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白楊多悲風,蕭蕭愁殺人  第一百三十七章 靜婁軒(一)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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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飯館,酒館,藥店,都講究字號。
    越老的字號,越能得到人們的親睞。
    若是連青樓也有‘老字號’一說,那卻是天下奇聞了。座落在西湖邊上‘靜婁軒’,卻恰好就是這樣一座青樓。少說,也有超過六十年的曆史了。
    “靜婁軒”富麗堂皇的大門前,車水馬龍,賓客雲集。“靜婁軒”內,絲竹曲樂聲繚繚傳出,好一副風流富貴之地,在這裏,哪裏看得見大周戰敗後滿目瘡痍的影子。
    我易容改扮成男人模樣,與宿遷站在‘靜婁軒’前,便似兩名富家來的翩翩公子。
    守在門口的幾門負責迎賓的龜奴見我們氣度不凡,殷勤的迎上前來,將我們迎進門內。
    隻見軒內雕梁畫棟,裝修氣派非凡。靠門的地方是大堂,堂裏坐著慕名前來的酒客們。堂上搭建起大紅的戲台,戲台上正在唱著南戲。
    龜奴給我們遞上戲本子,唱的是一出《張協狀元》。我細看那本子,講的是書生張協遇盜落難,得到王貧女的幫助,結為夫妻,後來赴京考中狀元,忘恩負義,不認貧女,反欲將她殺害。幸而貧女僅傷一臂,又得到宰相王德用的收養,最後同張協重圓。
    看向那戲台,正唱著一厥《雁過沙》。隻見那戲台上扮演王貧女的女子腰肢柔軟輕盈,聲音如黃鶯出穀,優柔婉轉。
    她櫻(河蟹)唇輕啟,唱道:“自離故鄉,尋思腸斷,兩個月共鸞鳳,許多時守空房。到如今仍舊忒,似我不嫁郎。燕銜泥,尋舊壘骨自成雙。”
    唱的正是狀元上了金鑾殿,將王貧女獨自人一人扔在京城那段。這女子唱得幽怨婉轉,聲音如泣如訴,聽得人為之動容。
    龜奴又殷勤的要為我們介紹姑娘,宿遷擺手,隻讓他下去為我們準備些好酒好菜。
    龜奴見我們不要姑娘,麵上露出了不耐之色,以為我們其實是兩個混進‘靜婁軒’裏衣著光鮮的窮鬼。宿遷從荷包裏掏出兩顆金梅花遞給他,他這立馬眉開眼笑的退下去張羅了。
    待到龜奴離開,我看著宿遷急道:“咱們來這裏可不是為了吃喝的,還有正事要辦。”
    宿遷輕輕拍了拍我的手背,笑道:“你不要急,且先好好看戲。”
    我見他這樣說,便知他心裏已有了主意,便隻管坐著看戲。
    不久,龜奴便給我們端來幾樣精致的小菜以及兩壺酒來。
    我與宿遷便邊吃酒,邊聽戲。
    此時,那女子唱到張協正式將王貧女拋棄以及王貧女的困苦生活,隻聽那女子唱到:“心腸變,投京汴,沒盤纏我把頭發剪,伊去赴魁選。絕音書,將奴要拋閃。到京華,何曾見伊麵。我命乖,你情淺,壁鎮疾,每銜冤,朝夕淚頭慍。。。。。。”
    唱到這厥尾時,女子聲調漸高,如青鳥哀啼,台下的人紛紛鼓掌叫好。喝彩聲中,台上的一副琵琶的弦卻‘唴’的一聲斷掉了。琵琶琴師忙邊向眾人拱手道著歉,邊閃身下台去換琴。
    不久,琴師重回舞台上,卻被女子將他阻住了。
    隻見那女子向台下眾人盈盈拜道:“今日奴家難得登台,諸位爺中若有懂琵琶彈奏者,可否願意為奴伴奏一曲,也算是奴今日討的彩頭了。”
    台下便有人歡呼道:“溫大娘這彩頭,討得妙,討得好。”
    隻是,台下的人歡呼歸歡呼,真正懂得彈奏琵琶的人倒沒有幾個,一時人人都跌足歎氣,恨不能與美人合奏一曲。
    那溫大娘輕輕柔柔邁步下得台來,嘴角蓄著柔媚如水的笑意,施施然向我與宿遷的方向走來。
    我見她脈脈含情的一步一步向我們走來,以為她是對宿遷動了春(河蟹)心,心中便有些不快起來。
    我看向宿遷,隻見他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心中的不快便更深了,悄悄伸手到桌子低下,對著他大(河蟹)腿狠狠擰了一把。
    他竟眉頭也不皺,隻將我擰他大(河蟹)腿的手緊緊握住,待到我要抽出,他卻握得更緊了。我怕人瞧見,便將手拚命往外抽,他卻將我的手越捏越緊。我們兩個在這桌子底下拉拉扯扯,兩眼卻都不動聲色的看著向我們走來的溫大娘。宿遷的臉上,更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那溫大娘走到我們麵前,道了個萬福,才說:“公子樣貌不凡,想是大家公子,必也是個精通音律之人,可否為奴伴奏一曲?”
    我又輕掐了宿遷手心一下,表示:你這招蜂引蝶的家夥。
    心中突覺異樣,這才發現,溫大娘對著的人----竟然是我!!
    我麵上一紅,抱歉的看了宿遷一眼,他唇角微微一勾,這才將我被他捏紅的手放開。
    我清了清嗓子,站起身來,拱手回禮道:“溫大娘厚愛,小生確實粗通些音律。”
    那溫大娘喜道:“那公子必然也懂得琵琶了?”
    我回道:“也粗通一些。”在亞澤時,因為宿遷喜歡,我確實苦練過一陣子琵琶。
    那溫大娘也不避諱,還不待我拒絕,便一把將我的手牽過,道:“那實在是太好了,便請公子與奴合奏一曲吧。”說著便將我往台上拖。
    我回頭看宿遷,他卻仍然似笑非笑的對著我點頭。
    我瞪他一眼,隻能隨溫大娘上台。
    一時間,眾人都齊齊歡呼起來。
    我接過琴師手中的琵琶,勻了勻心內氣息,聽著笛聲與絲竹奏響,便也緊跟著那樂聲彈奏了起來。
    我手一撥弦,台下眾人便對著我齊聲叫好。
    溫大娘媚眼如絲,邊唱著曲,邊向我拋著媚眼。我頓時渾身不自在起來,身上薄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我看向台下的宿遷,卻見他的位置竟然空了,一時竟不知他去了哪裏。
    ****************小小解說的分界線************************
    南戲其實是宋代的一種敘事性的說唱文學,在民間十分流行,也綜合宋代的宋代技藝的精髓。
    話說,我古代文化真是博大精深,越挖掘,越是令人感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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