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墨雨用毛巾給何闖擦拭著身子，何闖則目不轉睛地盯著墨雨的臉，經過了一天的觀察後，護士們對這兩個男人之間匪夷所思的關係終於有了那麼看似模糊實際清晰的判斷。不需要別的佐證，單是看看何闖那看著墨雨時炙熱的眼神就能總結出問題。
    墨雨盡量不去看何闖的眼睛，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但實際上卻什麼都知道。洗好毛巾給他擦臉的時候，再也不能逃避了。墨雨極其挫敗地垂下了腦袋：“你不用這樣看著我我也不會消失的。”
    “你敢！”何闖霸道地回應著。墨雨隻覺得太陽穴一跳跳的疼，何闖的拗勁兒又上來了。對於這種超級形態的何闖，墨雨是敬而遠之，把方才想聊兩句的想法徹底吞回了肚子裏。
    墨雨伺候完何闖就坐到了一邊的床上，拿起了畫板，開始為秋裝的主題設計構思起來。
    “你幹嘛呢？”
    “畫畫。”
    “我當然知道你在畫畫，你幹嘛坐那麼遠？過來！”何闖皺眉，衝著墨雨擺了擺手。墨雨當時真的想把自己的拖鞋丟到他的臉上。但是看何闖沒有罷休的意思，自己也隻能忍氣吞聲，拿了畫具坐到病床邊上的椅子上，筆才剛落到紙上，那個煩人精又發話了。
    “喂，坐到床上來，你這樣我看不到。”
    “你幾時對我的圖紙有興趣了？”
    “躺著無聊而已！坐過來。”何闖說著，拍了拍床鋪，很認真的樣子。墨雨敗了，長吸了口氣，挪開了椅子，順著何的意思坐到了床邊。何闖半支起了身體，側身呆著，一隻手拄著腦袋，一隻手摟著墨雨的腰，還真就有了那麼幾分投入觀賞的意思。但是你看就看吧，能不能不說廢話擾民呢？
    “這個不好看。”欠揍的又說話了，墨雨差點把手裏的筆折斷了。
    “不好看你還看，我就這設計水平了，入不了您的法眼。”
    “沒有臉的模特穿什麼都不好看，你應該先把模特臉畫出來，不要畫個鴨蛋就了事了。”拜托，簡筆畫設計……哪個白癡會去畫張人臉放上麵？你當是人體寫生嗎？
    為了讓這個單細胞動物趕緊閉嘴，墨雨在人臉處畫了三個月牙來代替鼻子和嘴。然後接著去勾勒自己的設計圖，但是有了這張臉後，莫名其妙地就覺得有點不舒服。
    “我說，你這鬼畫符似的人臉看著還能有靈感嗎？”
    墨雨扭頭斜眼看著何闖，其實確實是靈感全無了……
    “我來給你當模特，你畫我好了，我犧牲下。”何闖說著，眼睛裏竟然還閃爍著無比期待的神情。墨雨看了又是一陣挫敗，幹脆收了畫具準備睡覺。
    “喂！你過來這邊！”何闖不依不饒地衝著躺在臨床背對著自己的墨雨吼著。“不過來我就過去了！”
    墨雨猛地坐了起來，他知道，何闖真的能幹的出來，他的腿還打著石膏，一聲囑咐過不可以亂動。墨雨真是要抓狂了，一臉的疲憊模樣，拿著枕頭拖遝著腳步走到了何闖的床邊。
    “你好像挺不樂意啊？”
    “沒……”
    何闖挑了挑眉毛：“沒有最好，乖乖地懂點事何必我浪費口舌？”
    墨雨欲哭無淚，擺好枕頭躺了下去。其實床還是蠻大的，睡兩個人並沒有很擠。但是要分睡在床上的兩個人是誰，像這兩位，就不成了。何闖的左邊空著相當大的一塊位置，而右邊的墨雨呢，貌似就躺了不到兩公分的那麼一小條，就是這種程度了，何闖還拚命往這邊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