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  第五十六章 夢裏不知身是客(三)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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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話一出,他身邊的便衣武士立馬警惕地按住腰間的劍柄,團團將他護住。
    那胖老板忙在旁邊驚慌的圓道:“客…客倌說…說的是哪裏的話兒,我們店可…可是做正…正經生…生意的。哪…哪裏來的血…血腥味…味兒。”
    段紅雪淡淡一笑,道:“店老板,下次記得先學會將舌頭捋順了,再想好怎麼撒謊。”
    此話一出,便有一名武士欺近胖老板身邊,拔劍抵住了他的喉嚨,喝道:“說,你這店裏到底藏著些什麼不幹淨的東西。”
    那胖老板早就抖成不成樣子了,如若不是那年輕侍衛一手提著他,恐怕他早已化成一團癱軟在地上的爛泥。
    “大…大人,您…您老人家就…就別為難小的了,小…小的今天若是招了,也…也活不成了。”胖老板抖著音,對著段紅雪苦苦哀求道。
    段紅雪眼神冷冷的瞟了一眼我們所待的二樓,他身邊的武士們立馬會意。
    “搜。”一名貌似武士頭兒的人一聲令下,便有幾名武士往屋外走去,而另幾名往樓上奔來。
    怪物拽著我往樓外空地看了看,隻見店外早已被武士們圍住。而另幾名武士也快搜到我們所呆的房裏來了。
    但見形式不對,我來不及細想,便要往床底下鑽。卻被怪物一把拖住,動彈不得。
    還未等我阻止,便見怪物不慌不忙地將房門打開了。
    在他打開房門的一刹那,我連忙將臉掩住。
    真沒想到,我沈惜情今天竟會被兩個變態同時逮住。
    “好個沒禮貌的後生,”怪物邊開門,邊對著樓下的段紅雪嚷道:“這房間可是我先定下的,難道連個先來後到的規矩也不懂麼?”
    段紅雪本是淡然地站在原地,把玩著一把折扇,見怪物主動出聲說話。隻將折扇‘刷’的一攏,竟一改過去冷冰冰的嘴臉,輕笑道:“晚生怎敢。閣下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百毒之王——‘神農毒聖’先生?”
    怪物聽見段紅雪居然認識自己,心情大好,道:“算你小子識像。不過,你小子怎麼知道是我?”
    “‘神農毒聖’的名頭,江湖上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最近江湖上盛傳毒聖已經出穀,晚生一路行來,見這酒店附近的幾個村莊皆被人下毒。奇的是,這些中毒的村莊,每個村民中毒症狀皆不相同,絕沒有重合的。最有意思的是,那些被毒殘成形狀各異的人,將他們的身體拚在一起,竟可拚成‘遼亡’兩個大字,連毒人,都可以做成一種藝術。除了前輩您,還有誰能做到?”段紅雪說道,話裏是絕對的諂媚。
    怪物笑得更歡了,拍手道:“好,你小子的話我聽著受用。可是光話說得好聽可不夠,”邊說著,邊一臉期待的望向門外,“小子,如果將你拴在門外馬匹馱著的好酒,拿出來給我過過癮,那我就更舒服了。”
    我汗,這怪物還真不是一般的酒鬼。
    段紅雪也大笑道:“前輩好靈的鼻子。”說完,便命兩名武士出去準備。
    怪物邊哈哈大笑著,便樂顛顛地拽著我往樓下走。
    我掩住臉,縮在怪物身後,生怕被段紅雪認出來。“你在鬼鬼祟祟的躲些什麼?”怪物好奇地看著一直掩著臉,往他身後縮的我。
    “先生身邊的這位姑娘看起來像是一個舊相識那…”卻聽段紅雪不疾不徐地開口了。
    這臭狐狸,原來他一早就認出我來了。
    我把心一橫,竄到怪物身前,怒視著段紅雪,叫道:“怎麼樣?就是我怎麼了?我今日落到你們手裏。要殺要剮,隨你們的便。”
    “原來是舊相識?”怪物疑惑地望著我和段紅雪。
    卻見段紅雪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隻淡淡道:“不過是晚生府上一個偷跑出來的丫頭罷了。”
    怪物聞言,怪笑著勾起我的脖子,饒有興味地調笑道:“原來你這丫頭還有這樣一段故事,耶律齊那小子也真是有心,居然能風流到人家府裏的丫頭身上去,還能夠連帶著拐出來,嘖嘖,他耶律家個個確實都不簡單。”
    我偷眼看向段紅雪,隻見他神色依然淡淡的,卻突然嘴角一勾,浮出一絲冷笑,道:“我還道是什麼樣的人物拐走了我的貼身丫鬟,原來竟是遼國四王子殿下。”
    正說著,那兩名武士已拿了幾壇子酒進門來。
    一見著酒,怪物便迫不及待地拽著我坐了下來,打開一壇酒的紅色封口,便對著段紅雪身邊的武士不客氣地叫道:“快快,給我滿上。”
    那武士有些不高興地看了他一眼,仍將他的酒杯滿上。
    隻見怪物將酒杯舉起,置酒杯於鼻下二寸處,頭略低,輕輕嗅著。
    “棗集酒。”怪物笑道,邊說著,便將酒杯送到嘴邊,喝下一小口,並不急著咽下,隻將酒含在口中,過了一會兒,才徐徐吞下。又一小口,在口中含著停了停,才複又咽下。
    這才讚道:“此酒綿甜可口,雖不易醉,卻是後勁十足。更是曆史久遠,上可追溯至春秋。更是當今大周朝皇帝指定的‘宮廷貢酒’。真真是應了孔子的那句‘惟酒無量不及亂’的千古名言。”
    他品酒的態度,瀟灑自如。竟能恍惚看出他年輕時瀟灑風流的影子。
    怪物又打開了另一壇酒,讓那武士滿上,那武士頗為不耐煩地給他倒上酒。那怪物也不惱,隻將酒又照方才的順序品了一遍,笑道:“這是‘九醞春’,也是貢酒的一種。”繼而又看向段紅雪道:“你究竟是做什麼的?”
    “晚輩隻是一個小小的酒商。”段紅雪神色自如地答道。
    “哦?”怪物不置可否的輕笑,“一個小小的酒商,竟能弄到皇家的酒,還有這麼些武藝高強的屬下。可是不簡單啊。”
    說著,隻見那方才還臉年不悅的年輕武士突然無聲無息地倒了下去,沒有任何征兆,還沒來得急掙紮,便再也沒了動靜。
    我驚恐地望著地上的這具新鮮屍體。
    卻見段紅雪微微一笑道:“多謝前輩手下留情。”
    那怪物也咧嘴笑道:“我看他哭喪個臉,還以為他家死了爹娘。我幫他下去盡盡孝道。”
    段紅雪哈哈一笑,道:“前輩真是個善心人。”
    我不寒而栗地看看這兩個變態,再看看那倒在地上的年輕武士。雖然這幾日見多了怪物殺人,心中依然湧出一股憤懣之感,悶悶地憋著,隻是兀自煩亂。
    卻聽段紅雪話鋒一轉,對著我道:“情姑娘,能夠再見麵,咱們還真是有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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