正文 第五章 新的生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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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告訴自己,無論如何,都一定要接受眼前的事實了。
接受現在的我名字不再叫李嵐月,而是蘇綰月,乍看都是月亮,但是這個月亮變成彎的了。
但是我雖然接受了這位大小姐的名字,身世,甚至是這個富麗堂皇的房子,卻怎麼也無法說服自己接受這位大小姐的品位——
你是否能夠想象出當你醒過來就發現自己沉浸在一片粉紅當中,偌大的房間裏,一望無際的都是粉紅色!蕾絲!洋娃娃!的時候,會有怎樣的反應?我是整個人愣在那張歐洲宮廷式的床上,身體卻拒絕起床。隻有瞪大眼睛看著覆蓋著床的蕾絲蚊帳——噢!天啊,又是粉紅色的。而我的身體呢,正在被一群陌生的洋娃娃淹沒,太恐怖了!簡直比看恐怖片還讓我覺得毛骨悚然。
“救命啊!”最後,我隻能用大叫來表示我的抗議。這個蘇綰月的嗓音也還真天生就是唱女高音的料,這麼一叫,半分鍾以後,不,也許更快,一群女傭就整齊地聚集在了我的周圍,我的保鏢——小寶衝到最前麵——“小姐,請問這次您是看到哪種類型的小蟲子了?我一定幫你收拾幹淨。”
小蟲子?算了,不管這個是什麼玩意,先表明自己地態度比較好。
“一直以來,那個蘇綰……”不,不能說那個蘇綰月了,他們會起疑心的,思及此,我飛快地轉移了人稱代詞——“我是說以前的我,難道都是這樣的品位嗎?不,我的意思是說,難道我一直以來都很喜歡粉紅色,蕾絲之類的極具夢幻色彩的東西?”
他們很團結地給我點頭了。
“小姐,有什麼不對嗎?”忠實的小寶問。
我的太陽穴在隱隱作痛,我努力擺平痛著的穴道:“請你們,今天能不能全部撤走?我需要更正常的東西。”
很顯然我說的話有點難懂,因為他們每個人都用很無辜的眼神看著我。
“我的意思是說——從今天開始,我學會長大了,然後呢,我不會再喜歡這些很夢幻的東西了,我需要稍微成熟一點的東西。明白嗎?”
又是很一致地搖頭。難道我說的話就這麼難懂嗎?
“小姐,是不是你又看中新的什麼了,沒關係,你告訴我們一下,我馬上就會叫人去買,保證你很快就會看到你想要的了。”
“不是不是!我厭倦了!我厭倦了粉紅色!厭倦了蕾絲!厭倦了HELLOHETTY!厭倦了歐洲宮廷式的家具,總之,這個房間裏的任何東西我都非常不順眼,也更加用不慣!我的家具可以再現代一點!就像一般家庭裏的那種,不用很貴的,平凡一點就好!我的床單也不用是粉紅色的蕾絲卡通床單,稍微成熟一點的,色彩簡單一點的就好!而且也請不要在房間裏再出現洋娃娃之類的兒童玩具了!我也根本就不用蚊帳,還有……還有窗簾,擺設,拜托,都平凡一點好嗎?”最好我的人生也能夠平凡一點!
“是!”我的話剛落音,他們就全部都深深一鞠躬,然後以非人的速度,離開了我的視線,看的我目瞪口呆——
“小姐,那這些……你視作如命的——不對不對,是曾經視作如命的東西怎麼辦?”小寶可憐兮兮地指著一房間的物品問我。
還視作生命?我真的很懷疑以前的這個蘇綰月是不是個神經病,或者十足就是一個花癡!這樣的東西又不能吃,居然可以視如生命?
“扔了。”
“啊?”
“我說——扔!了!”
“可是……可是……小姐……這些……這些你曾經連碰都不許別人碰一下啊……”
“小寶,你給我聽好了!那是曾經!你懂得什麼叫曾經嗎?曾經就是不是現在!隻是以前發生過的,你的一切都給我用過去式!現在的我,請你,麻煩你,不要拿以前的任何標準來衡量!你給我看好了,現在的蘇綰月不會再是以前的那個花癡加花瓶,如果你再敢拿出以前的事情來說,我一定打斷你的腿!”
“是……是……”小寶看著我眼神中充滿了恐懼,也難怪,來到這個莫名的五年前,進入這個莫名女人的身體,這麼久以來的怒火直到此刻才得以完全發泄,火山爆發的程度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沒有當場摔門出去說明這個小寶已經保持了良好的心態了。
我安撫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相信自己終於能夠太平發出聲音的時候,才緩緩說道:“我決定了,明天自己去學校,從今以後,你不用天天跟在我身邊了。”
“啊?”
“我的意思是,從明天起,沒有特殊情況,我給你放假。”
小寶突然露出非常可憐的表情——“小姐,你是不是討厭我了?”
“你聽好,我沒有討厭你,我隻是厭倦了有人跟在我身後的感覺,你放心,這件事我不會告訴任何人,我不管誰付給你工錢的,我敢保證,你的工錢絕對不會因此而減少一分一毫,我要的隻是自由。OK?”
“可是……”
小寶還想再說什麼,我已經不想再聽了,隨便丟一個衛生眼給他,成功地讓他閉嘴。很顯然,他不得不接受我的不平等條約。
明天,明天我就要去上學。上高中,嗬嗬,挺新鮮的嘛。不知道這位大小姐的高中生活是怎樣的呢?而我,一個陌生的人,又會在高中發生怎樣的事情呢?想到這裏,我心中甚至充滿了不安,以及……多一點點的興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