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情人節賀文  七夕情人節賀文-第三章、「這根本不是七夕情人節吧」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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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行人吵吵鬧鬧著前往宗右衛門町商店街的途中,黑河將祖師爺從頭到腳來回端詳過幾遍。「你還真適合傳統服裝呢、石田銀。」特別是那顆活像個和尚的大光頭。
    「多謝您的稱讚,貧僧就不客氣地收下了。」石田闔起雙掌,感覺得出來內在情緒相當感動澎湃。雖然祖師爺對人多擁擠的地方會感到頭痛,然而隻要和熟悉的夥伴在一起,這種不適的症狀就會降低許多。關於這點屬性,他和某女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那我呢?阿守、那我呢?我呢?適不適合穿浴衣?」金太郎蹦到她麵前,像條彈簧似地跳上跳下。
    「……拜托你能不能把衣服穿好一點?這樣看起來好像是『被侵犯過後的受害者』……」黑河一手抱著白貓、另一手替少年整好衣襟。
    「什麼?被侵犯過後的什麼?」
    「喂!妳能不能別把那種奇怪的比喻用在小金身上啊!?實在太不得體了!要是教壞他的話該怎麼辦!」現場唯獨頭痛到快爆炸的忍足謙也出聲阻止,其餘人都是一副笑到快斷氣的樣子。
    「什麼啊?什麼被侵、侵犯什麼?誰被侵犯?要怎麼侵犯?『侵犯』是什麼意思?『受害者』又是什麼意思啊?」小腦袋瓜裏塞滿問號的遠山金太郎見某女撇過頭故意裝死,便轉而去糾纏其它前輩。「千歲——健二郎——阿銀,你們快告訴我那是什麼意思啊?」
    「黑河!妳別把自己製造出來的爛攤子丟給我們收拾啊!」、「啊呃、這個……」
    幾人將求救的視線紛紛投向部長大人。
    ……好吧,替隊員善後和解除危機是部長兼隊長的天職。雖然某女並非網球部的一員。
    「嗯咳、」正式開口前,白石還裝模作樣地先清清喉嚨。「你想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嗎?小金?」
    紅發少年點頭點得用力,一臉等待解答似地興奮莫名、眼中發出大量的閃亮亮光波。
    「那麼我就告訴你——」他湊上一張陰惻惻的臉龐、慢慢舉起左臂。「不過,有一項前提我要事先聲明。黑河剛剛說的『那種東西』,其實就跟我的毒手一樣可怕喔!」
    所有人全都摔倒在地,莫不在心中齊聲大喊:「那種東西」是什麼東西啦!?根本就已經偏離主題了吧!這家夥根本就隻是想嚇小孩吧!
    「咦?跟毒手一樣可怕……?」可憐的天真孩童臉色發青、渾身抖個不停。
    「沒錯,如果你硬是想知道的話……」白石裝出更駭人的表情、臉上布滿陰影,張開著的左掌伸到少年麵前。「就讓我用『這個』來代替回答吧!」
    「嗚哇——我不要、我不要啦!」遠山金太郎一溜煙躲到黑河身後、雙手緊緊揪住她的浴衣後襬,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差點抹在她一頭長發上。「我不要死啦!阿守,救我——」
    「喂!你們兩個,有沒有這麼沒良心啊!想使壞也該有個限度吧喂!不要一直欺負小金啦他很可憐耶!」所謂「你們兩個」,自然是指某女和部長。
    「好了好了,小金乖、我不會讓你被他怎樣的。」黑河摸了摸那顆紅棕色小腦袋,輕聲安慰道。「不要哭了,我們去吃章魚燒好不好?看你要吃多少無所謂。反正白石會請客的。」白貓也發出輕快的喵喵聲、貌似表示讚同。
    「耶——真的嗎?」原本哭成個淚人兒似的小少年迅速破涕為笑,「那我一定要吃很多很多很多——」
    「啊、呃?我?」部長當場愣住,他的隊友們則是笑得肚子痛、一個接一個經過旁邊,還輪流拍他肩膀表示「請節哀」。
    「欸、虧我還幫了大家解危耶……這世界還有天理嗎……」
    黑河走到正怨天載道著的部長身邊,以旁人聽不見的氣音說:「……總之先讓小金開心起來,錢還是什麼的問題我會負責。」
    「……沒關係、不用了,隻是章魚燒的話我還負擔得了。」
    白石還來不及品味因對方表現出體貼而萌生的感動情愫、和仔細觀賞她的浴衣打扮,便見她戲謔地挑起單邊眉毛,往某個方向一指。「……你確定隻有章魚燒嗎?」他也依循著望去;兩顆眼珠子差點沒噗通掉出來。
    「嗚哇、小金!你想把攤子們都吃垮嗎!?快住手——」
    觀賞著眼前那幅兵荒馬亂的景象,黑河揚起了暢快的微笑。這種時候該怎麼說來著?
    「んん——エクスタシ……」
    於是,網球部一夥正選慢悠悠地在喧囂熱鬧的宗右衛門町內的商店街上走走逛逛、說說笑笑。路上行人清一色都是浴衣裝扮。
    「首先要先填飽肚子,再慢慢看有些什麼小遊戲可以玩!」
    「小遊戲的話,擅長跑步這種『豪邁』運動的謙也前輩就不拿手了吧。」財前光在某個攤子前給自己和金太郎各買了根棉花糖。
    「喂!你少看不起我,射擊或玩飛鏢之類的還是難不倒我行嗎!」忍足謙也端著一盒炒麵、吃得稀哩呼嚕,「我還記得,小時候和侑士一起來逛廟會,我光是丟水球的分數就不曉得比他高出多少了。」
    (「哈、哈、哈——哈啾!」、「侑士,你還好嗎?感冒了?」、「……一定是有人在背後說我壞話。大概是謙也那個渾小子。」)
    「阿守,我可以去釣水球嗎?」金太郎一手拿著棉花糖、另一手拿著根被串在竹簽上看起來像「丸子N兄弟」的章魚燒,整個人被周遭氣氛影響而躁動不安。
    「什麼啊?釣水球,那不是小女生在拿的東西嗎?你要那個做什麼?」黑河漫不經心地搔搔懷中白貓的頭頂和背部。後者則還在和牠主人大眼瞪小眼。
    「女孩子的話,那老師可以……」
    「健二郎、你別傻了。難道你聽不出來她口氣中的『鄙視』意味嗎?而且她說的可是『小女生』。」浪速小子半秒內駁回副部長的意見、加重力道強調「小女生」幾個字,被某女賞以白眼好幾枚。
    「那、我們去撈金魚!」少年兩三下便把手上的食物收拾幹淨,緊接著就想去進攻下一個攤位。「白石、阿銀、千歲、阿光,我們去撈金魚啦!撈金魚!」
    「好好好、我們去撈金魚。」對於隊伍中的這隻活力充沛「吉祥物」,眾二三年級的隊員總是拿他沒辦法;可謂集三千寵愛於一身。
    「白石,這小子就交給我們看管。你放心吧。」體貼的小石川按住部長的肩頭。後者回以一抹感激的笑容。
    「——提到七夕情人節,就會立刻聯想到牛郎和織女呢。」最明了少女心、最具少女情懷的金色小春作出「西施捧心」的樣態;雖然在當下似乎並不怎麼合時宜。「隔著寬闊而閃耀的銀河遙遙相望,牛郎和織女一年隻能見一次麵;在七夕這一天,兩人會走過喜鵲鳥們搭成的橋,然後相會、相擁,互相傾訴內心的思念和愛意……呀——你們大家不覺得這種故事實在太浪漫、太令人向往了嗎?」
    「原來小春前輩比較喜歡這種遠距離的戀情啊。」財前捏起幾縷煙霧般的糖絲湊到嘴邊。「這樣的話,裕次前輩可能就要多費點心思了。」
    「遠距離很辛苦的吶……」小石川跟著感歎道,忍足謙也和石田銀也點頭同意他的說法。一氏則不由自主開始想象和好搭檔相隔兩地的情景,悲傷得愁容滿麵。
    ——所謂「不合時宜」的意思,指的就是他的隊員們「沒有一個」能跟得上他的羅曼蒂克思想。
    「……阿光、健二郎,還有謙也和阿銀你們,少潑人家冷水了。裕次你也不要想那麼多啦。」、「要是不潑冷水的話就不是阿光啦。」、「千歲前輩言之有理。欸?為什麼隻提到我啊?」、「因為你就是個吐槽王吧。」、「你們少在那裏一搭一唱的啦!」、「噗哈哈、千歲這麼快就被帶壞了。去年在關西大賽上感受到的那種強大氣場去哪裏啦?」、「有什麼辦法呢?這是耳濡目染效應啊。」、「好了好了,大家都別再爭論了啦!吵死人了。」
    「而且,該怎麼說呢?我覺得這種故事很『不切實際』呢。」財前光又捏起一小撮輕飄飄的物體,繼續發表感言:「就跟這搓棉花糖一樣的虛浮。一年隻能見一次麵,這種『淡薄』的關係能維係好感情嗎?重點是,在這一天以外的時間,兩個人要怎麼解決『覺得孤單』的問題?難道不會因為寂寞難耐而產生『偷吃』之嫌嗎?牛郎或織女?還是兩個都?」
    「阿光!你這家夥可以再沒情調一點!」小春尖起嗓子衝著後輩耳邊嬌嗔。「這麼浪漫唯美的神話故事就這樣被你糟蹋殆盡了!」
    「說到沒情調,肯定沒人贏得過她啦。」
    「雖然打著七夕情人節的名號,不過看起來還隻像是普通的廟會啊。」黑河無視掉針對自己的吐槽,左右顧盼著。「除了幾根許願竹以外,根本就沒什麼情人節的氣氛。其實那隻是用來當作辦廟會的借口吧。」
    「夏季的活動,果然還是煙火大會和其它的慶典比較有名吧。」部長大人望了望占據掉「一整麵牆大泄的「那幾根」許願竹們。「畢竟夏天這麼長,這兩三個月中的行程可多著。」
    直到這時候,白石才總算是能好好地欣賞身邊女人的浴衣裝——她最後換上的浴衣並非原先挑選的深色係,而是以淡淡的淺粉白為底,綴上雪片紛飛般的點點碎花瓣,腰帶也是淺色係。若非她打死拒絕在頭發上作文章,否則中年大嬸還打算替她紮條辮子或來個側馬尾之類的可愛造型。黑河放下長發,隻在接近發尾的位置用一長條白色檀紙束著——要是再在額前係條三角形頭帶的話,看起來還挺像個「陰間居民」。他注意到她踩著木屐的雙腳是光裸著的。
    「妳把腳踝上的負重物拿下了?啊、印象中之前妳穿和服的時候好像也沒看到……」
    「那是當然的,穿著足袋和木屐再戴那種東西能看嗎?」
    幸好她還有「那麼一點」在乎世俗眼光的知覺。雖然他還是覺得她浴衣裏頭那些防止走光用的褻衣和短衫挺不識抬舉。
    「妳真的從來沒逛過廟會?可是妳剛剛說了『和普通的廟會沒兩樣』這種話……」
    黑河稍稍揚起眼皮,表情明寫著「你懷疑嗎?」等訊息。「就算沒親身經曆過,也多少看過相關圖片或影片什麼的吧。」
    「說得也是。那麼、趁這個夏季過完前,妳可要好好體會一下大阪的節慶氣氛、很豐富又很好玩的。」白石替她和自己各取了杯現打果汁。「啊、我們也可以去參觀祇園祭啊!反正京都距離這裏不遠。現在應該已經開始了吧。」
    黑河抿著唇歎氣。「……日本人真的很有耐心,長達一個月的祭典也能堅持到最後。」
    他笑了一下,頗有同感。「對了、到時候這裏也要舉辦天神祭,妳要不要去幫忙?」
    「反正那是『到時候』的事,所以就『到時候』再說囉。」
    女方抬頭、男方低頭,相視而笑。她手上的白貓則貌似不甘被冷落似地喵喵亂叫。
    「那我們『到時候』能否有幸觀賞到妳在祭典上活躍的樣子?」
    「這很難說,畢竟能協助天神祭進行的人手也很多啊。而且到時候場麵一定會亂成一團,分不清誰是誰……」
    此時,不遠處傳來了疑似開槍時所發出的聲響、以及子彈碰撞到靶時的聲音,打斷兩人的交談。除了他們以外的網球隊隊員全都圍在一處攤位前。於是兩人暫停了對話,走近人群。這些人沒去撈金魚,而是剛好經過射擊攤位、便決定先轉戰這個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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