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王如風離去，紫龍的手還僵著挑簾的動作，七皇子拍拍那愕了的俊臉，“好了，該回魂了。”
    “王爺這是何意？”紫龍搖搖頭，“七爺，我今日是不是不聰明了，我不解其中意味。”
    “我第一次見龍王是在大殿之上，那時龍王還是豆蔻年華，講武堂藝壓群雄接受封賞，雖畢恭畢敬，但那紫眸中明顯的不屑。從那龍王封戰神將軍領兵出征收複關外失地，再見她是一年後。龍王建了奇功，父皇也把兵權給了她，也就是聞名天下的龍軍。”
    “龍王入了廟堂，見麵機會多了也就熟絡起來。眾人眼中的龍王溫和得體，朝中位置一直中立。父皇也講龍王雖握重兵，終是一介女流。但誰能看出那雙紫眸藏著怎樣的情緒。”
    七皇子長歎一聲，看看窗外已是晚霞鋪天：“要下雨了。”
    “那麼七爺，您真的像王爺所說最解她意嗎？”
    “我自認能解八分，但今日隻解五分。”
    “如何？”
    “那個滎陽公主賜婚時，前龍王已經娶妻，並且遇有兩女，聽說王妃是南方一個神秘部族的公主。滎陽公主生性刁蠻任性從小嬌慣壞了，怎麼會當別人的側妃，所以設了毒計陷害正妃，可憐那一正妃身懷六甲入了刑部大牢，這是眾人皆知的事實，但從那以後王妃一夜之間從刑部大牢消失，連同王府內的兩位郡主也一並消失。”七爺說道這裏停了一下倒掉了茶杯內涼了的茶水。
    “消失的郡主就是當今的龍王與府內的二小姐，眾人皆以為那時的失蹤是滎陽公主所為。但是，沒有想到的是十年之後，長郡主攜二郡主和小郡主回府，著實震動了朝野，當時前龍王涕淚橫流，滎陽公主是大為恐懼。長郡主聰慧過人，十八歲襲王爺位，接著就是。。。。。。”
    七爺停下了講述，紫龍怎不知後來怎樣，那時的龍王敖漣洏人人懼怕。
    接著龍王上表查滎陽公主設毒計陷害正妃，誅殺幼主，欺君罔上，其罪當誅，證據、證人具在。罪責之大連聖上都無法庇佑，龍王府內連同朝野之上滎陽公主黨羽全部連坐，那一次共誅殺了幾百人，滎陽公主更是獲淩遲之刑死時慘烈。從此朝野換了天地，龍王之名威震四海。
    “爺，我記得那天昭告天下時，百姓是拍手稱快，更有文士作賦大讚龍王之舉，上應天意，下順民意，為我天朝之棟梁護國之戰神。聖上也給了無數封賞。”
    “事情是這樣，但是真的是看到的嗎？龍王是個謎。”
    上麵的人已經迷惑不解，而下麵的人還是不知愁為何物，仍在聽說書人滔滔不絕讚揚他們神一樣的人。
    龍王回到府中已經掌燈，水承瀲將大虎交與侍衛長之後隨王爺進屋用膳。
    房內早已坐了一位緋衣麗人，容貌嫵媚勾魂，銀黑相間的頭發映著碧色的眼眸，神情間透著一股殺氣。麗人見龍王到此並不起身，隻是懶懶說了一句：“你回府了。”
    “幾時到的？”龍王坐在麗人對麵，水承瀲微微欠身後挨著龍王坐下。
    “你要的東西查到了，難得龍王爺費勁心思查一個人。”麗人吃著東西，把一個竹筒扔了過來。
    “怎樣？”
    “如你所想。”
    “哦。”龍王淡淡應了一句，“瀿漪能否在府內住久一點，再過幾日瞳兒就回來了，她對二姐想念的緊。”龍王將旁側人夾的菜納入口中，細細咀嚼後方問了一句。
    水承瀲躬身道：“小郡主幾日前已到蘇州，估計再有幾日就會到帝都。今日初五，十八就是小郡主的及笄的日子，我命各房做好了準備，定給小郡主一個風光的成年禮。”“王爺，郡主，我是否派人去百裏驛館迎接小郡主？”
    “不用了，瞳兒既已及笄年，讓她自己歸來，不能總是藏在羽翼之下，你說對嗎，大姐？”緋衣麗人不急不徐說完，碧色眸子直視著對麵的龍王，眼神不可拒絕。
    龍王紫眸閃出一絲恍惚，但很快消失，顯然是被那一聲“大姐”震了一下。
    水承瀲很清楚，常伴龍王左右的人是他，龍王一絲變化都能捕捉。剛才郡主那一聲“大姐”也讓他為之一振，龍王府三位嫡出的郡主他最了解。
    前龍王正妃遭陷害打入刑部大牢時，長郡主發信正妃娘家來營救，此時的正妃身懷六甲，被救出後小產失血而死，正妃產下一女，也就是小郡主。當時滎陽公主為斬草除根派大內高手沿途追殺，混亂中長郡主隻護住了小郡主，二郡主被一位神秘的黑衣人帶走。
    五年後，二郡主攜一黑衣人歸來。二郡主當時七歲，出落的極像正妃，隻是眉目之間隱隱透著殺氣，配著那一身緋衣更是詭異妖豔，不知道那七歲的女娃遭受到了什麼變成那樣的妖孽。隨二郡主歸來的黑衣人約十八年紀，長郡主認得他，他就是在那一次半路殺出來帶走二郡主的神秘人。如今這個人站在長郡主麵前，噙著戲謔的淺笑，一張酷似女人的臉，若不是那頸間喉結，長郡主隻以為那是女人。妖精，這是長郡主的評價。
    姐妹劫後重逢，沒有感天動地的溫情，隻是二郡主在長郡主臉上狠狠一摑，長郡主牽著滂沱大哭的小郡主怔怔的站在那裏。
    “當時你為何護我不住！你那時護不住我，以後你不會在護我！”這是二郡主說的第一句話。至此長郡主與二郡主的關係微妙，若不是後來小郡主在中間斡旋，兩姐妹之間怕是早就決裂了。
    此刻坐在這裏的緋衣麗人就是王府二郡主，閨名瀿漪。
    龍王紫眸望著敖瀿漪，眸中不知是什麼情愫，隻聽她說：“瀿漪，不管你如何，你和瞳兒我會護到底。”
    “隨便你。”“不過這幾日我還要出府一次，瞳兒歸時也是我歸時。我已查到滎陽賤婦的孽種，明日就用那血祭奠母妃的亡靈。”敖瀿漪利落起身幾個起落消失在月色中。
    “承瀲，你聽到了嗎，瀿漪不恨我了。”龍王喃喃的絮語，水承瀲則默默地將她摟在懷中，這一刻龍王爺終於回到了五歲時的長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