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此去經年,不知今夕是何年 第七章 謀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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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車廂裏一直彌漫著一種恐怖的,令人窒息的氣氛。車廂裏的每個孩子都顫顫顛顛的或者,沒有人知道明天將會麵對什麼可怕地事情。
我要逃出去,一定要逃出去,原以為他們隻是普通的人牙子,專門拐買小孩賺些錢,這在古代社會本也平常。
我原想就算和孫熙逃出去,可憑我們這小孩子的弱小身體,也難以活下去。不如看著那人牙子打算把我們賣到什麼地方後,再做打算。然而現在看來,他們絕不是普通人牙子那麼簡單。這個地方不能再呆下去了,長期在這種環境裏人不死掉,也會瘋掉。
我在心裏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我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十二歲的女孩子。如果勉強逃走,被捉回來,照那幾個大漢陰狠的性子,我和孫熙必會死無藏身之地。這件事情隻能智取,絕不能魯莽行事。
這幾日孫熙病了,本來白皙的小臉就愈加的蒼白。
我擔憂的看了看他,隻見他緊緊閉著眼睛,嘴唇緊緊抿著,看起來很痛苦的樣子。自責又一波一波的湧上我的心頭,他還是個孩子啊,卻要受這樣的苦。如果不是我的輕率與粗心,又怎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我使勁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現在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先想出逃出去的辦法才是正經,拖得時間越久,隻怕孫熙……我心一酸,強打起精神,開始想起對策來。
那兩個漢子除了每天晚上往車廂裏給我們送一次飯,平時很少進來的。但我知道他們時刻都在監視著我們。這車廂雖是全封閉的,但畢竟是木製的,地板和木牆之間還是有小小的縫隙,所以附近若有什麼聲音便能透進來些,然而我們走了那麼久卻很少聽見附近有人聲,想必這馬車隻撿那偏僻無人之路走,而這小路必是崎嶇難行的,所以我們一路行來都很緩慢,並且時停時走。一個計劃慢慢在我心中成形……
我輕輕撞了撞孫熙,他虛弱的睜開了眼睛。我緩緩湊到他耳邊耳語一番,他輕輕點了點頭。
晚上吃飯時,我們嘴上的布條被取下後。孫熙像往常一樣把食物和水先推到我麵前,卻聽我哐的一聲不小心打碎了那碗。那紅衣漢子聞聲便衝了進來,凶狠地嚷道:“幹什麼呢?。”
“大爺,我……我不是故意的……”我裝作害怕的看著他,聲音裏帶著哭腔,一副嚇得不輕的樣子。
“給老子老實些,要敢鬧出什麼亂子,老子就要你的命。”紅衣大漢啐了我一口,把那碗的碎片一個不留的收起來,便罵罵咧咧地出去了。
待他出去以後,我對著孫熙努了努嘴。他便將一片碎碗片用腳偷偷移到我身後,我吃力的用手撿起了那塊碎片。待入夜以後,不知費了多長時間,我終於用那碎片割斷了手上的繩子。雙手因長期捆綁已經麻木得幾乎難以移動,我輕輕動了動胳膊,一陣鑽心的疼痛襲來,我狠命咬住嘴唇,不敢叫出聲來。隻略歇了歇,便趕緊解開了綁著孫熙的繩索。然後我一一解開了車裏剩餘孩子們的繩子。
其實這陣子,我已經和這群孩子溝通了好久。這兩個漢子平時不準我們說話,車裏隻要有誰說出一句不對的話,便能透過連著馬車座的薄板傳出,經常便是一頓毒打。我平時隻能乘吃飯時,用嘴粘上水,與他們做極短暫的交談。幸而他們裏麵有幾個識得字的,所以大家都達成了共識。
活動自由以後,我悄悄從薄板的縫隙往外看去,果真押車的就隻有那個紅衣漢子和黑衣漢子。這個車廂外還有一個小小的隔間,那紅衣漢子想是已經睡著了,隻剩那黑衣漢子在架著四匹馬拉的馬車。
這段時間我發覺自己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有時候一睡就是一兩天。而車裏的小孩也是這樣,便開始留心起那食物和水來,我發現如果隻吃那幹糧便不會發生這種情況,想那水中一定放入了古代的麻藥之類的東西。這人牙子真狠,長期服用麻藥可是會對小孩的大腦智力發育有很大影響的,我在心裏恨恨的想。以後我便讓車裏的小孩把一半的水倒到衣襟之上,幾天之後果然那衣服上便有了一塊白白的物質,我想應該是麻藥和空氣發生化合作用以後殘留的化合物。集了這半個月,量已經不小。我湊下去聞了聞衣襟,一股嗆鼻的味道撲入鼻中,讓人的頭也有些發暈。
那薄板很薄,車裏一個大力的孩子輕輕一掰便掰下了一塊。那黑衣漢子聽見“?嚓”一聲,警覺地回過頭,停下馬車,便要過來查看究竟。
我趕緊將手從那裂開的薄板處,向那紅衣大漢猛伸去。幸而他躺的地方就在那薄板之下,我輕易地便用事先準備好的,粘有麻藥的衣服緊緊地捂住了他的口鼻(我怕劑量太小,把所有孩子衣服上的白藥末都集中在了一塊衣襟上),紅衣大漢微微掙紮了一下,便沉沉睡去。那黑衣大漢開木廂鎖的聲音傳來,在他打開門的那一刻,便有幾個躲在門後的孩子撲了上去,將他死死按住。那黑衣大漢的力氣之大,兩三下便把撲在他身上的孩子摔開了。
可畢竟在這密閉的狹小車廂內,這漢子高大的身軀在這窄小的空間內無法活動自如,又有幾個孩子往大漢撲去,那大漢重心不穩,隨著“撲通”一聲悶響倒在了地上。說時遲那時快,我連忙和孫熙衝上去狠命壓在他身上,我把充滿麻藥的衣襟狠狠往他口鼻處拍去。那大漢掙紮了幾下,旁邊幾個孩子像疊人山一樣紛紛壓了下來,我慘叫一聲,壓得我疼死了。可是不敢放鬆,我仍死死地捂住黑衣大漢,他狠命掙紮了幾下,便不動了。
“疼死了。”我和被我們壓在身下的小孩兒齊聲叫起來。身上的人山好不容易從我身上爬了下來,我和孫熙等人用繩索把黑衣大漢和紅衣大漢結結實實綁了個緊,才終於鬆了口氣。我跳下車,這是我多久沒接觸到地麵了呢?看著如寶石般在空中閃耀的星星,我腳一軟,一陣眩暈,差點要暈倒。
就在這時,聽見孩群中有人發出一聲驚叫,“狼……狼……”
我尋著聲音看去,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皎潔的月光下,有八隻狼犬呲著白森森的牙齒,眼神陰森銳利的盯著我們發出低低的吠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