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藍沫雙眼放光地拆開紅色的封布，濃厚的酒香就這樣撲到她的臉上，與其說是甘醇，那種氣味更應該用甘甜來形容，她把酒倒進麵前的兩個碗裏，笑著遞給了淩茜。
    “節製點，桃花酒的後勁很大的。”淩茜把碗接了過來，透明的酒麵反射出她臉龐。
    “是是，我知道了。”藍沫試探性地嚐了一口，甜美的味道夾著酒精的滋味在口腔內泛開，還沒有十秒鍾，她就把剛才的話拋之腦後，味道真好啊。她這麼想著，一口吞盡了碗中所有的酒。
    “嗝。”就當她拿起酒壇準備再倒一碗時，房間裏回蕩著突兀的打嗝聲。
    “誒？”那個聲音顯然不是自己發出來的，她望向端著隻喝了半碗的酒的淩茜，錯愕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等等難道她的設定不應該是酒豪嗎？就算有後勁現在還沒到一刻鍾啊。
    “淩茜？”她試探性地輕喚了一聲，把酒壇放到一旁。
    “幹嘛啊？”淩茜斜過眼看著她，紅色的薄唇抿成了一條細線，“嗝，喝得正開心呢有話快說。”
    “阿不……不會喝就別倒啊。”藍沫輕聲嘟囔著起身，準備把淩茜手中的碗拿過來，在快要碰到的一瞬間她的手腕被緊緊扣住。她不解地看向淩茜，對方不僅是臉頰，連眼眶都有些發紅。
    “朋友什麼的，我也是真的很想要啊嗝。”她不顧錯愕的藍沫一口把碗裏剩下的酒全部倒進嘴裏，隨機用力把碗放到桌上，桌子搖晃著發出沉悶的聲響，她低著頭，灰色的劉海遮住了有點黯淡的雙眼。
    “嗯嗯，我在呢。”回過神來的藍沫伸手像哄小孩一樣拍了拍淩茜的後背，同時默默消化對方是“我的朋友很少”的類型。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淩茜突然開始重複這句話，鬆開了扣著藍沫的手，“我隻是崇敬著哥哥而已，我隻是一直都隻有他一個人而已。”
    淩河呢……？
    像是知道藍沫的疑問一樣，她扯過桌上的酒壇子倒了一杯後又繼續講了起來，“淩河那家夥小時候和我們不是一個母親，也是快一千年左右才來到我們家的。哥哥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最溫柔的人了，所以我……”
    像是不知道怎麼繼續說下去的淩茜喝了一口酒，然後又沉默無言了起來，藍沫的腦袋有點發昏，感覺所有的血氣都在往臉上衝，也許是酒的後勁上來了。她把淩茜手裏的酒輕輕拿了過來放回桌，一個月以來的回憶像走馬燈一樣在眼前走過。
    初遇時對淩陽的撒嬌和對她的無禮，後來的時候莫名出現的傲嬌，是不知道怎麼和他人好好交流吧，酒後吐真言啊真是。酒量和酒品都這麼差以後不可以讓她再沾了。
    “謝謝……”垂著頭的灰發女孩輕聲說了一句，接著喝逃避一樣地趴倒在桌上睡了起來，她的手肘撞到酒碗，裏麵的酒灑了出來碗也落到木質的地板上滾了兩圈。
    真是麻煩的姑娘和麻煩事情。這麼想著心情卻很好，她把淩茜拖到一旁的榻上關上燈，這種東西明天再收拾吧。她倒在淩茜的旁邊，在酒意的促使下合起雙眼。
    分不清楚是什麼聲音，也許是玻璃杯裏冰塊相撞發出的聲音，也許是風鈴在作響。聽的異常清楚，卻分辨不出來。視線所及除了白色還是白色，什麼東西都看不到。
    是夢。
    “幸福是什麼東西呢？”
    很清楚地女聲從一片白色後穿了過來，聲音很熟悉很熟悉，卻想不起是誰的。
    鬼知道啊，那種東西。
    “怎麼樣才能幸福呢？”
    女聲自顧自地繼續了下去，聲音像是有種牽引力一樣把她拖向前方，感覺身體在往前移動，卻不知道在往哪裏走，心髒深處突然被什麼東西充斥了。
    妖冶的紅色還有難以形容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