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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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悶油瓶就這樣在吳邪這裏一住也有四五天了,吳邪經常張羅著要帶悶油瓶出去走走,說著這杭州的景色怎麼美怎麼美,但是那悶油瓶卻並不領情,整天就窩在店裏,就是不出去。吳邪也沒辦法。
    悶油瓶倒是會偶爾和吳邪坐著看看電視,隻是還是那樣,很少說話罷了。
    吳邪倒也並不覺得尷尬,有時候扭了頭就看得到那個人的安靜側臉,這樣的生活也不錯,平靜中透著點溫暖。
    於是,王萌就時不時的可以看到自家主子一臉白癡像。看的多了,也就習慣了,王萌卻突然覺得自家老板這樣安安靜靜,平平穩穩的過日子也不錯,那小哥雖然不愛說話,但是倒也並不挑剔,經常一坐就是大半天。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悶油瓶倒也就真的沒有再次失蹤,吳邪一開始還擔心悶油瓶半路又會自己離開,現在看來是自己多慮了。
    悶油瓶自己也說不清,放在以前,定是不會這般在這裏呆了這麼長的時間,他每次都是有自己的明確的目標,就算沒有吳三省他們,自己也會一個人去。但是現在他卻有很微妙的感覺,好像在心裏開始習慣這樣淡淡的生活,好像已經開始有些許的眷戀,再加上他也答應了吳邪不會消失,所以這樣一來,也就並沒有再失蹤。
    其實,你怎麼會不知道,這一切都隻是因為那個人,那個傻子般對你好的人。
    你的眷戀,你的習慣,都隻是為了他罷了。
    隻是,似乎卻並沒有一個合適的缺口,為這一切找一個機會。
    吳邪以為悶油瓶現在的狀態已經足夠好了,卻偏偏無意撞見他濃鬱的悲傷。
    這夜,吳邪半夜口渴想去找水喝,路過悶油瓶睡得客房,門虛掩著,吳邪便想去看看悶油瓶,輕聲走過去,推開了門,借著淡淡的月光,多少可以看見房內的情景,本以為自己會看到悶油瓶熟睡的樣子,卻看被子是空的,他並沒有在床上,第一個念頭就是這該死的悶油瓶難道又消失了,快步走進去,看了看窗子是關好的,那人呢。一扭頭,卻看到床邊蜷縮著一個清淺的影子,靠,難道是粽子。再一眼,那不是悶油瓶麼,吳邪的心卻驟然縮緊,他突然想到多少個黑暗的夜裏,當他安安心心的熟睡在他那間小古董店,做著各式各樣的美夢的時候,卻有一個人,為著自己失去的過去,奔波,一點一點把自己變成了如今這般淡漠的姿態,為了失去的記憶,不得不變成麵目清冷的人。即使這樣,還是看不到自己和這個世界的哪怕一點點聯係,那種感覺,吳邪隻能體會一星半點,偏偏,那一星半點的感知,讓他的心一瞬間痛到極致,張起靈,張起靈,他能做的隻是一遍一遍呼喚他的名字。伸手抓緊胸前的衣服,堵上嗓子的酸澀,連帶著眼睛也酸澀的睜不開,壓抑下不斷湧起的難受,他一步一步靠近那個蜷縮在床邊的清清淺淺的身影,慢慢的蹲下去,毫不猶豫的伸手抱住他,他感覺得到,張起靈身體輕微的顫抖,他的身體怎麼可以冷到這個程度,怎麼可以一點溫度都沒有,下巴抵著他的頭頂,吳邪還是控製不住的,大滴大滴的淚湧出來,先前被壓抑的痛覺統統被喚醒,他喉嚨裏刻意忍著的哭腔更像是一種悲鳴,隻是更用力的抱緊了他。他甚至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那個人,自己會這般難受。張起靈始終沒有動,任由吳邪抱著,心裏卻酸酸麻麻的,他放鬆了身體,靠在吳邪胸口,莫名的安心。
    “小哥。”吳邪壓下聲音的哽咽,開口喚他。
    懷裏的人卻始終不發一言。
    “小哥。”吳邪卻像執念般一聲一聲叫他的名字,好像要證明些什麼。
    如果你消失,至少我會發現。
    何止是發現,如果你消失,我便是賠上一切,也定要尋了你去。
    所以。
    我記得你。
    比什麼都深刻。
    吳邪也不知道自己抱著那個涼涼的人多久,反正就是沒有放手的意思,倒是悶油瓶推了推他,吳邪鬆開手,卻不舍。
    “回去睡吧。”他淡淡道,還是保持著那個姿勢。
    “你呢?”吳邪急了。
    悶油瓶卻又不言語了。
    吳邪也陪他幹坐著。
    過了一會,悶油瓶動了動,吳邪站起來,悶油瓶也站起來,順勢往床上一倒,又說了聲:“去睡吧。”
    吳邪幫他蓋好被子,看了他半響,出去了。
    悶油瓶卻再也沒動,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著了。
    吳邪,不要這樣對我好。
    我會不知所措。
    不知道該怎樣。
    所以,就把我當做和胖子是一樣的朋友就好。
    就這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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