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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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明精致的酒杯裏,寶石紅色的葡萄酒,晶瑩剔透,仿佛還閃耀著紫羅蘭的光澤。
“試試看。”
夏亦拿起酒杯,輕晃著,像個品酒的紳士般微笑著看著牧零允。
牧零允輕拿起酒杯,遲疑地看著杯內的酒。
其實他本身滴酒不沾,因為爸爸的原因,他討厭酒,更不喜歡喝酒的人。在酒吧內工作也是無可奈何的,一次意外,他不得不在裏麵兼職賺錢。
看見牧零允拿著酒杯僵硬呆滯的表情,夏亦抬手在他麵前揮動幾下:“喂!在想什麼呢?”
牧零允突然晃回神。
他幹笑了一下,然後將酒杯內的酒一飲而盡。
他想知道,為什麼酒那麼吸引人,為什麼他的爸爸會變成一個酒鬼。
夏亦驚訝的看著他皺著眉難受的表情,他笑出了聲:“幹嘛喝得那麼急,葡萄酒要慢慢品嚐才是啊。”說完,他也輕輕的呷了一口。
伴有懸鉤子、櫻桃和李子的水果氣息,與香草味完美結合,香馨怡人,優雅迷醉,餘味細膩悠長。
原來葡萄酒這麼好喝。
牧零允笑了,欣然地笑了。
很久很久,他都沒那麼放鬆過了。
過一會,菜都上齊了。
“你先試試這道咖喱蟹,很好吃。”夏亦貼心地用刀叉夾了塊蟹肉放到牧零允麵前的盤子裏。
“謝謝。”牧零允有些受寵若驚,他看著夏亦漆黑如潭的雙眸,他的心突然漏跳了幾拍。
夏亦唇邊綻放出一抹如盛夏陽光般的笑容。
這晚,他們邊享受著美食,邊不著邊際地聊著很多話題,多數的,都是夏亦在調侃牧零允的話。
酒瓶內的葡萄酒漸漸見底。
餐廳內的客人逐漸離去。
悠揚的音樂飄蕩充斥著整間餐廳。
******
第二天。
“滴滴滴……滴滴滴……”鬧鍾的聲音不依不饒地催促著熟睡中的牧零允起床,他睜開惺忪的睡眼,按停了鬧鍾,然後看了看時間。
11點正。
他慵懶地翻了個身,然後竭盡力氣地迫使自己坐起身來。
頭痛欲裂。
他難受地捏捏眉中。
昨晚發生過什麼?他完全記不起來,隻記得他和夏亦聊天聊得很開心,然後就一個勁地喝著很好喝的葡萄酒,最後他們是怎麼離開,甚至連怎麼回到家的他也不記得了。
原來喝完酒之後頭會那麼痛,以後還是不喝了。
唉!他晃晃腦袋,試著讓自己清醒一點。再聞聞自己身上的衣服,還是一大股酒味,昨晚沒洗澡就倒床呼呼大睡了。
洗澡,刷牙,洗臉,換衣服,將換洗下來的衣服和昨天跳完舞的衣服一同倒進洗衣機裏洗。
好了,一切都恢複正常,身上殘留的一絲絲酒味已經被香薰的沐浴露香味掩蓋住。
望著鏡中精神抖擻的自己,他對自己笑了笑。
OK,可以去上班了。
客廳裏門窗緊閉,難聞的啤酒味道散漫整個狹小的空間。
一個身材壯碩英挺的男人穿著短短的白色襯衣和短褲,喝醉了酒躺在木質沙發上。
剛毅的臉上有酒後的熏紅,下巴上留著長長的須根,整個裝扮看起來很是邋遢墮落。
他的手上緊握著一個空酒瓶,眯著眼睛在模糊不清地呢喃著些什麼夢話。
地板上橫七豎八地躺著數不清的墨綠色空酒瓶,過道上也有零星的兩三個。
牧零允放下剛背上的背包,蹲下身安靜地將酒瓶收拾起來,放到牆壁角落。
這時,男人突然蹙著劍眉在睡夢中反複喃聲地呼喚著一個名字:“緒妍……緒妍……”他的身子開始不安地顫抖,“不要……不要離開我……不要……”
牧零允走到男人的身邊,輕輕地撫著男人劇烈起伏不定的胸口,輕聲地仿佛在哄小孩子般說:“爸,沒事了,沒事了,都過去了,爸!”
男人被迷糊地喚醒,他雙眼微微睜開,模糊地看到牧零允的臉。
他厭惡地打掉他的手,那樣厭惡的表情似乎更多的是怨恨。他翻過身,背對著牧零允,而他轉身而過的眼神,居然充滿恨意。
牧零允早已習以為常,他平靜地站起身,重新背上背包,戴好帽子,然後出門。
舞跡舞蹈培訓中心。
“HI,Moon。”牧零允照常斜背著個背包,戴著頂黑色棒球帽,溫柔地對Moon打招呼。
“允允,允允,裏麵……”Moon急急地喚住他,然後用手指著他專用的練舞室,小聲地在他耳邊說,“夏先生很早就來了,在裏麵等你等了很久,還把其他學生都趕了回去,你快去看看吧!”
牧零允臉色一下子變得沉重。
他徑直走進了練舞室,“砰”的一聲將門用力地關上。
在地上坐得無聊到隻能玩自己手指頭的夏亦,穿著昨天牧零允買給他的衣服相同風格的套裝,一對嶄新的運動鞋。
一看到牧零允走進來,即刻雙眼發亮,“騰”地一聲馬上站起來。
“你遲到囖。”他的嘴角彎成優雅的弧度。
牧零允走到他麵前,麵無表情地凝視著他:“我的學生呢?”
夏亦的臉一下子拉攏下來,見麵的第一句話居然是問他的學生哪去了,他擺出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他們啊,都說這幾天不來上課了,都走啦!”
“是他們自己不來上課的還是你趕走他們的?”牧零允放下背包,將帽子摘下放進背包裏。
“喂!”夏亦失聲一笑,“就算是我趕走他們的又怎麼樣?我昨天交學費的時候不是說清楚了嗎?你隻能教我一個人,其他的學生你可以叫他們去跟別的老師學啊,這有什麼所謂的嘛。”
“我的課程什麼時候由你開始決定的?”牧零允仍舊不冷不熱地反問。
夏亦翹起下巴,囂張地眯起眼睛:“從昨天那個女的從我的卡裏刷了我幾萬塊開始!!”
牧零允盡量壓抑著心裏的不滿和抱怨,他別過身,眯起眼睛,努力提醒自己別動氣,別抱怨,從他遇見他的那一刻開始他的生活不是早就被打亂了嗎?在現實生活裏不是都是有錢人說了算嗎?不管他做什麼,隻要好好地把他教完,他就像每天完成一件功課一樣簡單。
對,他就這樣催眠著自己,和他相處就是有錢人對他布置的一項功課。
睜開眼睛,燦爛的陽光灑落在他的身上,溫暖的感覺讓他一下子舒適了很多。
“好了,上課吧!”他轉身走到鏡子麵前,依照習慣先做著熱身運動。
這時,他才詫異地發現,夏亦身上的衣服,和平時有些不同。
無意中看到牧零允透過鏡子正怔怔地看著自己,夏亦一下子就意識到他在注意自己的衣服。
他一臉春風得意地對著鏡子裏的牧零允誇耀著自己:“怎麼樣?好看嗎?我發現,原來我穿這麼隨便的衣服還是那麼帥。”
“無聊。”牧零允悶悶地回應一聲。
昨天不是才為了他買的那套衣服發脾氣,說什麼世界末日之類的話,現在居然自己去買了相同風格款式的衣服來穿,真是翻臉比翻桌子還快。
“喂!牧零允!”夏亦喊了他一聲。
牧零允的心猛然一顫!!
這還是第一次聽到他叫他的名字。
他回過頭,夏亦出現在他的正前麵,很靠近,靠近得連他的呼吸都可以清晰地感受到。
他怔住。
夏亦意味深長地微笑著,頭緩緩地向他的臉靠近,唇與唇,彼此的鼻息,幾乎隻有隔著一片薄葉那樣的距離。
牧零允的心髒劇烈急速地跳動著,血液滾燙地在體內快速流竄,發熱。他來不及閃躲,僵硬著脊背,手腳都不聽使喚的靜止著。
夏亦舉起雙手,在即將觸碰到牧零允的唇邊時,他突然側了側臉,雙手在他的耳朵上碰了碰。
“好了!”夏亦開心地笑著,雙手搭在牧零允的肩膀上將他轉向鏡子麵前,“你看看!”
牧零允還沒反應過來,他怔怔地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左耳耳垂上,一顆剔透奪目的白色水晶,引人矚目的耀眼光芒跳躍著,在金色的陽光投射下,如黑夜裏明亮出眾的五芒星般閃耀獨特。
牧零允向前靠近,看清了他耳朵上的小東西。
他驚愕了。
精致的水晶旁鑲嵌襯托著的是半邊如同天使羽翼般的形狀。
是他那天看中的那對水晶耳釘!!
“這個……”他驚訝得說不出話。
夏亦挨近他的身體,臉靠在他的右臉旁,親昵地微笑著:“好看嗎?”
牧零允的臉不敢轉動,因為或許他怕他想轉頭正視著夏亦說話可能會不小心碰到他的臉,因此他隻能靜靜地注視著鏡中的自己。
他心裏疑惑,為什麼耳釘會在他手上?夏亦是知道他有穿耳洞,所以就送這個給他的嗎?但是為什麼要送給他呢?
剛想到這,他的視線無意中落到夏亦的耳朵上。
“你的耳朵……”他急急地轉身,盯著夏亦右耳朵上的那顆黑色的水晶耳釘。
是一對,和他耳朵上的那顆白色耳釘拚湊起來剛好是一對!
但是,他同時也注意到,夏亦的右耳垂上明顯的紅腫和出血。
“哦——!這個嘛,嘻嘻!昨天剛穿的耳洞,有點發炎了。”夏亦像孩子氣般傻傻地笑了笑,然後再追問,“怎麼樣?喜歡嗎?”
“耳朵發炎了幹嗎還戴這個?快把它摘下來。”牧零允擔心地皺起眉。
“沒事啦,我又不覺得痛。”
“不行,快摘下來吧!你家裏有藥嗎?要擦點消炎藥膏才行。”
“不要不要,碰到會痛啦!”
“就是因為痛才要把耳釘摘下來啊!”
牧零允依舊不依不饒地堅持要幫夏亦摘下耳釘,但是夏亦卻嬉笑著一閃一躲,不讓他碰到他的耳朵。
牧零允轉了轉念頭,自己幹嗎那麼關心他?他愛讓它的耳朵發炎到流血也好,爛掉也好,都不關他的事。
“算了,隨便你吧!”
見到牧零允突然冷靜了下來,沒有繼續和他爭拗,夏亦偷偷地鬆了一口氣。
緊接著,他又恢複了嬉皮笑臉的常態,催促著牧零允趕緊教他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