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平沙淺草接天長,路茫茫,幾興亡。  第一百一十一章 國亡漸初倪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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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不記得本王和你說過什麼?”在我要暈過去的當口,段紅雪往我人中處狠狠一掐,偏不讓我暈過去。
    “本王說過,若有人膽敢怠慢與侮辱,必會加倍的討回來。沈惜情,你說說,你這是第幾次了?”
    我被他這一掐,腦袋頓時清醒了過來,巨大的疼痛從胸口與大腿處再次襲來,冷汗順著我的額頭如源源不絕得滴下,滴進我的嘴裏,混進胸前的血水裏,使得疼痛變得愈加凶猛。
    “會痛?會痛是你活該。你給本王記住,違逆我,就是這樣的下場。”段紅雪冷冷地看著我,牙齒依然咬的‘咯咯’作響,“你今夜若是敢死了,本王便將你切成兩半,一半扔進黃河裏喂魚,一半扔去喂狗,讓你死也不能全屍,聽見了嗎?”
    我的口中吐出‘噝噝’涼氣,痛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終於擠出幾個字來,也是斷斷續續的,“你……你放心吧,我死……死不了的。還沒……沒向你這惡棍複仇,我……我怎麼……怎麼舍得死。”
    “哈哈哈哈,”他竟笑了起來,笑聲如撞碎的冰晶,碎落在這空氣中,“你這麼說,那本王還真該立刻就弄死你,免得留出個禍患來。”
    “我…。。我就是做鬼,也要……也要……化成厲鬼來……來尋你。”我竟然吐出了前世三流電視劇中的經典台詞。
    可是,我不想死,雖然這一世,在過去無數危及生命的緊急關頭中,我有過好幾次放棄生命的念頭。可是,在經曆了這許多悲苦以後,我卻也發現了許多生命中的美好。我不想死,我要好好地活著。即使又一次落入著惡魔的手中,被他折磨與羞辱,我也要好好地活著。
    宿遷,這時候,印入我腦海中的,竟是他的名字,他的身影。他那瘦削清俊的身軀,他那溫和如一波春水的微笑。
    “嗬,倒是越發的伶牙俐齒了,”段紅雪止住了笑,聲音冷了下來,“想要報仇,先活過今夜再說。”
    邊說著,他已大步跨到了竹屋門前,一腳踢開竹門,進到屋裏,將我輕放到花床上。
    胸口平鋪開來,疼痛更甚,我‘啊’的慘叫一聲,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兩名軍醫也隨後跟了進來。
    給我檢查了兩下,一名年紀稍長的對著段紅雪一揖,道:“這位姑娘,雖中兩箭,臂中跳脈、髀中陰投、心及五髒卻並未傷及,還可救。”
    “什麼可救不可救,”段紅雪的聲音裏隱隱有了怒意,“救不活,本將軍便讓你們兩個一起陪葬。”
    兩名軍醫嚇得冷汗津津,都跪下叩頭道:“箭頭雖難出,卻無大妨。將軍隻需用利刀割而取之,取盡方無患。再用烙鐵止血後,洗淨敷藥,外用太乙膏護之,修養半月,便漸好了。”
    “你們速速去準備,由本將軍操刀。”段紅雪吩咐。
    兩名軍醫忙去準備了,我雖疼痛得幾乎暈過去,依然模糊聽清了段紅雪‘本將軍操刀’幾個字。
    “你……你來給我治傷?”我虛弱的問,語調裏甚是憂心。
    “男女授受不清,你胸口的傷,難道讓那兩名男子來給你治不成?”
    “可……可是……”我和你也是授受不清,這句話我沒吐出來,咽進了嘴裏。除了他,我總不能自己來。
    “放心吧,本王中過箭,大概知道一些。”
    兩名軍醫很快端來水盆,火盆與燒紅的烙鐵,以及一應拔劍治傷的工具與藥物。,
    段紅雪放下花帳,扶我坐起身來,‘呲’的一聲便將我胸口的衣服撕開來。
    “你……”我怒瞪著他。
    “現在是害羞的時候麼?”他冷冷地看著我。
    說話,他先用開水將我身上的幹血清洗掉,再將一塊白布塞入我的口中,讓我咬著,冷聲道:“撐著些。別將布吐出來,小心咬斷舌頭。”
    在他折斷箭身,將手伸向插在我胸口處的箭頭時,我痛得‘噝’一聲,胸口開始激烈起伏起來,牙齒死死咬住塞入口中的白布,要掉下淚來。
    “現在開始會怕了?”他冷冷一笑,“方才你倒是英勇,現在反倒怕了?”
    邊說著,我胸口的箭已被他如閃電般拔出。
    我粹不及防,突如其來的劇痛衝擊身全身,我竟暈死了過去。
    又一聲‘呲’的聲音傳來,又一陣灼烤滾燙的疼痛刺激到我胸口的傷口上。
    我又從一身冷汗中清醒了過來。
    “好了。”段紅雪從帳外的軍醫手中接過藥膏,塗在我的傷口處。藥膏冰冰涼涼的,塗抹時,竟有些舒服,稍稍緩解了一些那股灼燙帶來的疼痛。他幫我塗好藥後,便用用白布緊緊纏好。
    他的手指,輕柔地撫上我的傷口,卻是用力一按,我痛得從牙縫出發出一聲哀叫,有血絲從白布中又滲了出來,他卻惡狠狠地笑了。
    “痛嗎?就是要你痛,這樣你才能知道教訓,知道惹惱了本王的代價。”
    說完,他又開始幫我拔大腿上的箭。這一次,他拔得更加用力,豪不留情。不過此時的疼痛,與胸口上的疼痛比起來,倒是輕了不少。
    這一次結束時,我已是大汗淋漓,仿如被水澆過一般。
    段紅雪將兩名軍醫遣散後,疲憊的靠在床頭,閉著眼睛養神。
    劇烈的疼痛過後,便是虛脫般的疲憊,我再沒有一絲說話的力氣,隻沉沉的睡了過去。
    睡夢中,我的靈魂,竟緩緩地飛出了身體,飛向一片黑暗之中。
    腥甜的風,從我耳邊呼呼吹過,絲絲縷縷的灌入我的鼻中,我被嗆得一陣咳嗽,眼角被嗆出的淚水,糊了我的雙眼。
    我將眼睛上的淚水抹開,卻看見我竟到了地獄之門前。
    還不待我反應過來,我的身體竟如一團空氣般,直接穿過了地獄前那道黑門。
    身體還在不受控製的往前飛著,飛過那地獄中的一幕幕淒慘的鬼魂。
    我害怕得閉上了眼睛。
    再往前飛了一陣,一陣灼熱的氣息向我襲來,我的身子竟然落了地。
    我心裏雖害怕,卻依然小心翼翼的睜開了眼睛。
    我死了嗎?原來,這一世,死後等待我的卻是地獄。
    然後,當我睜開眼睛後,印入我眼簾的景象卻將我嚇了一跳。
    隻見那清冷的閻王爺,他緊閉著雙眼,竟被捆綁在一條巨大的火鏈之上。身上的白衣已被燒成了灰燼,身體竟也被燒得隻剩下半支臂膀與一截脖子。他的身下,是一片灰燼。這些灰燼,被小鬼用一個銅盆收積起來。
    我慘叫一聲,跌坐在地上,害怕地看著眼前的慘狀。
    閻王的眼睛緩緩地睜開了,看見眼前的我,眼裏閃過一抹驚詫之色。
    “你怎麼會在這裏?”他的聲音卻是依然平靜而清冷。
    “我……我……”我吃驚地長大了嘴巴,嘴巴一張一合,硬是吐不出半個字。
    卻見閻王的那半條手臂,到脖子與嘴,也漸漸被燒沒了。
    他清冷的聲音卻依然響起,“快回去吧,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我……你……你怎麼會變成這幅模樣。”我終於開了口,聲音卻是抖如風中落葉。
    眼看著,閻王便被燒沒了。
    我恐懼地看這一幕,卻見小鬼銅盆中閻王的灰燼漸漸合在了一起,竟慢慢化成了人形,變成一襲白衣的閻王。
    他剛化回人形,便被小鬼們立刻綁回那條巨大的火鏈之上,重新開始新的一輪焚燒。
    “快回去吧。”他淡淡地看著我,那巨大的痛苦,對他來說,竟似毫無幹係。他的臉上,竟沒有一絲痛楚。
    “回去吧,我不願你看見我這副樣子。”他話音剛落,我便又飛了起來,又一股巨大的吸力將我吸住,瞬間便將我吸回了自己的身體。
    我睜開眼,一陣巨痛傳來,我摸摸額頭上粘膩的冷汗。
    方才看到的,會使夢嗎?為何會如此恐怖?
    看看身邊,段紅雪並不在。
    花帳外,傳來他與人談話的聲音。
    隻聽一個渾厚的男聲道:“大將軍本不是我大周人,卻深得當今皇上厚愛。大將軍今日的所作所為,難道對得起皇上的重托嗎?”
    段紅雪輕笑一聲,“王將軍是在指責我嗎?”
    “末將不敢。末將知道,帳中一半的將領們,都是將軍從大理調來的親信。就是皇上,也要將軍麾下的力量相扶持,莫將哪裏敢指責將軍呢?”
    “是嗎?你是真不敢麼?今日我用的弓箭手們,全是大周的兵士,王將軍嘴上說不敢,心裏怕是不服氣得很吧。”
    “公道自在人心,將軍為了區區一個女子,放走遼人將領,弓箭手們也是不服氣得很,今夜的事情要是在營裏傳開,怕是有損將軍威信。”
    “哼,王將軍想怎麼樣呢?”
    “末將職微,卻是為了當今皇上效力。這次事,回朝後,自當如實上奏我皇。”
    “嗬嗬,王將軍等得嗎?怕是早已經飛鴿傳書了吧?”
    “末將……”
    “王將軍看看,是不是這一封?”
    “這,這封信,怎麼會在大將軍手上?”那姓王的將軍的話裏湧上了一絲恐懼。
    “你是不是想先將信傳到皇上手中,再來找我。這樣我既不敢殺你,也向皇上表了你的忠心?”
    “末將,末將並沒有,沒有這個意思。”
    “沒有?嗬嗬,”段紅雪的笑聲裏有了森森冷意,“證據都握在了我手上,你還敢說沒有這個意思?”
    “大將軍,難道想殺我?我可是皇上親命的左騎將軍。”
    “我身為大將軍,將在外,一聲號令,眾人皆得遵從。就算是皇命,也可不受。冠你個勾結遼狗的亂黨之罪,難道還有人敢為你不平不成?”
    “大將軍別忘了,今夜將軍的行為,可都被幾百名將士看在眼裏了。”那王將軍站起身來,可是撞翻的椅子卻透露出了他心內的恐慌。
    “哈哈哈哈,”段紅雪冷笑幾聲,聲音竟如鬼魅,“這些事情,王將軍可到黃泉下去與他們說了。”
    “你……你居然殺死了那幾百弓箭手?”
    “大將軍,有上報。”屋外有武士報。
    “什麼上報?”
    “左騎副將李玉,在左騎將軍王勃枕下搜到一封與遼國王子耶律齊的密函。”
    “密函上寫了些什麼?”
    “順臣王勃,你對本王的一片忠心,本王十分欣慰。大周國盡入我遼國囊中後,本王必定給你加官晉爵,少不了的榮華富貴與好處。”
    “你……段紅雪,你這個奸臣小人,居然用如此下作的手段陷害我!”王勃怒吼一聲,卻撲向了我的躺著的花床。
    我一聲虛弱的驚呼,他還沒近得我身,卻被段紅雪製住了。
    “王將軍,論武功,你比我還是弱了些。”
    “來人啊,將罪將王勃押下去,即刻斬首,不得停留。”
    “段紅雪,你這個奸人,我王勃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我大周,就將葬送在你這個小人手中。吾皇有眼,終會看到你這小人的奸行,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王勃怒罵聲漸漸的遠了,直至消失不見。
    接著,便聽見砍殺人頭前的鍾鼓齊鳴之聲.
    我的心,湧上的陣陣寒意。
    如果真的隻是為了掩蓋放走孫熙的事情,他用得著做到這個地步嗎?段紅雪這樣殘忍的暗地誅殺幾百大周弓箭手與叫王勃的將領。絕不會是那麼簡單的理由。
    他這樣做,恐怕甚有深意。但是,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那兩名軍醫,怕是早已命喪黃泉了吧。
    正思忖間,段紅雪卻掀開花帳,湊到我身邊道:“怎麼?吵醒你了?”
    我忙閉上眼睛,裝做疲憊的樣子。
    他的手指,卻輕柔的撫上了我的麵頰,“惜情,你早已是我的人,你的這條賤命便是我的。所以記住,不要膽敢背叛我。”
    我的脊背一陣發涼,他卻又將帳子放下,“你好好休息吧。”說完,竟轉身出去了。
    帳外,卻是燈火通明。
    鍾鼓與號角又此起彼伏的響了起來。
    我聽見王勃一聲淒厲的吼叫,“段紅雪,你不得好死。”便沒了聲息。
    我的汗毛一陣倒立,腦海中卻印出了閻王的地獄中的慘狀。
    一陣疲憊又再次襲來,我卻撐著眼皮,不敢入睡。
    過了一會兒,卻聽見段紅雪開門回屋的聲音。
    他腳剛跨進房門,便聽有武士報告,“大將軍,大遼國大將軍,第四王子耶律齊帶大臣無憂在帳外等候,說是替罪將孫熙請罪。”
    段紅雪輕笑一聲,“去稟報四王子,就說大周與遼夏兩國,雖有心議和,結世代之好。但王子深夜來訪,卻有私下結交之嫌。王子的心意就說我領了,至於罪將孫熙的事情,王子若真想讓他請罪,便請王子割下其頭顱,以謝其夜闖大周軍營之不敬。”
    說完,他走到我的花帳前,笑聲清冽而陰森,“你的老相好來了呢。說是請罪,其實聽說你在我這裏,迫不及待要過來看你吧?”
    “你。。。。。。你竟要挾耶律齊砍孫熙的頭?”我看著他,心裏如沸水一般翻騰。
    這個惡棍,竟想借刀殺人,毀掉小熙。
    我狠狠地瞪著他,心裏所有的恨意,在這一刻,全湧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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