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你就是我的幸福 第三十六章 你們,一定要幸福(結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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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顏溪用的是第一人稱:
我從來沒有想過會在這裏遇見他們。
那天我和誌澤去醫院看弟弟晟睿複查,繁忙卻不喧鬧的醫院樓梯上,突然間響起的聲音讓我本能地回過頭去。
樓梯上,一個頭發柔順,身穿簡單LOGO的T恤和牛仔褲的男人趴在另一個全身黑衣的男人身上,有氣無力的樣子,背著他的男人絮絮叨叨地說:“都說過了要少吃路邊攤的食物,你偏不聽,這下可好,胃痛又犯了吧……”
趴在他身上的男人撅著嘴說:“好啦,你都說了一路了……”
“你還敢說,要不是我發現,你還不來醫院呢,這麼大人了,怎麼還是這麼任性?”後麵的話漸漸聽不清了,我認出了那個一臉混合著心疼、焦急和寵溺的男人。我怎麼會認不出他呢?我愛了整整十年的男人—
李宇祺。
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隻有六七歲的樣子。那時候我們都住在孤兒院,我是性格孤僻的小女孩,而他卻是孤兒院裏的小霸王。其他的孩子有了好吃好玩的東西,都必須先給他。可他又不會仗勢欺人,對弟弟妹妹都很好。我是新來的,常常被人欺負,有一天,我又被搶走了午飯,正躲在角落裏傷心,卻看見一隻圓滾滾的饅頭出現在我的麵前。
“小妹妹,以後跟著我吧。”他笑著對我說。這一句話,我永生難忘。
然而,他說的是,小妹妹。
後來孤兒院由於資金周轉不靈而關閉了,我被一戶人家領養,與李宇祺也失去了音訊。好在那戶人家對我很好,隻是可惜好景不長,很快夫妻倆就雙雙染病去世,隻留下一點微薄的家產,和一個兒子——也就是我的弟弟晟睿。可能是因為遺傳的關係,晟睿的身體一直不好,更身患一種怪病,每個月都要去醫院接受治療。昂貴的醫藥費很快耗光了養父母留下來的那點資產。
我是姐姐,我不能放著晟睿不管。所以我輟學,靠打工勉力支撐著這個家。我再遇見他的時候,他已經是十五歲的大男孩了。他沒有被人家收養,而是自力更生地養活自己。
我看著李宇祺青澀卻已經如刀削般的麵龐,心跳得厲害。後來的後來嘛,我就成為了他的女朋友。順理成章的,然而卻不知道是不是水到渠成的。
他很好,對我和晟睿都很好。可是,他對所有人都很好。他照顧我,卻從來不會緊張我,他說愛我,卻從來不會吃醋。在一起之後沒多久,我接受了濟州島的一份工作。其實我並不想去,因為那樣和李宇祺太遠,但是豐厚的薪水和晟睿惡化的病情讓我還是踏上了去濟州島的飛機。那時我並不知道,他會遇見李星宇。在濟州島,我認識了鄭誌澤,誌澤是富豪子弟,對我一見鍾情。他想和我結婚,提出可以讓晟睿去美國接受更好的治療。我有些動心,然而我還愛著宇祺,我想回去聽聽他的意見。他……沒有留我。再後來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他進SHINEE做練習生,出道,當明星,光芒閃耀。我知道,他這樣做的原因,是因為一個叫李星宇的男孩子。
亦然跟我說:“顏溪姐,你不知道宇祺愛他愛到什麼地步。”宇祺,如果你也能一樣的愛我,我不會離開你。雖然嫁給了誌澤,可我心底隻有李宇祺這一個名字。我買他的CD,去看他的演唱會,默默地看著他。那場演唱會上,我看見了李星宇,他在台上唱,他在台下聽。李宇祺的眼睛隻看著李星宇,那首歌,他為李星宇而作。我從來不知道李宇祺的愛可以這樣深沉這樣執著,我看見李星宇的眼淚慢慢滑落下來。我站起身,離開。
這舞台上,分明隻有李宇祺和李星宇兩個人。所以當亦然慌慌張張地跑過來跟我說,他們分手了的時候,我第一個反應就是不相信。亦然見我不信,有些著急地說:“顏溪姐,你要不信,你去看看宇祺吧!我勸不住他……這樣下去,他會毀了的!”說著掉下淚來。
見一向樂觀的亦然都已經急成這樣,我也不由得有幾分擔心,跟隨著亦然去了他們的宿舍,那時正值春節期間,公司的人都已經放假了,所以我也沒費什麼力氣就進了宿舍。我曾想象過無數次我和李宇祺重逢的場麵,卻從來沒有想象到會是這樣。地上、桌上、屋裏各處地方都髒亂不堪,李宇祺窩在沙發上,胡子亂蓬蓬的,不知道幾天沒有刮過了。皺巴巴的襯衫和牛仔褲,還帶著菜湯的痕跡。他似乎睡著了,並沒有意識到我和亦然的到來。
我看不下去,開始著手整理屋子。在廚房的角落裏,我找到了幾張錫紙,和一些白色的粉末。宇祺一意孤行,我和亦然都攔不住他。
即使把那些他所謂的“藥”全都藏起來,他也有手段搞到新的。
他說,隻有那些粉末,能讓他看見李星宇。隻是為了看見李星宇而已。清醒的時候,他也會對我和亦然說對不起。“宇祺,戒了吧。我們求你了。”我和亦然說。
“這樣下去你會死的……”他苦笑了一下,“沒有星宇,活著和死了,又有什麼分別?”
我對亦然說:“宇祺已經失去了生活的欲望,隻有李星宇能治好他。”我和亦然把宇祺帶回我的老家,然後開始瞞著公司尋找李星宇,可是李星宇卻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怎麼樣也找不到。
與此同時,宇祺的經紀人李晟嘉知道了我們在尋找李星宇的事情,他親自來找我,問道:“你們為什麼要找李星宇?”
“他是宇祺的愛人啊!”我當時也是急昏了頭,沒頭沒腦地來了這麼一句。
“他走,對宇祺有好處。”李晟嘉輕笑。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敏感地覺得有些異常。“是我讓他走的。”李晟嘉道。
“所以你們不必白費力氣去找他回來,他不會回來的。為了宇祺。”我有生以來第一次打了人。李晟嘉看到人不人鬼不鬼的李宇祺也嚇了一跳。
我對他說:“你種下的因,如今來看看結下的果吧。”李晟嘉的眼神裏透著痛苦、無助、悔恨,以及一些模模糊糊的,很像我的情緒。
我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愛著李宇祺的,也許不止我和李星宇兩個。
最終我們還是尋回了李星宇,這時候的李宇祺已經很虛弱了。他吸食毒品的數量和頻率都遠遠高於一般吸毒者的水平。李星宇卻沒有哭,他令人意外的堅強。他對我們說:“謝謝你們照顧宇祺。”然後又附在宇祺的耳邊,說:“我回來了。再也不離開了。”
我注意到,他一直緊緊握著宇祺的手,似乎生怕宇祺消失不見。
李晟嘉醉了,他對我說:“難道就因為李星宇比我先遇到宇祺,所以我注定不能得到宇祺的愛麼?難道我就永遠隻能是朋友?我不甘心,不甘心!”我對他突然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我輕輕地拿走他手中的酒杯:“可是我認識宇祺要比李星宇早很多。”
有的時候,你不得不承認,命運是這樣的莫名其妙,明明是自己先愛上這個人,為他哭為他笑,陪著他伴著他,卻始終打不開他心裏的那扇門。然而在心灰意冷地轉身而去之後,卻發現這扇門被另一個人輕而易舉地打開。打開李宇祺心裏的門的,不是我,而是李星宇。
我相信李星宇雖然對宇祺說了分手,卻依然愛著他。不然他不會在接到我和亦然千辛萬苦傳達的消息之後就立刻從遙遠的加勒比海岸趕回來,不然他不會整日整夜守著李宇祺,不然他不會在昏迷的宇祺耳邊一遍又一遍地喚他。
我偶爾來探望,安安靜靜地看著李星宇耐心地喂宇祺吃東西,有時候宇祺會沒有力氣吞咽,食物順著下巴弄的滿身皆是,看得我心痛不已,忍不住轉過頭去,可是李星宇卻好像已經習慣,他會利落地擦掉汙物,重複喂食的動作,直到宇祺吃下去。
他的心裏,也是那樣深切地愛著的吧。在所有人都幾乎放棄的時候,他不會放棄。
這樣單薄的少年,卻有這麼堅強的信念。李星宇對我說,離開宇祺的日子,他也並不好過。在夢裏,他會一遍一遍地問自己。
兩個傻瓜。也許是李星宇的出現讓宇祺恢複了生存下去的欲望,三個月以後他終於成功地離開了。彼時公司以養病為名,雪藏了宇祺,隻有亦然一個人獨挑H。S。的大梁。
宇祺對我說謝謝,我問他,還要不要繼續當明星?他笑得疲倦,說:“我從來就不是想要當明星,我隻是想要和星宇在一起。”
我的心,完完全全地碎了。我帶著晟睿去了英國療養,一去就是半年。我需要時間,來舔舐我破裂的傷口。等我回來的時候,宇祺已經恢複了活動,通告也一個接一個地上。我很奇怪,便去問李晟嘉。“公司本來是想另找一個人和亦然重組,但是亦然死活不同意,說要是宇祺走了,自己也不幹了。而且飯要求宇祺出來的呼聲也很高,兩相權衡之下,金社長還是解凍了宇祺,隻是要求他不得公開已經有同性愛人的事實。”李晟嘉說。他似乎比上次我見他開朗了不少,笑容耀眼得很。
“那宇祺就同意了?”我肯定宇祺是那種不會妥協的人,覺得有些奇怪。
“李星宇說這樣很好,宇祺也沒別的話說。”李晟嘉笑著。
“宇祺那麼有主見的一個人,竟然被李星宇吃得死死的。”我看著他,他臉上的笑容似乎不是裝出來的。李晟嘉……你真的放下了嗎?樓梯上的李宇祺也看見了我,對我打招呼說:“顏溪,這麼巧啊?”
我笑了一下:“帶晟睿來檢查了。星宇怎麼了?”
趴在宇祺背上的李星宇眨巴眨巴眼睛,乖巧地說:“吃壞肚子了,沒什麼事,顏溪姐別擔心。”
“那就好。”我點點頭。我和誌澤下樓,他和星宇上樓。擦身而過的瞬間,我看見李星宇垂下頭閉上眼睛,柔順的頭發擦著宇祺的臉。他的臉頰貼著宇祺的脖子,而宇祺抬頭專心地看著腳下的台階。陽光溫柔地灑在他們的身上,鍍上柔和的金邊,仿佛油畫上走出的人,優雅而溫暖。在那一瞬間,我相信,這世上沒有什麼能將他們分開。即使他們的身體不在一起,心仍然是緊緊連著。深入血肉的愛,即使打斷骨頭也依然筋肉相連的,他們的愛情。該是怎樣的愛。原來我這十年,一直隻是個局外人。我和李晟嘉一樣,在李宇祺的世界外徘徊,卻一直沒有進入。他的世界裏,隻有李星宇。他們,會幸福的吧?一定會。身旁的誌澤看著掛在牆上的液晶電視,問我:“這個人你是不是認識?”我抬頭看,原來是一個娛樂新聞,上麵的人是李晟嘉。他說:“我已經辭去了H。S。的經紀人工作,現在擔任我們公司新推出的Solo歌手樸城賢的經紀人。”
我對誌澤說:“是啊,我認識他,是我的一個朋友。”我看著誌澤,伸出手來握住他的手。他有些驚訝,因為我很少對他示好。這個男人,才是一直陪在我身邊的人。
我笑著說:“誌澤,我們回家吧。”
我不想一直活在別人的故事裏,即使那故事再可歌可泣也終究是別人的。所以,讓我從現在起,寫下自己的故事吧。
李宇祺,請和李星宇一起幸福下去。
李宇祺,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