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22 你其實是想找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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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單必盟再開門時,就見車烈舍棄了包子,轉而左手一杯豆漿,右手一個蛋餅了。
單必盟接過車烈手裏的早飯,轉身往房間裏走,順道就要帶上門。
車烈卻急急忙忙的抵住了門,想要跟著單必盟進房間。
單必盟回頭斜睨了車烈一眼。
“不要得寸進尺。”
“哦。”
車烈唯唯諾諾的點了點頭,退出房間,蠕動了一下嘴唇,欲言又止的樣子。
單必盟竟有些心軟,但硬了心還是關上了門,單必盟不想和車烈再有更深入的關係,所以單必盟必須掐滅一切可能讓車烈得寸進尺的苗頭。
單必盟進屋後,拿了張紙巾細細的擦拭了豆漿的杯身,給附帶的吸管消了毒,甚至還撕掉了菜夾饃邊緣的一圈,單必盟有類似強迫症的潔癖,不是出於純粹的愛幹淨,容忍不了不清潔。
而是病態的精神緊張,與生俱來的的不信任,和年少時在軍區摸爬滾打,千錘百煉後不可理喻的過度反應。
單必盟吃完早飯,再出門,看見車烈竟然還蹲在門口,像被丟棄的小狗一樣,默默的低著頭,一聲不吭的種著蘑菇。
車烈聽到動靜,猛的站了起來,蹲久了車烈有些暈乎乎的,踉踉蹌蹌的就紮進了單必盟的懷裏,然後順理成章的被單必盟硬實的胸口砸的腦門兒一痛。
“呃。”
車烈揉了揉腦門兒,心裏又有些虛了。
單必盟,看著高高瘦瘦,但是渾身上下大概都是無綴餘的肌肉吧,這得有多沉啊,他能帶的動麼。
不得不說,車烈的忐忑是多餘的,單必盟怎麼可能允許車烈騎著自行車帶他。
單必盟冷眼看著車烈暈暈乎乎的撞過來,腦門兒被砸了一下之後又暈暈乎乎的反彈開,倒抽著涼氣在原地扶著牆,勉強站穩了腳跟,接著就齜牙咧嘴的努力對著他露出了一個笑臉。
“輔導員,一起去教學樓吧!”
“不,我去實驗室。”
“啊,那也一起吧,順路的。”
車烈想也不想就吼出了‘順路’兩個字。
單必盟好笑的看著車烈,醫學生的實驗室啊,看來這個才進學校不過一個多月的家夥,還完全不知道在哪裏。
“不順路,教學樓直走往北,實驗室直走往南。”
“南北,喔。”
車烈琢磨了一下,這可真是一條直線的兩個反方向了,一點點順路的地方都沒有。
但是車烈還是不甘心,錢坤說了,騎車帶人是精神和肢體的完全交流,有助於增長感情,這麼好的機會不能錯過了。
於是車烈低下頭,跟著單必盟下到了車庫,然後憋了半天憋出了一個謊言。
“輔導員,我想起來了,我今天也要去實驗室,那個什麼,幫忙打掃衛生……”
“這樣。”
單必盟居高臨下的看著車烈憋紅了一張臉,車烈是個實誠孩子,撒謊都撒的不利落,單必盟也懶的揭穿,點了點頭就繼續往前走。
車烈伸手攥住了單必盟的衣袖。
“輔導員,所以……我帶你去!”
“?”
單必盟倒有些吃驚了,這個家夥帶他去?人不可貌相啊,這麼個呆呆傻傻的家夥,已經能在學校開車了?
單必盟理所當然的以為,車烈說的‘帶你去’的交通工具,是輛四輪的小車兒。
這麼想,是因為單必盟是個正常人,正常人看到了車烈和單必盟的身高差,和車烈這會兒雄赳赳氣昂昂的表情,都會以為下一秒,車烈就會霸氣的甩出一個車鑰匙,然後體貼的為單必盟打開副駕駛座兒的車門。
車烈確實也霸氣的甩出了一個車鑰匙,不過是自行車的。
雖然車烈個看起來土鱉的家夥,即使等會兒閃亮亮的亮出了一勞斯萊斯的房車,見慣了大風大浪,對窮奢極欲這塊兒,已經修煉的近妖似魔的單必盟也絕對不會領受車烈的‘順風車’的好意,但出於好奇,單必盟還是跟著車烈走了幾步。
於是單必盟被車烈引到了一輛二手的,漆皮剝落的,後座兒缺失的,像是六七十年代遺留的前麵有三角檔的自行車邊兒。
車烈是個節儉的孩子,所以進了大學沒買新車,買了輛二手的湊合,而且,還是買了一輛異常便宜的二手的來湊合。
“……”
單必盟錯愕,無奈,憤怒,不屑,冷笑,太多的表情,以至於單必盟無懈可擊的俊臉,一瞬間就淩亂了。
單必盟打死都不會想到,車烈竟然想讓他一個一米八八的人,坐在一輛破自行車的前!檔!上,周遊校園。
單必盟長的衣架子的身材,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上帝精雕細琢零失誤的臉,尋常的在校園裏走著已經很拉轟了,如果再坐在這麼一輛自行車的前檔上,校園裏會被拉起一股摧枯拉朽的龍卷轟。
“輔導員,上來啊上來啊!”
車烈還恍然不覺自己行為的失當,顧自的興奮的攥著單必盟的衣袖子,試圖讓單必盟坐在那根鏽跡斑斑的前檔上。
“……”
單必盟覺的車烈的行為,已經不能用找虐來形容了。
是找死。
“我走著去吧。”
單必盟憋著一股怒火,憋著狂化的衝|動,努力用接近人類的語調說著。
車烈卻無視了單必盟好心好意給的台階,不依不撓的往槍口上撞。
“輔導員,別啊,騎車快,我帶人可穩了。”
車烈渾然不覺單必盟的臉已經黑了一半兒,周身還散發著狂化比蒙的氣息,車烈熱情的就先跨上了自行車,然後招呼著單必盟往上坐。
單必盟捏了捏拳。
“你一定要帶?”
“當然啊,輔導員你別和我客氣!上來……哇——”
車烈驚叫了一聲,單必盟長腳一抬,然後狠狠往下一劈,猛力的砍在了自行車的後輪上,硬生生的把後輪給爆了胎,氣兒一漏,車烈幾乎穩不住車身,整個人生生的往下沉了幾公分。
單必盟收回腳,風輕雲淡的說了一句。
“喔,沒法兒帶了。”
“!”
“那我先走了。”
“哎哎哎輔導員,等等!”
車烈丟了自行車在一邊,整理了一下錯愕的表情,然後衝著單必盟揮了揮手淒厲的叫了幾聲。
單必盟頭也不回。
似乎是風和日麗的,尋常的不能再尋常的一天。
太陽漸漸的猛烈起來,車烈看著單必盟飄然離去的背影,鼓了鼓腮幫子,沮喪的把癱軟在地的自行車扛了起來,抖著腿,悲壯的一步一喘氣兒的往修車攤走。
這時,學校門口的單行道上,一輛銀灰色的炫目quattroporte風馳電掣而來,接著一個急刹車,精致的流線型車身帶起一股奢華的輕風,幹淨漂亮的停在了大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