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在陸玖身後，踏著月色再次踏進盼春樓，入目的仍是燈火通明以及一幕幕的活春宮，可是我已然失去了觀賞的興致，隻垂著頭，一言不發。    站在正廳裏紫玉瞧見，便迎上來，好些日子不見，她身子倒是又豐腴了些，可是眼中依舊是風情萬種，多看一眼似是會感覺被勾去魂魄一般。
    “公子。”紫玉引我們去了一安靜處，以手掩唇，輕笑起來，接著偏頭看了看站在陸玖身後的我，麵上倒是沒有什麼驚訝的神色，還是一如既往的笑著。“靈裳妹子也來了。”
    聽到紫玉喚我，我抬起了頭，卻不料陸玖也恰好回頭，正巧對上他琥珀色的眼眸。
    陸玖衝我勾唇一笑。“紫玉來看看，咱家靈裳近些日子是不是愈發漂亮了。”
    聞此我一怔，隨即又垂下頭去。
    紫玉笑著上前幾步，握住我的手。“那是，隻是靈裳妹子似是長大了，不愛說話了，倒有些姑娘家家的感覺了。”說罷，抬手拂開垂在我麵上的幾縷發絲。
    她的手很柔軟很溫暖，讓我僵硬的臉頰恢複了些溫度。
    “好了。”陸玖在一旁悠悠開口。“給她安排一間客房，上次那間便可。”
    紫玉笑著點了點頭，就折身去安排了。
    我站在原地很久，直到陸玖伸手來幫我整理頭發，我才回了神，縮了縮身子。
    “其實你不必救我的。”我低著頭悶悶開口，聲音有些啞。
    我心頭酸澀不已，若是我死了，豈不是更好了嗎。
    隻聽得陸玖輕笑幾聲，接著手腕輕轉，將我一頭亂發簡單挽成了一個髻，沒用任何東西固定，隻將發絲簡單纏繞。“若你死了，我找誰以身相許去。”
    我垂下眼簾，盯著腳尖，不鹹不淡的“哦”了一聲。
    陸玖雙手攏袖。“紫玉應當是安排好了，歇息去吧。”
    我抬起頭，看麵陸玖的麵容，張了張口，本想說一聲謝謝，可話到嘴邊又被我咽了回去，隻能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我沿著走廊而上，看著盼春樓裏花哨的裝飾，竟是有一絲絲的恍惚。
    之前，我還帶著聲討奸夫的名號迷路在人間，隨後住進了盼春樓。
    現下，心中除了疼痛，還有一種感歎。
    那便是，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