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子？原來你也有參加喔？」我驚訝地看著坐在身邊的任家書。
    「以前你每次比賽都會緊張，但是你說過隻要我陪你，你就會放鬆的呀。」任家書微笑。
    是呀，以前的我隻要參加比賽一定會失誤，不管事前準備得有多好，結果一定是失敗。
    後來也就養成我做事隨隨便便的習慣。
    其實甚麼呆子陪我，我就會放鬆不過隻是那時我希望呆子多陪陪我的藉口。
    「對了，你是參加鋼琴還是小提琴呀？」我好奇地看著任家書。
    他笑了笑：「這會輪到鋼琴了。」
    我了然地點點頭：「你還是喜歡輪流演奏它們。恰好我要拉小提琴，少了你這麼一個強勁的對手，那我贏的機會就大多了！」
    「小心想去維也納？」
    我搖頭：「不是說前十名會有獎狀嗎？我是來混獎狀的！」
    他一副我就知道的樣子：「就說你怎麼會參加比賽！原來是為了一紙獎狀。」
    我嗬嗬地笑了幾聲：「那你想去維也納嗎？」
    他搖頭，然後看著我的小提琴，一語不發。
    厚！韋子心你是弱智喔！
    任家書是英國皇家音樂學院的學生，一定有過很多次去維也納交流的經驗！
    最近腦袋發傻喔！
    「小心會拉甚麼樂曲？」呆子饒有興致地問。
    我故作神秘：「一會兒你不就知道了。」又接著反問：「你呢？還是彈蕭邦的？」
    他微笑道：「是呀，還是小心了解我。」
    可不是嘛，這呆子從小就酷愛蕭邦的曲子，我曾經要他變成彈貝多芬的，結果他還是彈蕭邦的。
    看著一個又一個參賽者上去下來，我開始很緊張。
    雖然說是來混獎狀，但是內心其實勝數不大。
    因為……
    「接下來是86號的任家書。」
    我對呆子比了一個加油的手勢，他會心一笑。
    「大家好，我是任家書。我今天彈的是蕭邦的葬禮進行曲。」
    呆子坐姿端正，穩穩當當地放好樂譜。
    他修長的手指飛舞著，那是一曲抑揚頓挫的樂曲。
    呆子一定可以和以前一樣順利拿到冠軍。
    忽然間，有人打開大門，嚷道：「對不起！我遲到了！」
    眾人紛紛瞪著那人，而評審依然聆聽著呆子的演奏。
    隻是恐怕原本的興致已經被打斷了吧！
    我頓時就愣住，凝視著呆子。
    幸好，呆子並沒有被這冒失的人所影響，繼續彈奏著。
    此時，我好奇地望了望那大吵大鬧的人，原來是一個女生，她背著的是一個小提琴。
    她臉上有點尷尬，並找了一個角落坐了下來。
    這女生真是白目，難道不知道比賽進行中嗎？
    居然還硬闖場地，騷擾正在演奏的呆子，瞧我一個怎麼幫呆子報仇！
    正在我思索著一會該怎麼捉弄那女生時，呆子彈完了！
    他回坐我身旁的位置，然後笑瞇瞇地問：「怎麼樣？」
    我隨口就回答：「美中不足。」
    任家書皺了皺眉看著我，我接著說：「你中間的時候因為那個女生而分神了，你平日不該這樣的。我犯這類錯還情有可原，而你應該更加專業地視之不顧，全情投入在音樂裏麵。」
    任家書點點頭：「的確。」
    我聽出呆子的聲音變得冷漠，看起來呆子是很不滿意自己的表現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你的表現比起很多人都好。」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嗯」了一聲。
    「請87號參賽者楊逸樂上台。」
    我不經意看見是那個剛剛莽撞的的女生。
    原來叫楊逸樂，瞧我怎麼陰你！
    正在她上台的時候，我故意大叫：「遲到那麼不尊重大會，打擾人家比賽，還有資格上台嗎？」
    好事的人自然就附和起來了：「就是呀！這樣還敢上台！」
    呆子朝我無奈地搖搖頭：「你呀！」
    我得意地笑了笑。
    惡作劇是我的愛好，誰也阻擋不了我。嘻嘻…
    那個叫楊逸樂的女生麵色不佳，瞪向我這邊：「既然如此，我們來一次公平的比賽，怎麼樣？」
    果然是學音樂的，耳朵真尖！
    好勝心極強的我立馬站了起來：「好呀！」
    評審們饒有興致地看著我們。
    我笑了笑：「如果評審們不介意的話。」
    其中一個穿著休閒服中年男人說：「請便。」
    楊逸樂冷漠地說：「我先演奏，你來配合我。然後到你演奏時，我再來配合你。但規則是我並不會告訴你，我拉的是甚麼。如何？」
    我點頭：「好呀！」
    天知道我有多忐忑不安，呆子朝我一笑，我冷靜下來。
    我想起自己的初衷，自然也就胸有成竹。
    楊逸樂冷冷地說：「開始吧！」
    她隨手就拿起小提琴，而我深呼吸了一口，把小提琴緩緩地放在左肩上。
    她飛快地拉奏著，我皺著眉，是剛剛呆子彈的葬禮進行曲。
    我連忙放下小提琴，跑到鋼琴那，以我對呆子剛剛有限的記憶，總算是跟上來了。
    丫地！勞資要殺了她！！！
    這首曲根本用小提琴做和聲，會比鋼琴配得差多的！
    她拉的越來越快，我乾脆不看她。
    閉上眼，跟著自己的Tempo，不讓她帶著我走。
    我的隨心所欲彷彿讓楊逸樂不滿，她意氣用事地結束。
    她怒斥：「你根本沒跟上我！」
    我鬆了鬆肩：「我有跟上你呀！是你不需要我的配合呀。」
    接下來當然到她來做和聲。
    我知道今天拉的曲子一定會嚇到那些評審，因為我所拉的是貝多芬的月光奏鳴曲mix陳奕迅的背包。
    一直發抖的手形成一個個震動的音符。
    因為音樂，那近來荒亂的心彷彿平靜下來。
    楊逸樂滿臉震驚，可是她很快就掌握到了。
    人家學音樂的底子果然不錯，我這個半吊子比起他們一定稍稍遜色。
    不過我對自己挺有信心的。
    最後，我停下來了。
    我滿意地看著下麵驚訝的參賽者，皺眉的評審，滿臉笑意的呆子。
    嗯，很好。
    這也算是出格的演出了。
    楊逸樂沉不住氣，向評審說：「她的根本不是音樂！」
    那個休閒裝的男人看向我：「請問你可以解釋一下嗎？」
    我不可置否：「音樂，應該是讓人感到舒適，同時隻要是音符組成的都是音樂。何況我這種是古典crossover流行音樂呀。就怎麼不是音樂了？」
    那男人點點頭：「嗯。我們先商議一下，一會再告訴你們賽果。」
    我下台後，坐回原位，並問：「呆子，你覺得怎麼樣？」
    任家書點了點我的腦袋：「你這次太玩過了！我不是告訴過你比賽一定要用穩當的曲子嗎？」
    我搖頭：「就因為有你們這些古板派的老傢夥，才會令現在的曲子都火不起來！我沒拉現在最流行的《最炫民族風》，你就該偷笑了！」
    我說著說著，不知不覺就靠在呆子肩上昏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