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龜殼裏的膽小鬼》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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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他到縣裏打工了,學習修車,就在縣高中的不遠處,星期天放風時,他曾偷偷的去看過他,揮汗如雨的高大男孩兒身邊已經有了一個女孩子圍繞,魏超看見那是紅玉。
每個星期偷偷摸摸的去看,魏超總是癡癡的看到晚上十點,縣裏治安很不好,他也知道,可是就是那麼貪婪的想經常看到他。
夜深人靜,鐵門嘎吱的關上了,魏超看見他騎上自行車,也轉身打算回學校,卻看見一群高大的青年包抄了過來。
“妹妹看誰呐?情哥哥?”
青年們說著便開始動手腳,魏超臉色慘白的退縮著,把背包擋在眼前,躲開一隻手,卻被抓住了頭發。
“切!原來是個男人啊,真掃興,喂,小子把錢拿出來,哥們就饒你一命!”
被摜到地上,看著逼過來的人,他立刻爬起來想逃,可惜卻被人拽住背包扔回牆上,狠戾的拳頭襲過來,他奮力的反擊,卻仍是被打得趴到了地上。
響動傳到遠處,他從眼角的血跡裏看見清扔下自行車衝了過來,很快清就和幾人扭打起來,經過鍛煉的身體已經強健,可是卻也經不住幾人圍攻,看著那群人瘋狂的表情,他嚇得不行,忽然想起包裏有把美工刀,因為是美術生,他隨身帶著那把刀。
“啊啊啊!”
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他把刀子刺進了一個人的肚子上,刀子拔出來時,血噴了他一臉,看見同伴倒在血泊裏,那群人沒膽的跌跌撞撞的跑遠了。
“我、我殺人了?”看著那個倒在地上的人,他懵了,扔下手裏的刀子爬到他身邊。
清卻不理他,走到那個人身邊摸摸他的鼻息,拿起那把丟在地上的刀,在他驚訝的眼神中狠狠的刺了自己肚子一刀,“別擔心,我會永遠保護你!”
“清……”
清進了監獄,判了兩年,而那個人也被判了兩年,他高二時清出來了,清和紅玉第二天就訂婚了……
本來想跑去找清問清楚,卻收到清的信:“我有案底,不能拖累你!”
想到母親的夢想和自己的夢想,想做人上人,他再一次的做了膽小鬼。
風光的考上南邊的重點大學,他載著母親的希望到了新的地方,開始新的生活,大二時聽說他終於和紅玉結婚了,大三時他們有了一個寶寶……
在網上看著他更新的寶寶相冊,他無聲的哭了,膽小鬼永遠得不到愛情!
也許,隻要他堅強一次,清就會張開雙臂擁他入懷……為他擋開那些閑言碎語,那些嘲笑和譴責,可是他永遠退縮著。
尾聲:
朦朧的細雨,回蕩著班得瑞樂聲的咖啡館,一切都是他所追求的,都是他以前心心念念想要實現的都市夢。
可現實如夢,真真假假迷住了他那雙清澈的眼睛。看著麵前優雅微笑的男人,他歪著頭企圖從他身上找出一絲“他”的影子,可惜忽然間發現十二年過去了,“他”的樣子卻模糊了……
人生若隻如夢一場該有多好,那麼他就會和他一輩子在一起……
超最喜歡吃檸檬,帶著腐蝕味道檸檬汁流入嘴裏,仿佛自虐般的用舌頭最敏感的部分去品味那份從舌尖傳到心髒的酸澀,魏超皺起精致的眉毛。
“你喜歡吃酸的?”
“嗯,因為他喜歡,”
“……”
看著男人毫不猶豫的走出咖啡館的大門,魏超忽然困倦的把頭埋進支起的雙臂間,任由臉被水暈開……
果然誰都替代不了他,清……
“你叫我嗎?”
低沉的男聲響起來,魏超抬起頭就看到逆光中那張臉,記憶漸漸清晰起來,他長大了嘴,忘記呼吸。
“清,是你嗎?”
“嗯,你竟然在和男人約會?我要怎麼罰你,嗯?”看他危險的眯起眼睛,魏超有些不適應,感覺清變了,變得危險了?
高大的男人坐到魏超身邊,麝香輕輕飄入鼻端,魏超感覺自己一定是做了一個夢,大白天在咖啡館裏做夢。
“你、你……”一向被公司的下屬稱為毒蛇的魏超詞窮了,被輕輕擁入男人懷裏,他身子也軟了下去,原來這懷抱這麼舒服,這麼寬厚,他錯過了多少年?
“跟我走吧……”
“可是你老婆呢?”
清拉起他,記憶中瘦弱的手已經寬大有力,“我們離婚了,孩子和房子都歸他,我淨身出戶了,”
魏超癡癡的看著清,這個人為他付出了十幾年,直到一窮二白。
“那、那我養你吧,”
“好!”
法拉利跑車招搖的停在陽光裏,魏超睜大了眼睛,他開的才是本田呢。“你不是沒錢了嗎?”
“嗯,我是一分錢都沒有了,這車和那個公司是在你名下的!”
清指著不遠處那棟幾十層的高樓,那裏是他的產業,不過卻過繼到了魏超的名下。
……
淚水再也止不住,魏超終於撲進了清的懷裏,從自己的龜殼裏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