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歎隻歎輕許了誓言 八十五 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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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該甩著馬鞭促使胯下黑馬疾馳的蕭步崖突然拉住了韁繩使得黑馬嘶鳴一聲停了下來。
“怎麼了?”翊歌不解,隻是沒等蕭步崖回答,他便以明白,周遭傳來的淩亂馬蹄聲說明已經有人追上來了……
“嘖!這老頭!就知道他靠不住!”惱怒的啐了一聲,蕭步崖全身緊繃起來,將翊歌裹緊懷中狠狠抽了下馬屁股,是福是禍跑了再說,總不能在這裏坐以待斃等著被抓!
感覺到蕭步崖的緊張,翊歌放在肚子上的手悄悄地握緊,一路的顛簸讓他很不舒服,有種寶寶要被顛出來的感覺……但他不願說出來,說出來了也隻會拖累到蕭步崖罷了。
“還好麼?”蕭步崖貼著翊歌的耳邊輕聲的問道,正麵而來的風如刀子般切割著他的臉,他卻一點懼色都沒有,隻是將翊歌裹得更緊些,防止冷風灌進披風讓他著了涼。
“沒事……”
身後的馬蹄聲越來越近,終於忍不住,翊歌掙開蕭步崖的懷抱回頭望了去,隻是一眼便愣住了。
為首的人一襲玄衣俯身在淡金色寶馬上全速地向他們衝來,墨色的瞳孔緊緊地盯著自己,翊歌咬了咬嘴唇,想要伸手去回應他,告訴他自己就在這裏,快追上來,可是腹部突然的疼痛喚回了他的理智。
再次縮進蕭步崖的懷裏,翊歌覺得自己現在就像個王八……
“嘖!果然黑子比不上四個的追雲。”眼看著被追了上來,蕭步崖幹脆讓胯下黑馬停了下來,然後快速的調轉馬頭往蕭泠崖的方向衝了過去,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蕭泠崖驚了一下,等再調轉馬頭去追趕的時候,蕭步崖又已跑出一段距離。
隻是……
蕭泠崖停在了原地,若是這樣就讓他們逃掉,蕭步崖未免把他蕭泠崖想的太簡單了點,果然蕭步崖帶著翊歌隻跑了不出百米,四周便漸漸湧出了一批騎兵,逐漸包圍了他們。
調轉了馬頭麵向蕭泠崖,蕭步崖揚起了頭,他不能允許自己在蕭泠崖麵前示弱。
“帶走!”揮了下手蕭泠崖冷聲說道。
感覺到騎兵的靠近,蕭步崖趕忙揮鞭警示,“慢著!”
騎兵們遲疑著停下了腳步,翊歌掃視了他們一圈,眉頭緊緊的鎖著,“現在……要怎麼辦……”
“拖!”
“什麼?”翊歌懷疑自己沒聽清蕭步崖說了什麼。
“說點什麼,快!能拖多久是多久。”
翊歌明白若是就這樣被抓回去,有事的便不再是自己一個人,蕭步崖也要受到牽連的,到時候即使蕭泠崖再怎麼想保護自己也沒辦法了,眾口難敵啊!為了滄瀾……翊歌不敢肯定,蕭泠崖到底會不會站在自己這邊,正因為這樣,他才要逃離他的身邊的啊……
想到這裏,遊移不定的翊歌終於敢抬起眼睛正視蕭泠崖。
“放我走……留在這裏對你對我都不會好的!朝中的大臣更不會容我……”歎了口氣,翊歌坦白的說著,沒有多餘的借口,他相信蕭泠崖能懂他的意思。
“回去!我會保護好你,我們的皇兒也會順利的出世。”不容拒絕的口氣裏隱隱帶著些懇求,卻不能動搖翊歌分毫。
“回去?呆在你給我造好的金絲籠裏,別人不能靠近我,我也不能靠近別人?”嘲諷的質問著,翊歌積壓在心裏的憋屈有爆發的趨勢,從小除了不能出門以外,他過的無法無天,誰也不管他也管不了他,他唯一的夢想就是離開丞相府遨遊天下,自由自在逍遙一生。
可是看看現在的自己,為了蕭泠崖不管做什麼都畏手畏腳,想前想後的,過的別提有多累,可是他認了!這是他自己的選擇,當初答應嫁給蕭泠崖的時候他就知道會這樣,所以他無所畏懼無所怨言,可是……他不能容忍,自己一心愛著的人,珍惜著的人心裏最重要的不是自己,而是國家、人民、權利!
說他自私也好、不顧他人生死也好,在麵對自己愛的人的時候,誰還能說自己一點也不在乎,一點也不小氣呢?
“翊歌,跟朕回宮,你還是朕的皇後!”聽聽這口氣,分明是一副命令的口氣,他當自己是誰,撇嘴冷淡的笑了笑,帶著隱隱的苦澀。
“跟你的滄瀾、國家、皇位成親去吧,讓它們當你的皇後!誰稀罕當你的皇後啊!我寧願自己一個人和孩子孤獨終老!”怨恨的咆哮著,激動的情緒影響到肚中的胎兒,翊歌彎腰痛呼了一聲。
“你……”臉色瞬間陰霾下來的蕭泠崖因為這一聲痛呼頓時亂了陣腳。
“來了……”一隻警戒著的蕭步崖突然小聲的念了一句,再次將翊歌裹進自己的懷裏,他握緊了韁繩,“忍一下,等我們逃出去,就讓老頭給你好好的安胎!”
“什麼……來……了……”蹭掉額頭上的虛汗,翊歌放鬆了身體靠近了蕭步崖的懷裏,雖然這樣的舉動有些出格,嫂嫂和小叔子這樣未免太過親密了,隻是現在他沒辦法考慮那麼多了,身體的不適已經達到了極點。
“聽!”
狼群呼嘯而來的聲音吸引了眾人的注意,隻是一會兒,一群披著夜色的灰狼便包圍了他們,馬兒嘶鳴著,很明顯動物的天性讓它們懼怕著群狼。
蕭步崖一聲口哨,狼群便猛地撲上了周圍的騎兵們和他們糾纏在一起,隻是那領頭的狼卻隻虎視眈眈的盯著蕭泠崖。
蕭泠崖卻未有絲毫變色,那雙深如幽潭的眸子如炬的看著被蕭步崖用灰色披風抱住緊緊擁在胸前的翊歌。
牽引著胯下黑馬往群狼刻意留出的空隙緩慢退去,蕭步崖看了眼蕭泠崖,“皇兄!你要的無非是這滄瀾的江山,我讓你又如何!隻望你不要在窮追下去!”說著,蕭步崖從懷中掏出了一封折子,甩手扔給了不遠處的蕭泠崖,那是他們父皇生前留下的讓位書。
蕭泠崖伸手穩穩地接住,緩緩的翻開來看了看,隨後便輕輕合上了折子遞給了身後殘存下來的幾個近衛。“這江山本就是朕的,何來‘讓’這一說。”蕭泠崖沉聲說著,一雙眼睛盯著翊歌,從始至終都沒有挪過地方。
“哼!隨你怎麼說!前半生,因翊歌愛你,我不跟你爭,隻願他活的瀟灑自由!你卻一再傷他,此後,再不會讓你動他一根汗毛,更不會讓你再有機會傷他的心分毫。”蕭步崖運氣朗聲說道,接著便拉起韁繩一揮馬鞭使胯下的黑色駿馬調轉了方向,疾馳而去,本想繼續追截的蕭泠崖,卻被虎視眈眈地狼群堵住,不能再前進分毫。
蕭泠崖拉著韁繩的手緊緊握了起來,這江山都是他的了,他們還能逃到哪裏去!可是……心一陣一陣的鈍痛,平生第一次他在懷疑自己做的是否真的是正確的……
“不惜一切代價!給朕抓住他們!即使是屍體……”蕭步崖冷聲宣布到,那幾個近衛一聽到命令,紛紛棄馬淩空躍起,借著道路旁的樹,在上麵來回竄跳,向蕭步崖和翊歌消失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