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白楊多悲風,蕭蕭愁殺人  第一百三十三章 福兮?禍兮?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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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周靖和五年,大周皇帝柴熠終於在做了大遼國一年囚俘後,在大遼皇帝耶律邪的幫助下,順利誅殺了大周朝廷退守江南後扶植起來的小皇帝,重新回到大周繼續做起了他的皇帝。大周徹底失去了長江以北,黃河以南的全部土地,於是大周的國都,也重新定在了杭州。大周皇帝為了表示自己對大遼皇帝的感激,不但承諾將大量的錢財寶物,綾羅綢緞同馬匹美人按歲進貢給遼國皇帝與西夏國王,還向大遼稱臣並尋了宗,做了耶律邪的幹兒子。
    當皇帝窩囊成這樣,曆史上著實也沒有幾個。
    我與宿遷離開大理,換了一艘有人掌舵的稍大些的`船,一路循水路,經瀘州,衡州,再過江陵,便漸漸的離杭州近了。一路順水南下,兩岸滿目皆是戰爭後的瘡夷,大量的房舍與田地被遼夏聯軍毀壞,到處都是麵黃饑瘦的難民們。
    眼見曾經富庶的江南如今這幅殘破的模樣,我心內不禁升騰起一股悲涼之氣。心中牽掛著今世杭州家中的父母,愁緒不覺又添了幾分。
    夜幕降臨,我仍久久立於船頭。
    船頭掌舵的船夫邊掌舵邊歎氣,口中隻斷斷續續的念叨著:“這世道…如今這世道…唉……”
    隻見本坐在船倉內讀書的宿遷矮身出得船倉,他立於我身後,一雙大手溫柔的搭到我肩上,轉過我的身子麵對著他,又將我披風上的領口攏了攏,這才溫聲道:“夜寒露重,別老在船頭枯站著,早些歇息吧。”
    我順從的點點頭,任他半擁著我進入船倉內。
    船倉內有兩個房間,一個房間內燭影搖曳,窗前的案幾上鋪著一張宣紙。
    我湊近看去,宣紙上卻是一名紫衣女子立於船頭,眉頭輕鎖,眉眼間滿是愁緒。一名藍衣男子立於她身側,伸出手來,似是想將她眉間的憂愁抹去。
    我心內一個輕顫,怔怔的看著立於我身側的宿遷。
    他微微一笑,白皙的麵皮上微微染了些紅暈,“我方才本來是在讀書,可是看見你立於船頭,眉頭深鎖,心中便有些難過起來。情情,我知道你心中不暢,又擔心家中的父母,不過我還是忍不住想讓你開心起來……”
    “宿遷。”我撲到他懷裏,心中湧上了絲絲暖意。
    “看你,怎麼還是將眉頭皺著。”他伸出手指,撫上了我的眉心。
    我將頭深深埋進他的臂彎裏,他身上淡淡的藥香絲絲縷縷傳入我的鼻腔中,我心中的愁緒竟一掃而空,變得十分安寧。
    他將我摟得緊些,輕輕親吻著我的頭發,向我無聲傳遞著他的安慰。
    夜深了,我與宿遷各自歸房睡去。
    我枕在床頭,將宿遷送我的畫裹在了閻王爺給我的羊皮卷中,(這羊皮卷本遺落在了大論府中,這次宿遷找到了我,也將羊皮卷給我帶了來。)我將裹著畫的羊皮卷鄭重的收在懷中,喝下宿遷給我泡好的寧神靜氣的藥草茶,這才和衣躺下。
    整整一夜,我都睡得十分香甜,夢中是大片紫色的薰衣草田。次日醒來,我的嘴角依然掛著一絲淡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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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
    暖風熏得遊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這首詩,便是形容古代杭州的繁華景象的了。
    繁華的杭州,似乎完全沒有受到戰火的波及。從北向南,十裏長街,畫棟雕樓。一直通到鳳山門,路麵全部鋪石板,兩旁商肆林立,買賣吆喝聲,討價還價聲,此起彼浮。
    顧不得帶宿遷領略杭州美景,我便與他徑直從北穿過杭州城,往城郊西麵的家中趕。離家越近,我的心思便愈加雀躍了起來。看杭州城如今依舊繁華的模樣,我對家中受戰火波及的擔憂便減了大半,隻一心想著得見多年分離的慈父慈母的歡樂。
    繞到家外的巷子口時,我站住了,欣喜地打量著巷口那顆熟悉的老槐樹。沒變,一切都沒有變。
    我將宿遷拖到樹邊,踮起腳尖,整了整他的衣服,將他從頭到腳細細的打量了一番,滿意地點頭笑道:“娘親見到你,必定是很高興的。爹爹也一定高興,不過我是他唯一的女兒,架子上他必定是要擺上一擺。”
    宿遷的臉被我盯得有些紅了,卻溫和笑道:“你爹娘這許多年未見你,必定是高興得緊,哪裏有空顧上我。”
    說完,又一拍腦袋,“哎呀,我這榆木腦袋,見你爹娘的見麵禮……”
    我拖起他的手,咯咯笑道:“往後我們就是一家人,做什麼還講那些虛禮。”說完,便拉著他往巷子內跑去。
    想到那粗心莽撞的小紅見到我必定驚得打翻手中的簸箕,而娘親則淚流滿麵的樣子,我的眼眶便濕潤了起來。
    跑到那熟悉的家門前,我看向宿遷,他也深深地低頭看著我。
    我深深吸了口氣,將手放在了家門前的鐵環上。
    砰,砰,砰。
    砰,砰,砰。
    竟無人應答。
    砰,砰,砰。
    砰,砰,砰。
    依然無人應答。
    我疑惑的望望天空西斜的日頭,這個時候,爹爹的私塾應下課了,娘親與小紅甚少出門,應在家裏。
    砰,砰,砰,砰,砰。
    我將鐵環砸得愈加的重,門內聽著依然是靜悄悄的,裏麵仿佛是空無一人。
    一股不祥的預感從我心中升騰起來,我抬眼看向宿遷,握住他的手緊了緊。
    隻覺身體一浮,宿遷將我抱起,輕輕巧巧便縱身跳入了院中。
    見到這久違的院落,我竟陌生得驚叫出來,一股涼意順著我的腳底蔓到了頭頂。
    院中早已荒蕪,荒草長得幾乎沒過了宿遷的頭頂。
    他抱著我,攀過人高的荒草,到了爹爹娘親的廂房前方才將我放下。
    我將手按在門上,雙手卻控製不住地顫抖著。
    宿遷將我的手緊緊牽住,遞給我一個‘有我在’的眼神。我終於鼓起勇氣將門推來開。
    將門推開的一瞬,宿遷將我一把拉開,避開了房門上的簌簌落下的灰塵。
    我向門內看去,屋內的家具,整整齊齊的擺放著,隻是都積上了厚厚的灰塵。
    房梁上,有斷裂的痕跡。
    爹爹,娘親,小紅,都不在這裏。
    屋內,隻是一片肅穆的死寂。
    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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