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上暗紅蕉 第3章 赴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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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穆持依約到得蕭家府邸,那蕭敬藤早已備下珍饈美食,款待穆持。穆持見席上坐著一個黝黑細眼的公子,蕭敬藤忙著過來介紹,“這位是帝都來的洛公子,以經營珠寶玉石為營。這位是穆府的穆四王爺,大家多親近親近。”
那洛何過來給穆持作了一揖,道:“久聞穆四王爺威名,今日才得以相見,果然是儀表堂堂,人中龍鳳啊!”
穆持仔細打量麵前之人,身量嬌小,隻到他的肩頭,卻偏偏著一身翠綠衣裳,更顯出那膚色黝黑,再配上一雙狹長的眼睛,說不出的醜陋。隻是那眼睛一閃而逝的狡黠,令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穆持雖不是以貌取人之人,可見了眼前這人不免有些失望。
酒過三巡,洛何推杯於穆持道:“久聞穆王府有支傳世的玉簫,不知是否真有其物呢?”
穆持淡淡道;“那是我當年一個朋友心愛之物,這世上知之者甚少,不知道洛公子是如何得知的?”
洛何嘿嘿一笑:“我們做玉石生意的自然要四處打聽這天下寶物的動向,這件寶物乃是我從一位姑娘口中所知。洛某一生也算閱曆天下寶物,自聽那姑娘說起,心中一直神往不已,今日可否讓小人看上一眼,一睹寶物的風采?”
“姑娘?敢問是何樣的姑娘?”穆持聽見這話,抓住話中的重點。
“這個小人就不方便透露了,隻是這位姑娘似乎和穆王府頗有淵源,不然也不會得知這麼家傳的寶物吧?不過若是讓小人見上一件那件寶貝,說不定小人一高興就說出那姑娘是誰了!”
穆持知道這是對方在談條件了,今日這玉簫若不拿出來一現,對方定是不肯透露半句實話。於是低聲對身邊隨從吩咐了兩句,不一會,那隨從捧著一個金絲邊的錦盒進來,穆持接過,卻並不急於打開。手指在盒子上輕拍了一下,含笑看著洛何。“玉簫就在此盒中,洛公子可否先透露那位姑娘是誰?”
洛何一見那錦盒,狹長的眼睛綻放出光芒,穆持一見他那財迷的模樣,不禁暗暗好笑。
洛何吞了口口水,說道;“那姑娘是我在來江州的路上遇到的,她說當年有樣物事遺落在了穆王府,拜托我幫她取回去。”
“哦,是這樣的嗎?那為何那姑娘自己不來呢?你和她萍水相逢,為何她肯這般信任於你?”穆持一聽這話,立刻指出他話中的幾處漏洞。
洛何也不著惱,悠悠喝了口酒,“那就是我和那位姑娘的事了,穆王爺隻需肯出讓此寶貝,洛某願以超過它十倍的價錢交換。”
“若我不肯呢?我穆王府豈是缺錢之地,又豈會在乎你那幾個錢。”穆持說出這個事實。
那蕭敬藤一聽這話就急了,生怕他們一不小心談崩了,那他的那些珠寶也就泡湯了。趕忙出來打圓場。
“大家喝酒為了尋開心,何必將氣氛弄的這麼僵,這樣吧,我們先看看表演如何?”
說完忙著為兩人添酒。接著道:“我知道你素來不喜歌舞,我前幾日得著了一個人,本事很是了得,不如叫他出來表演一段,以助大家酒興啊!”
穆持和洛何都不置可否,蕭敬藤忙著吩咐人請那高人出場。
不消片刻,隻見門前進來一個精瘦的男子,一身短打顯得格外幹練,唯一引人注目的是那一雙褐色的眼睛,他衝三人抱拳行禮。
穆持嘴角微挑,他本是對這表演毫無興趣,抬眼一瞧,想看看是何方的神聖。可這一望之下,心中卻不由一動,這人好生熟悉,在哪裏見過呢?卻一時憶不起來,麵上卻是不露聲色,故意露出一副索然無味的樣子,還打了個大大的嗬欠。
蕭敬藤拍了拍案麵,笑道:“這是我前日得著的人,名當歸,我府裏的護院都不是他的對手。很是厲害。”穆持聽到“當歸”這名字,心頭一亮,心中已了然。
這邊洛何一見當歸露麵,也是一愣,她沒想到素心果然是說服了他,而且安排是如此巧妙,兩線並進,萬無一失。
當歸抱拳行禮後說,“舞刀弄槍太過殺氣,小人就玩套拳法,以博眾位公子一笑。”
說完打起一套拳法來,那拳法果然是打的滴水不漏,令人眼花繚亂。
穆持也是習武之人,看了他拳法,也是暗暗叫好,臉上卻是不露聲色。拳法打完,穆持掏出一錠金子打賞當歸。
那邊洛何已經大聲鼓起掌來,他朝向穆持,“穆王爺,光看表演太過索然無味,不如我們來場刺激點的比賽,來場賭局如何?”
“賭什麼?怎麼賭?”穆持饒有興味的看著洛何。
“這樣吧,我和蕭公子作莊,穆王爺你來下注,我們就賭你那支錦盒中的玉簫,王爺你也可以要我們一樣物事。我們就比賽馬如何?”
“賽馬?如何賽法?”穆持問道
“我們各自的騎手騎馬往懸崖邊奔馳,誰忍不住先勒馬,哪方就算是輸了。此遊戲的名字就叫懸崖勒馬。”洛何手負背後,走到穆持麵前,看定穆持。“隻不知穆王爺敢不敢賭?”
穆持微一沉吟,這麼刺激的比賽他還的確未曾玩過,這比賽比的是人的膽識和勇氣,懸崖就在麵前,能夠抓住那恰當的電光火石的時機及時勒住馬,否則一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好,我跟你們賭,我的賭注現在不說,等贏了再講,你們可答應?”
“那穆王爺準備派誰上場呢?”蕭敬藤一見穆持居然答應了這場賭博,不禁喜出望外。
“我親自上場。”
“什麼?”蕭敬藤以為自己聽錯,“您可是萬金之軀,這本來不過是一場遊戲,何必如此當真,叫一個奴才上場即可。”
穆持擺擺手,“你不用勸我,我心中自有分寸。”
那邊洛何也沒想到穆持會答應的如此幹脆,蕭敬藤叫過洛何,悄悄道:“我們這邊要派誰出場?”
“您不是剛得了個武藝高強之人嗎?不如就派他去吧!”洛何朝當歸努努嘴。
蕭敬藤撫掌道:“對啊。”叫過當歸:“我們這邊就派你去迎戰,千萬可別給我丟人。”
當歸一雙眼眸如冰一般,便不卑不亢的輕點了一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