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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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那具屍體拖到床上,蓋好被子,南宮靈轉身,微微一驚。
    那叫福安的男子竟然就站在門口!
    他究竟看到了多少?他是那女人的同夥嗎?
    手指微微繃緊,將手中僅剩的一枚繡花針凝於指尖,眼中寒光一現,指尖的繡花針正要射出之時,福安竟是微微紅了臉,“我餓了。”
    什麼?
    南宮靈微微一愣,有些轉不過彎來。
    “娘說鍋裏有粥,可是……”福安微微皺眉,有些委曲地道,“我找不到廚房了……”
    南宮靈不動聲色地看著他,他在玩什麼把戲?
    “許姑娘……”
    “抱歉,我對客棧內的路並不熟。”南宮靈麵無表情地開口,聲音有些冷硬。
    見她如此,那福安竟是臉色微微一白,後退了一步,仿佛挨了罵的孩子一般。
    “少爺!少爺,你怎麼在這兒啊!”身後,有人急急地道。
    南宮靈微微皺了皺眉,糟糕,人越來越多,她怎麼脫身?
    “少爺,廚房在後院,你怎麼跑客房來了啊。”那店小二一般打扮的少年道。
    “哦,謝謝。”福安點頭,道謝,然後走了出去。
    那店小二站在原地,微微搖了搖頭。
    “對不住啊許姑娘,少爺自小時候生了一場大病,燒糊塗了,醒來便一直如此,十幾年了,隻長個子不長腦子。”那店小二一臉的惋惜,“福安如此家業,孤兒寡母,少爺又是個傻子,後繼無人哪!”
    傻子?如此說來是那女人殺了真正的客棧老板娘,然後易容冒充來取那許煙霏的性命,而福安並不知情?
    “麻煩小哥告訴上官公子,我已經準備好,可以出發了。”微微一笑,南宮靈道。
    那店小二呆呆看了她許久,才回過神來,轉身走了去。
    南宮靈轉身,看了一眼床上微微凸起的地方,便輕輕帶上房門,離開了房間,準備去樓下大廳等上官楓一起離開,前往上官堡。
    路過廚房的時候,廚房裏掌著燈,福安坐在門口捧著碗,正舀了粥要往口中送。
    綠豆粥?
    “娘說鍋裏有粥……”福安的話在耳邊響起,南宮靈微微一怔,粥中已被下了毒,那女人,連傻子都不放過麼?
    她忙快步跑上前,一把奪下福安手中的粥碗。
    “許姑娘?”福安微微一愣,抬頭看著她。
    南宮靈抬手便將手中的粥碗扔於地上,笑了一下,“對不起,手滑了”。
    見她笑,福安低頭抿了抿唇,小聲地搖了搖頭,“沒有關係”,正說著,他的肚子卻咕嚕嚕響了起來。
    福安立刻紅了臉,頭更低了。
    沒有再看他,南宮靈漠視心裏的一絲憐憫,轉身便去大廳。
    他那麼傻,何時才能知道他娘其實早就已經死了?他已經是個孤兒了。
    隻是,她已經自顧不暇,沒有多餘的同情心去關照別人了。
    到大廳的時候,上官楓已經在大廳外等著。
    “上官公子。”南宮靈輕聲喚道。
    上官楓轉身,咧了咧嘴,對於這個稱呼沒有再表示異議,“走吧,趁夜趕路,估計明天正午到達上官堡。”
    “嗯。”南宮靈故作溫順地微笑,跟著上官楓出了客棧。
    門口,早已有店小二牽了兩匹馬在門口等著。
    看著眼前那噴著響鼻的高頭大馬,南宮靈不自覺地眼睛微微一亮,好一匹千裏名駒,全身雪白,沒有一根雜毛,性子很烈呢,哦?連馬鞍都沒有加,看樣子有人想為難她呢,南宮靈上前,邊想邊給白馬順毛。
    隻是那許煙霏能夠一路騎著這匹馬到幸福客棧,看來也不是如表麵那般的柔弱吧,隻可惜紅顏命薄,最終還是命喪火海,由著她南宮靈來霸占著這副皮囊了。
    微微咬唇,南宮靈慶幸自己也算是個騎馬運動愛好者。
    輕輕拍了拍那白馬,南宮靈翻身上馬,動作俐落漂亮,那白馬站在原地抖了抖尾巴,竟是沒有發飆。
    抱了那馬脖子,南宮靈微微揚唇,忽然想起了在美國時曾收養的一匹名種馬,馬是靈性動物,你待它好,它自然知道。
    上官楓怔怔地看著那白馬乖乖地任由南宮靈摟著脖子親熱,嘴角不由得微微抽搐,果然這匹馬“好色”,他花了好一番功夫才收服的馬耶,居然這麼快就叛變!當初去許府接許煙霏的時候,他可是特地帶著這匹剛馴服不久的烈馬去的,本想給那許煙霏一個下馬威,卻不料這女子看起來柔柔弱弱,麵對這高頭大馬,竟是毫不膽怯……
    再度暗歎,上官楓翻身上馬,狠狠拍馬揚鞭。
    南宮靈抬頭看他遠去,忙拍了拍那白馬,跟了上去,隻是心裏有些空,終究還是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那客棧。
    月光下,“幸福客棧”四個朱漆大字微微透著寒,不複初見時的溫暖。
    那個傻傻的福安,以後該怎麼辦?
    一路之上,上官楓都是抿著唇不曾開口,隻顧策馬趕路,南宮靈幾次開口想詢問一下自己的處境都無從入手。
    一路顛簸,南宮靈的手心漸漸滲出汗來,該死,莫不是她這靈魂還不適應這軀殼?
    白馬似乎感覺到她的不適,漸漸放慢了速度。
    等上官楓發覺到不對勁的時候,南宮靈已經落下好大一段路來。
    寒著一張臉,上官楓策馬折返。
    “枉我還以為許小姐並非如外界傳言那般嬌弱,卻原來……”騎在馬背上,上官楓圍著南宮靈打轉,聲音頗有些不屑。
    南宮靈強打起精神,抬頭看他,彎了彎唇,笑,“煙霏令上官公子失望了。”
    “不過見許小姐為在下針灸刺穴的時候,倒是厲害得很。”上官楓下馬,伸手,眼中略略帶著疑慮。
    南宮靈微微垂下眼簾,撐著他的手下馬,站穩了腳步,“煙霏自小學過學理,隻是不精。”
    “今晚就在此休憩,明早再上路罷。”上官楓也不搭言,“我去撿些柴來生火。”
    南宮靈看著他在附近拾柴,便微微閉上眼養神,腦中卻滿是那場大火,然後便是福安紅著臉的樣子。
    正閉著眼,那白馬卻突然嘶鳴一聲,南宮靈靈感覺渾身一寒,多年的殺手經驗告訴她,有危險。
    縮在袖中的手微微一緊,南宮靈猛地睜開雙眼。
    四周竟然什麼都沒有,白馬也漸漸安靜了下來。
    再看時,上官楓已經生了火,在火堆旁坐下,手中抓著不知何時抓來的兔子,正血淋淋地剝著皮。
    火光微微照著他俊秀的麵容,南宮靈微微眯了眼看他,他竟沒有查覺出剛剛有人跟著他們?還是……他知道卻不說?
    沒有人是可以相信的,南宮靈深信這一點。
    這是她以死得來教訓。
    因為南宮靈身體不適,他們直到第二日傍晚才到達上官堡。
    一路上倒也相安無事,再也無人跟蹤。
    南宮靈仰頭看著眼前的古堡,不由自主地跳下馬來,怔怔地有些挪不開眼。好一座威嚴的古堡!就好象在現代看到的那些古代建築一樣,不!比起那些經過後世人為雕琢修飾,掛著“XX遺址”牌子的古建築,眼前這座充滿著威嚴氣勢的古堡更顯得令人心驚。
    整個堡身都由一塊塊大約百來斤的大理石築成,氣勢恢宏,前門正中掛著一塊墨黑的長匾,上書“上官堡”三個赤金的大字,字跡龍飛鳳舞,蒼勁有力!在夕陽的餘輝下,令人忍不住心生敬畏。
    正想著,沉重的石門打開了。
    “少爺。”老管家恭敬地躬下腰,讓下人牽走了馬。
    “我們進去吧。”上官楓看向南宮靈。
    “等一下!”南宮靈卻是追上那白馬,抱著馬脖子不肯放手,“小白我要親自伺養!”
    “這……”,老管家為難地看了一眼上官楓。
    而站在一旁的上官楓卻是差點沒被自己的唾沫給嗆死,小……小白?!她居然叫那匹脾氣古怪的烈馬小白!怎麼聽都很像在叫一條狗啊!
    而此刻的小白呢,絲毫沒有感覺到上官楓為它打抱不平的心情,正親呢地靠著南宮靈打著響鼻,十分樂意的模樣。
    “算了算了,你想養就養吧,隨便你了……”上官楓一臉的無力。
    南宮靈彎了彎唇,唉,可惜不能把小白帶回二十一世紀,否則一定很讚!要知道,像這樣名貴的馬在二十一世紀早就絕種了耶!
    “走吧。”上官楓搖了搖頭,歎著氣向堡內走去。在遇到這許家小姐之後,他都是在不可思議和驚嚇中度過的,真不知那女人是個怎樣的怪胎!
    南宮靈忙拍了拍小白的脖子,牽著心愛的小白跟上了上官楓。
    一路走過,亭台樓閣,當真是風景如畫。
    南宮靈暗暗訝異,身為風圖集團的副總裁,她並非井底之蛙,隻是這上官堡,無一處不透著十足的霸氣。
    “彭叔,我大哥呢?”上官楓奇怪地問,許煙霏是他的新娘,由他這個弟弟去接已經很奇怪了,現在新娘來了,他自己又不見了蹤影。
    “少堡主吩咐許小姐先住在東院的客房,成親事宜等過了這陣子再說。”彭叔盡責地回答,彭叔是上官家的老管家,他也曾服侍過老堡主,一直都是盡忠職守,忠心耿耿,將上官堡打理得井井有條。
    上官楓看了一眼許家小姐,大哥從小脾氣就孤僻古怪,就連他這個弟弟都從不與之多話,看來這許小姐注定要守活寡了。
    更何況,下月堡中還有一場武林盛事,看來大哥是無暇顧及這美嬌娘了。
    “哦,對了,你從許家帶來的丫環呢?”上官楓忽然開口。
    南宮靈微微一怔,從火海生還,她未見有什麼丫環來認她這主人哪?
    “火海裏走散了,大概……”微微低頭,南宮靈忙出一臉的哀戚。
    “許小姐莫傷心”,彭叔忙道,拉過站在身旁的一名小丫環,道,“既然進了上官堡,自然有上官堡的丫頭服侍著,以後就由她來侍候小姐吧。”
    南宮靈止住哀戚,抬頭。
    “小姐,我是蘭兒,以後您的起居飲食由我侍候,有什麼事盡管吩咐。”一直垂首靜立的丫環忙低頭輕輕地開口。
    南宮靈這才注意到那站在自己麵前的小丫環,容貌十分的清秀可人。
    “帶小姐去東院客房吧。”上官楓輕聲吩咐。
    蘭兒眸中帶笑地看了一眼上官楓,隨即嬌羞地低下頭去,小女兒家的嬌態畢露,隨後蓮步輕移,帶著南宮靈往東院而去。
    南宮靈了然地看著這一幕,沒有多言,便隨著蘭兒往東院而去。
    看來她那未婚夫婿對她興趣不大呢,竟是讓她住客房。
    “蘭兒,你多大了?”一路走著,南宮靈柔柔開口,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
    “十七。”蘭兒恭順地低頭回答。
    “哦,這麼小啊?”天哪,她該不會被告使用童工吧。
    “咦?”蘭兒抬頭,“小姐不也隻有十七嗎?”
    “我?”南宮靈微微愣了一下,隨即想起這許煙霏大概也隻有十七歲而已,二十四歲的靈魂,十七歲的身體,多荒謬的事啊,居然在她身上發生了。
    “小姐,你怎麼了?”蘭兒見南宮靈心不在焉,擔心地問。
    “哦,沒事,隻是有些想家而已。”南宮靈搖了搖頭,回過神來,笑道。
    走過幾處回廊,便到一處僻靜之所,上書三字,“秋水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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