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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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浩終於能夠看到林秋的時候,恨不能放聲大哭出來,憋了整整五年的悲傷丁點兒商量的餘地也不留的,一股腦的都湧了上來,巨大的衝擊力讓他差點撐不住自己,隻是醞釀了許久,那股酸意卻隻是在眼鼻之間來回轉著,眼眶都憋得通紅了也沒能最終釋放出來。
於是就讓一旁的王家嬸子看到了,這農家婦女向來直爽,現在更是不會遮攔著,打趣的說道:“秦浩不是一直盼著這個小弟弟嗎,怎麼這會跟嚇傻了似的。”
眾人都善意的笑了,誰不知道秦家的小子生的機靈,除了剛出娘胎時哇哇的嚎了兩嗓子之外,就再也沒見他哭過,別說是那些年輕的漢子媳婦兒了,就是村裏的老人也都是嘖嘖稱奇,直道這娃兒好養活。後來果真是應驗了,旁人家一兩歲的小奶娃哪個不是要大人照看著才能放心,可秦浩卻是說話早,走路也早,一歲半的時候就能自己拿著個小板凳跟在爸媽身後,數豆子、撿麥穗,生生就把一個四五歲的小孩給比下去了。
等到秦浩長到三歲的時候,也不知道是誰教的他,自己數了五個大蘋果抱著跑到秦老漢家,爬上疼愛孫子的秦奶奶膝蓋上,將懷裏一兜子蘋果塞進他奶奶手裏手裏,像模像樣的說道:“奶奶,這五個給您。”
秦奶奶家裏是頗有些家底的,還當姑娘的時候也上過幾年學,和一般的農村老太太不一樣,是能認識幾個字的,這會兒見了自己的小孫子一二三四能分得清楚,當下就有些驚奇,急忙叫了自己老頭子過來,又考校了幾個容易的加減法後,就定下先給孩子啟蒙,學些簡單的大字數學什麼的。
知道這消息的秦爸秦媽都很自豪,能不自豪嗎?自己孩子樣貌生得好,腦子又機靈,村裏哪家孩子能比得上,再說農村的小孩都是瘋到六七歲的時候才去上學,小學畢業都不一定能認識多少字,可是自己孩子才三歲就能數數了,這十裏八村的還不是獨一份。
就衝著這點,秦爸再去鎮上的時候就捎回幾本簡單的課本來,讓隻三歲的秦浩沒事的時候看著學點,定期的檢查檢查,倒還真學出些模樣來,到現在四歲大點兒的孩子,就能認識好多字了。
村裏的人都很羨慕,這樣一個聰明懂事不調皮不搗蛋的小子,哪家不想要一個,那時才八十年代中期,計劃生育的政策還沒正式普及開來,有眼紅秦家小子的都是可勁兒的生,硬是讓和秦浩同齡的小孩兒多出了不少。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了,此時的秦浩正站在林家的院子裏,睜大了雙眼,不理會周圍笑嗬嗬拿他打趣兒的嬸子大娘們,支著耳朵聽屋裏傳來小貓兒似的一聲聲哭聲,生怕錯過一分一毫。
天知道他等了多久了,連著上輩子的一年,再加上重生後的四年,如今終於到了這一天,以前做出的種種想象早就被他拋到了九霄雲外,哪裏還記得清楚。
林秋,他盼了好久的林秋,終於等到了。
……
村裏的媳婦兒們忙進忙出的幫忙照顧產後的林家媳婦兒,剛生完孩子是絕對不能見風的,所以屋子的門和窗戶都閉得緊緊的,連進去看初生小娃兒都是一個個的快進快出,生怕屋裏灌了風就不好了。
所以等一幫子愛湊熱鬧的七姑八婆們看完之後,才輪到已經等了大半天的秦浩。
“秦浩,別傻站著了,還不快點進去看看小弟弟。”有人在後麵推了一把,秦浩迷迷瞪瞪的跟人進了屋,剛進去就聞到一股血腥味,林家媳婦兒身體弱,生孩子頗費了些功夫,血也出了不少,林爸剛得了兒子心裏高興,現在正忙著燉雞湯給自己媳婦兒補身子呢。
剛生的小孩兒已經裹上褥子放進了林家媳婦兒身邊的小搖籃裏,秦浩跟上去,第一眼看到那還沒睜眼的小奶娃兒時,腦袋裏一片嗡嗡的聲音,隻覺得自己的心跳聲越來越大,大的自己都能聽得清楚。
小娃兒已經哭累了,窩在自己親人身邊含著小拇指睡得香甜,秦浩就這樣看著,連呼吸都放得極輕,剛出生的小孩兒皮膚都是紅皺皺的,五官也是湊在一起沒有長開,活像一個小老頭,不過秦浩卻覺得眼前這個小孩兒是極漂亮的,誰都沒法比。
“小浩喜歡弟弟嗎?”
林家媳婦兒剛生了孩子,身體正虛弱著,不過是第一次當母親這會兒也睡不著,看床邊的小秦浩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自己的小兒子,就溫柔笑著問道。
“恩。”
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秦浩伸手輕輕碰了碰小娃兒的臉,又突然嚴肅的說道:“林嬸兒,我一定好好疼他。”
林家媳婦撲哧一聲笑了,隻當他是童言童語,點頭說道:“好,嬸兒先替他謝謝小浩了。”
不過她卻不知道,在今後的一生中,秦浩始終是記得這點,一輩子都在認真的履行著自己的承諾,就算遇到再大的艱難挫折,也絲毫沒有動搖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