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又補充。“你也不想被小子看到的吧。”
    聞此，我安安穩穩閉了嘴。
    樹下，一襲白衣沿著小路緩緩走近，懷中抱著古琴，明明就是日光當頭，那白衣卻是想沐浴在月華裏一般，我瞅見他的身形，將頭別開，望向一邊。
    “小子。”我聽到了柳樹的聲音。“許久不見，老夫分外想念你啊。”
    “覃玨元君。”樹下，相公頷首，也開了口。
    覃玨？難不成就是柳樹的名字？
    “小子你還是這般拘禮。”柳樹搖了搖枝葉，我隻感覺身子抖動，然後頭暈目眩，我現下特別慶幸自己是株靈芝，而不是當真是一片樹葉，那成天暈來暈去的，多受罪。
    當我暈的七葷八素的時候，他們說了不少的話，等我清醒了，想細細聽是，他們已然收了話頭了。
    我開始甚為無聊的打量陽光穿過柳葉落在地上斑駁的影子。
    是柳樹先打破了這沉默。“看小子你怎的一副不開心的模樣，誰欺負你了，老夫替你出氣去。”
    欺負相公？我撇撇嘴，誰有這天大的膽子。
    “你多心了，沒什麼。”相公如是說，垂下了眼眸。
    “哎呀。”柳樹恨鐵不成鋼的開口，就差搖擺一下葉子了。“小子你一定是為了上次那個叫靈裳的姑娘才發愁的吧，老夫就說小子你不討姑娘歡心，定是得罪了人家了。”
    相公擺好了古琴，席地而坐。“你以後。”隨手撥了幾個音，琴音有力而清澈。“少教姑娘家做一些奇怪的事。”
    聽到柳樹談論我，我還來不及驚訝一把，就先不由得抽搐嘴角，原來，天大膽子那個就是我啊。
    “老夫也是為了你好啊。”柳樹歎了口氣。“老夫認為，那姑娘對你很是上心啊。”
    我暗暗咬牙切齒，這個討厭的柳樹精，怎的莫名其妙就扯到我了？
    彈撥琴弦之間，相公緩緩開了口。“覃玨你是知道的，我自小冷清慣了。”
    柳樹樂嗬嗬的插嘴。“冷清，是冷清。”
    微風起，吹得我搖搖擺擺的，滿樹嘩啦啦響。
    “我不知，該怎樣對別人好。”
    柳樹“嘖嘖”感歎。“那小子你究竟掛不掛心那姑娘呢？”
    聽到此，我不由得豎起了耳朵，心跳也不由自主的快了些。
    相公沉默了半晌。“我也不清楚，我自己對她是什麼感覺。”餘音繚繞，相公將手擱置在古琴上。“她做了許多，可是，我不知怎樣去回應才是為她好。”
    聽到相公這麼說，我心中多少還是有些感動的，至少，有些事我沒有白做，也不是在鬧小孩子脾氣。
    “那如果。”柳樹繼續說。“如果有一天這個姑娘喜歡上其他人了，小子你怎麼辦？”
    相公沉默了，本以為他不會回答，卻不料半晌後，他還是開了口。
    “我會很難過。”
    聽到這話，我有一絲絲的晃神，很難過，他說，他會很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