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什麼叫做讓我們繼續？何推開林霜義憤填膺地跨到了臥室門口，一腳就把門踢開了。墨雨正蹲在行李箱前整理東西，看到怒發衝冠的何，正麵色鐵青地站在門口，一時有點摸不到頭腦，緩緩站了起來：“闖……你……生氣了？要是我回來的不是時候，我現在去媽媽那好了……我以為你不會在意……”墨雨的話無疑是煽風點火，火上澆油。如此與何的思想脫軌的話，讓其的心口隱隱痛著。
    何闖揪起墨雨的衣領：“什麼叫我們繼續？”何闖口中的每一個字都是咬牙切齒從唇齒間擠出來的，一股莫名的惱火從心燃起，不為其他，隻因為這一句赤裸裸全然不把他放在心上的話。
    “墨雨！連這麼混賬的話都能說出口？你存心跟我這找不痛快是不是？”何的臉色變得越發凶狠了，眼中閃爍著一些東西是墨雨看不透的，但又是似曾熟悉，仿佛自己的眼中也曾閃過那種類似的東西。隻是有關這種情形的記憶早已稀薄，亦或者是他自己不願回望。
    “如果我的話讓你不高興了，我真的很抱歉，下次我會注意的。隻是我不知道我究竟做了什麼讓你不高興？”隻因你不再愛他，所以他才不高興，但是早已經死心的墨雨不會把現在何闖的這種反應和自己所遭受的人生跟愛情這種高不可攀的東西沾上任何聯係。
    “看來上次的教訓沒有讓你長任何記性，墨雨，你記著，你是我何闖的人，所以我不容許你那麼輕易就將我拱手讓給別人，我要你在乎我，看護我，抓住我，為我而爭風吃醋！”
    門外的林霜聞言如遭五雷轟頂，他的初戀還沒有開始似乎就已經慘烈地終結了。林霜衝出門去，不想再做一隻可笑的猴子，他奔跑於馬路上，盡情釋放著屬於這個年齡段當有的稚氣和衝動，還有那些酸澀的情懷。
    墨雨聽著何闖的話，不覺笑了起來，這笑蒼白而又肆無忌憚。“你要我在乎你，看護你，抓住你，還要為你爭風吃醋……何闖，這些原本就是你不需要的啊？過去的8年我竭盡全力用盡心思做著這些事，然後呢？我得到了什麼？是拋棄，我把我的自尊我的人生都做成了鵝卵石鋪在愛你的道路上，然後毫不猶豫地踐踏上去……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為了什麼才活著的。那些事都是因為要愛你，所以我不能放手，不能順從你從我身邊離開。但是現在，我不想做那些好笑的事情，因為沒有必要那麼做了，我知道不管我怎麼做你都不會愛我……這樣反而輕鬆，我也不用苦苦愛你了，不是嗎？”
    何闖記不清上次聽到墨雨口中那些帶刺的話是什麼時候的事了。又好像從來都沒有聽過墨雨說那些讓人心碎的話，好像這是第一次自己覺得痛徹心扉？第一次覺得渾身上下使不出力氣？第一次覺得呼吸都是這麼累的事？
    何闖緩緩鬆開墨雨的衣領，茫然地看著墨雨那一臉的淡定神情：“你……就不怕我再把你拴在那黑屋子裏，拴一輩子嗎？永遠與世隔絕……”
    “怕，好怕，好孤獨……但即使那樣，你要我做的那些事我還是裝不出來啊？房事能迎合，這心又怎麼迎合呢……如果你真的要我再嚐到那種恐懼，我不如求你……殺了我吧！”墨雨的語氣平和，麵部一點血氣都沒有，就像一幅失去了靈魂的皮囊。
    何闖的頭垂下了，垂到了墨雨的左肩，許久，兩個人就那樣的站著，那樣的沉靜那樣的孤獨差點讓那樣頑強的何闖哭了出來，但是他忍住了，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墨雨的天，是墨雨的指望，是墨雨的靠山，他的一切軟弱都不能表現在這個男人麵前。最終，何抬起頭，歎了口氣，恍如隔世般深思熟慮之後，輕輕道：“你走吧，我想就是留著你也換不回原來那個愛我的墨雨了吧……你走吧……我們永遠也不要再見了。在我後悔之前，消失在這個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