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上暗紅蕉  第9章 求和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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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善用兵者,屈人之兵而非戰也”,臨走,洛何扔下一句話。
    穆持聽了,提筆寫下這句話,“善於用兵打仗的人,能使敵人屈服而不依靠對壘交兵。”
    是了,這人這般豐神俊朗,又哪裏真是什麼亂匪,我何不去見見這個人,能勸其降服的話,也免了一場兵變之災。
    第二日,穆持換下戰袍,輕裝出城,身邊隻帶著當歸。
    來到夕顏山下,抬頭遠遠望去,這山不高,勝在其險。他們自中間的大道慢慢踱上山去,未行到一半,就被站崗之人攔住,“什麼人?”兩柄大刀攔住了去路。
    “煩小哥去稟報一聲,就說連州守將穆持求見你家首領。”穆持不卑不吭,緩緩說道。
    那小兵一聽是連州守將,一臉的不可置信,怎麼可能?忙著進去通報。
    穆持則悠閑的觀望四處風景,不一會,就聽見上頭一陣喧嘩之聲,穆持抬頭看去,就見一灰袍老人走下山來,他一頭鶴發,有著一雙清朗溫潤的眼睛,長袍飄飄,仙風道骨,這樣的世外高人又怎麼會和流寇扯上關係呢?
    穆持抱拳作揖道:“小王穆持,久聞夕顏山有一智勇雙全的世外高人,今日特來拜會,”
    那老人見到果真是穆持親來,也是大吃一驚。
    老人畢竟不是俗人,隻是一瞬間的驚詫,即刻恢複平靜,雙手往山上一指“請山上說話。”穆持也不推辭,與老人緩步往山上行去。
    “敢問先生大名?”穆持問道。
    “小老兒名嚴正,區區賤名不足掛齒。”
    嚴正,這名字是如此熟悉,穆持努力在腦海中搜索這個名字。
    三人此刻已經走到一處斜坡,從此處望下去,山下景色盡收眼底,“這裏叫做望星坡,此處崖下有一條山道……”
    “當日便是這裏設的伏?”穆持驚訝,這在山上看來卻是一個坡度很緩的小丘。他走到崖邊,是了,當日,正是在這裏,第一次看到了嚴正。
    “從下麵看來,此處身在高位,到了上麵一看,其實也不過如此。”嚴正的語聲裏自始至終都帶著閑淡的笑意,絲絲地滲入人心。
    聽了他的話,穆持心中一動,“身在高位?”
    嚴正道:“當年,我也是心高氣傲,這個天下都沒放在眼裏。後來跟過幾個主公。但都不得重用,漸漸心灰意冷。”
    “先生,你這樣的將才屈居在這山野間是可惜了?”穆持這話是由衷之言。
    “嗬嗬……穆王爺抬愛了。”嚴正抬頭,臉上抹上一層回憶的神情,很朦朧的激越,仿佛是沉澱過的激情,很是令人神往。
    “我想問穆王爺,怎麼會如此大膽的單槍匹馬來赴會呢?難道就不怕老夫一刀殺了你嗎?你可是敵方的主帥,殺了你,你那些手下群龍無首,我那時再去破城自是易如反掌。”
    “不會。”穆持篤定道,“上次交手,我看到你站在崖上鎮定自若的指揮大軍,那份氣概當得君子,必是不會做那小人之事。”
    “穆王爺也忒輕率,隻憑老夫一個背影就做這樣冒險行事,實在不是一個領兵打仗之人該做的事啊!”嚴正撫須道。
    “因為我看出你心不在戰中,你有著看透世情的閑淡,那一戰固然不在您的眼中,隻怕所有的陣仗,天下的紛爭,都沒放在您的眼中心上吧?”
    嚴正嗬嗬一笑,“想不到最了解自己的卻是自己的敵人,不知道穆王爺親來有何指教呢?”
    穆持哈哈一笑,“難道以您老之智,還猜不出來我的來意嗎?我來,自是來求和,這兵戎之災受苦的永遠是百姓,您老也是慈悲之人,何苦見這天下如此紛爭呢?”
    嚴正道:“我肯,我這手下的兄弟也是不肯,若不是苛捐雜稅逼得實在走投無路,誰又會放著太平日子不過,來揭竿起義呢?”
    穆持道:“我自會去和朝廷說,讓他們免連州三年稅賦,所有作亂兵匪絕不追究過錯,願意回去當百姓,或者加入國家的軍隊都可以。您看這樣行嗎?”
    嚴正微一沉吟,道:“穆王爺說話可做的數嗎?”
    “作數,今日我穆持對天發誓,若違背今日所立誓言,天誅地滅。死無葬身之地。”穆持當即跪下,指天發誓
    “好,老夫就信你穆王爺這一回,咱們擊掌為盟。”嚴正伸出手掌。
    穆持也伸出手掌,兩雙手掌一擊之後,緊緊相握。
    穆持沒有想到事情會如此成功,不由讚道:“先生真是深明大義,免去這場殺戮。敢問先生是不是當年和姬丞相共事過?我覺得你們的氣質非常相似。”
    “姬丞相嗎?當時我們都在軍中,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出謀劃策,縱橫北疆,威名遠播啊!隻是後來我們走了不同的路,他為了女人去從政,我卻為了功名終身奔忙。”話說道這裏,嚴正忽然沉默下來,周身流露出一股潛抑的悲傷,讓人隻能看著他惆悵地長歎。
    穆持不知該怎麼寬慰,正想著話,嚴正卻已一揚頭,自己把話轉開,“說到姬丞相,開始還有人說是借了蘭妃的名,他才入得了先帝爺的幕僚,但後來在幾次陣仗中,他幾乎做到了毫無敗績啊。”
    “蘭妃?”穆持無意識地重複著這個名字,腦中盤橫的是當年的那些舊事。
    “嗬嗬,一入江湖抽身難!”嚴正淺笑,慈藹得讓人溫暖,“穆將軍,你善用權謀。隻是有時太過重情意,有時候該舍的就舍了吧,就像此戰,將士的性命固然重要,但你身為主帥,要擔起的是整場戰役的勝負!”話至此處,他一歎。“這樣的孤身犯險,下次還是少做為妙,並不是每次都會這麼幸運的。”
    穆持怔在原處,“身為主帥,要擔起的是整場戰役的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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