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此去經年,不知今夕是何年 第十章 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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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我又如上次去世時一般,在一條巨大的白色光帶上行走著,看著這綿延的白色光帶和開在旁邊池中妖豔絕倫的彼岸花,我有種恍然若夢的感覺。
難道,我又死去了嗎?
我轉頭向四周張望,除了我之外,身邊沒有一個人。白蒙蒙的霧氣環繞著我,那池中的彼岸花開得比上次看到的更加嬌豔了,不知是否因為吃掉了更多的新鮮反叛的鬼魂。我漫無目的的往前走著,很快便行到了地獄門前。
“你是哪裏來的孤魂野鬼,竟敢擅闖地獄?”守在門前的牛頭馬麵對我一起厲聲喝到。
“我……”我茫然的看著他們,“我……我也不知道。”想到地獄中的恐怖景象,我打了一個寒顫。
我努力的敲著欲裂的腦袋,想記起全部的事情,可心中似乎又一個聲音拚命的阻止自己想起一切。
“大膽小鬼,竟敢不回答。”馬麵上前,用它的一隻巨手很輕易的拎起了我。我驚恐的看著它,這麼近距離的看著馬麵的臉,竟是那麼的恐怖攝人。
就在這時,一個白衣童子飄然而至。
“馬麵大哥請住手。”白衣童子道。
馬麵把我放到了地上,“原來是信使大人,突然來訪,請問有何貴幹啊?”
信使向馬麵微微作揖,道:“馬麵大哥,這個鬼魂並沒有死,所以閻王爺特命我前來引她回到陽間。”
“既然是閻王大人的命令,便請信使大人把這鬼魂帶走吧。”馬麵在認真地查看了信使遞給它的公文以後,點了點頭。
信使謝過馬麵,上前拉住我,道:“請你跟我來。”
“去哪裏?”我疑惑地的看著他。信使沒有回答,我隻被他輕輕一提,瞬間便到了上次來過的閻王殿中。
我隨那童子穿過蓮花池環繞的長長回廊,穿過一間花廳,便到了一間花園之中。這花園中竟又是另一番天地,白花齊放,分外妖嬈。世間隻要能說得出的各種名品花朵都能在這巨大的花園中找到,讓我想起以前曾經取得昆明世界博覽會,不過布局卻又更多的帶些古典的韻味,與那充滿現代氣息的博覽會場有著截然不同的感覺。
來到白花亭中,卻見白衣勝雪的閻王也坐在亭子中央,正漫不經心的看著一本琴譜。見我來了,隻對白衣童子微微點了下頭,童子退下,隻留下我一人。
“請坐。”閻王對我微微一笑,態度倒是十分溫和。
“我又死掉了嗎?”我在他對麵的石凳上坐下,問道。
“不,你並沒有死去。”
“沒死?”
“你隻是驚嚇過度,暈了過去。”
“那我為什麼有來到了這裏。”
“你先別急,且聽我慢慢跟你細說。”閻王爺輕輕彈了一下手指,便有一杯輕香濃鬱的清茶出現在我麵前。我素來是不太懂得茶道的,不過看那碧綠清透的茶水,聞著那清新的茶香,我的心境竟變得極其的寧靜。
“接下來不管看到什麼樣的境況,你也必須答應我,不要太過於難過……”就在我沉醉在那茶香之中時,閻王突然神色一凝地說到。
“我不能保證,盡量吧。”我才開始緩解的頭疼又激烈的疼痛起來,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了我的心頭。
閻王爺靜靜的看了一眼,便用手指蘸起了一滴茶水,在空中劃了一個圓圈。瞬間圈中那團空氣變急速的流動了起來,不一會兒便形成了個小小的明鏡般的氣幕。那小小的氣幕中逐漸有影像流動,清晰的有如在現代的電影院中看電影一般。
我看到我們被鐵麵衛士押入那玻璃屋頂的石屋中,大家被關在裏麵不多一會兒。當銀色的月光透過屋頂灑入屋中時,我看到自己的眼神在滿滿的變化。黑色的眼瞳竟變成的金色,而那眼神卻是恐怖至極。我看到自己像瘋了一樣開始攻擊著身邊的孩子,我毫不費力的捉起了一個小小的女孩,一隻手便輕易的扭斷了她的脖子。其餘的小孩都嚇得縮到了牆角,一雙雙驚恐的眼睛望著我,在受過一輪又一輪的折磨以後,這種死亡的恐懼更是加倍的重。
“不,你在給我看什麼?這是怎麼回事?怎回事?”我站了起來,捏住閻王的肩膀,大叫道。
閻王爺扶住了搖搖欲墜的我,說道:“我說過了,冷靜。”
“不,你叫我冷靜?怎麼可能?我給我看的是什麼鬼東西?那是什麼?那是魔鬼,那部是我,不是我。”
“不,這是你,我不過是讓你失去的那一小段記憶複蘇而已。”閻王定定地看著我,眼睛裏透著堅定。
“情情……”一聲尖利的哭喊貫穿我的耳膜,這是孫熙的聲音。
我回過頭去,看見氣幕中的孫熙緊緊抱住了我。
“情情,你這是怎麼了?你快醒醒,情情……”他抱住我哭喊道。
幕中的我楞了一下,抱住了腦袋。孫熙的眼裏閃過一絲喜色,連忙急急地不斷呼喚我的名字。然而就隻是一瞬,幕中的我直起身,猛地轉身一踢,便把孫熙踢到了牆角。孫熙的腦袋重重地磕到了牆上,鮮紅的血液從他的頭上源源不斷的冒出來。
“孫熙……”我掙紮著撲向那氣幕,突然感到一陣溫暖的氣息貼住了我的後背。竟然是閻王,他從我身後用力抱住了我,在我耳邊小聲說道。
“別怕,有我。”他冷漠的聲音這會兒變得異常的溫暖,聽著他溫和的聲音,我的心竟微微平靜了些。
然而看著眼前血腥的畫麵,我的心髒幾乎已無法承受。聽著孩子們撕心裂肺的哭聲,我使勁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大喊道“不,求求你,我不要看了,不要看了。”
氣幕消失了,我從閻王的懷裏緩緩滑落,有各種淒厲的哭喊聲在我耳邊震響著,而我的大腦卻出現了暫時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