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上暗紅蕉 第24章 穀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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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兒見懷煙回來,滿懷希望地問:“姐姐,有希望了嗎?”
懷煙搖搖頭,我氣力不夠,這水太深,我潛不到底,等下我再去試試。說著吸口氣又想往下去,碧兒拖住懷煙,道:“姐姐,讓我去吧,我自小在漁村長大,會一些粗淺的水性,懂得閉氣之道。”
懷煙一聽大喜,“好碧兒,你自己要當心,覺得不行就趕緊浮上來,咱們再尋別的出路。”碧兒點點頭,徑自往下潛去。
懷煙看著碧兒的身影一點一點消失在眼前,很快很快,混入了深黑的水中去了,辨認不出了,她忽然就覺得自己離外麵的世界離的很遠,她心裏不由一陣後怕與淒惶,自己怎會走到這一步了?仿佛命運的腳步一步一步將她扯進這些漩渦中去,無法回頭,又掙脫不得。
好容易找到一個可以定心的人,卻也這樣輕易的走失在人流中了,又或者你從來都是寂寞的一個人,身邊的人隻是一程程的客,人生從來也都是鬧著玩的。
外麵是妄想占有自己的一群豺狼虎豹,她唯有不斷的逃離,如此荒荒的光陰,一種廣闊的黯淡。
正冥想著出神,眼前忽然水花四濺,碧兒小小的頭冒了出來,臉上是一臉的驚喜,還沒顧著擦一下一臉的水跡,就嘴裏喊著重大的發現:“姐姐……姐姐……下麵有個小洞……”
“小洞?碧兒你說清楚,是什麼樣的洞?”懷煙見碧兒如此興奮,也跟著激動起來。
“嗯……是個僅容一人通過的小洞,而且在極深處,又有水草遮住,一點都不容易發現,我本來差點就遊過去了,恰巧那邊有東西遊過來,撥開了那片水草。我本來想遊過去看看的,可是時間太長了,要上來換口氣才行……”
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抱著小小的碧兒,懷煙差點哭出來,“碧兒你先歇口氣,等下咱們一起下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嗯,姐姐,我們一定可以走出去的是不是?”碧兒的小臉帶著一種少有的光彩,紅彤彤的煞是可愛。
“是的,咱們一定可以,碧兒是姐姐的福星,沒有什麼困難是可以壓倒我們的。”摟著碧兒,懷煙由衷地說。
片刻後,碧兒存夠了力氣,與懷煙一起往水底沉去,懷煙緊緊跟著碧兒,兩人一前一後,仿佛遊了許久,懷煙都漸漸感覺氣力不夠了,前麵的碧兒終於停了下來。
懷煙看著眼前的石壁上長滿了水草,若是碧兒不說,根本不會發現這裏有洞,隻見碧兒在石壁上摸索了一會,終於確定了方位,回頭朝懷煙做了個手勢,懷煙趕緊迎上去。
碧兒撥開那水草,首先遊了過去,懷煙跟著鑽進那洞中,此時已是憑著毅力憋著最後一口氣,一鑽過那山洞,立即往上浮去,尋求新鮮的空氣。
剛一冒頭,就被一陣刺眼的陽光刺痛了眼睛,原來不知不覺間竟然遊出了那密道。外滿綠草如茵,鳥語花香,直如人間仙境一般,懷煙和碧兒都看傻了,這到底是什麼地方?怎會如此風景如畫,卻又荒無人煙?
碧兒畢竟小孩子天性,一下子看到如此山花爛漫,撲過去要和鮮花做個最正麵的擁抱,隻聽見碧兒“啊”的一聲,懷煙以為發生了什麼事,忙奔過去查看。
原來碧兒眼尖,見那璀璨的鮮花下麵竟然布滿了累累的白骨,也不知道經過了多久,看那屍骨分布的形狀,必是高處跌落所致,難怪這些鮮花開的如此繁盛,原來有如此多的屍體做了花肥。
懷煙想到不久之前斷情站在懸崖邊對她說的那番話,當年一個村的女子為了不屈服他們的淫威,集體跳崖殉了情。想到此處不禁一陣膽寒。
碧兒扶著懷煙四處探視了一番,那四周高高佇立的懸崖,再次證明了懷煙的判斷,她們在不知不覺間盡然來了到穀底。
可是為什麼他們明明有密道可以直通穀底,為何還要跳崖殉情呢?這其中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呢?
而且眼下懷煙更為焦急的一個問題是,這個山穀是條死路,並沒有可以通向外麵的出路,也就是說她們以為從密道逃出升天了,卻原來走入了另一個死穴。
沒有什麼比這更令人沮喪的事了,懷煙摘了些樹上的野果與碧兒分了充饑,再做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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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斷情這裏將廚房翻了個底朝天也沒能看出端倪,斷情親自上陣,看到那個佛龕上顯然被懷煙她們搬動過,斷情一不做二不休,幹脆命人拆了那佛龕,掘地三尺也要將懷煙挖出來。他從未感到如此失敗過,到手的獵物會在自己眼皮底下飛走,於是下了死令,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土匪們哪裏來的耐心慢慢拆牆,幹脆裝上炸藥,一炸了之。
隨著一聲巨響,一座巨大的佛龕被炸開了一個大洞,一時間老鼠四散,煙塵滾滾。
待一切塵埃落定,斷情探頭一看,一條地下水道顯露出來,斷情“嘿嘿”一笑,眾人都聽見,他手指的骨節鏗鏗鏘鏘地發出刺耳的聲音。
“看你還往哪裏跑”,命人接上軟梯,首當其衝爬下地道。
同樣東南西北四條通道,斷情一笑,闊步上前。毫不猶豫他選擇了沒有水路的南方走,黑暗的前方黑乎乎的看不到盡頭。斷情命人點起巨大的火把,隻見這是條人工雕琢的甬道,兩邊的牆上雕刻著繁複的壁畫,都是一些奇怪的圖形,這時的斷情哪有心情細看,隻想找到懷煙,他不明白,為何隻要看見她,他的內心就有一種無法控製的騷動,令他焦急、狂熱。
甬道的地勢明顯是在往下走,走了大概一盞茶功夫,前方出現了一扇青銅大門,門上掛著一把大鎖,上麵落滿塵埃,蛛絲纏結,顯然是很久都沒有人動過了,“奶奶的,小娘們沒走這條路!”身邊的手下蠻熊首先叫了出來。
斷情轉頭瞪他一眼,顯然怪他的多嘴,蠻熊一見老大臉色,立馬閉了嘴,為了討好老大,首當其衝過去要敲了那門上的鎖,好讓眾人一窺門後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