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九章 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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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的街市,相對於夏川來說,顯得熱鬧繁華一些,畢竟這裏是一個國家的中心成都,聚會者五湖四海的人士。
四人一出現,就奪去了人們的視線,白衣溫潤,藍衣纖塵,還有兩個或可愛或俊朗的侍從,這樣陣勢的人京都很多見,但是他們難得一見的相貌,高雅不凡的氣質,讓人的目光忍不住去追隨。
祈君悠的眼中有著點點喜悅,因為眼睛的原因,他能走動的地方很有限,更別說這樣熱鬧的地方。
街上是來來往往,絡繹不絕的人,在注視著他們的到來時,眼中是呆愣,是驚豔,更有著毫不掩飾的欲望。
南宮辰蹙眉,絲絲冷氣從他身上發出,他不喜歡這些人看祈君悠的眼神,特別是那些赤裸裸的情色目光,讓他覺得這是這個纖塵不染的人的褻瀆。以前不讓他出門真的是個正確的抉擇,出門前就要帶上麵紗。
看到這個一向溫潤的人毫不掩飾的散發著陰冷的氣息,祈君悠詫異,“怎麼了?”祈君悠被他的目光定的不自在了,忍不住蹙眉,不想和他對視。
“你應該戴上麵紗!”眼光掃過大街上的人,南宮辰沉著眼特別強調夫人二字,他就沒覺得別人看他的目光很刺眼嗎?
嘴角一抹可疑的笑,祈君悠悠揚的聲音傳來,“你不覺得看你的也很多嗎?”他難道就不知道自己在外人眼中是謙謙君子,清雅如玉,有著特別的誘惑嗎?
錦袍披身的達官貴人,瀟灑豪邁的江湖人士,珠光寶氣的貴婦小姐,熱鬧的街市,也是魚龍混雜,各種各樣的人,來來往往。
兩邊是井然有序的排開的店鋪,各種各樣的東西陳列開來,有的是祈君悠不曾見過的,他很少出門,很少接觸到這些東西,所以現在的眼中有著如孩子般的打量好奇,這樣的祈君悠讓南宮辰覺得可愛的同時也有著莫名的心疼。
他過往的生活一定寂寞的吧!南宮辰覺得有什麼在他的心中漸漸萌芽,但他一是抓不準。
看著祈君悠的目光停留在陶瓷玩偶的鋪子上,南宮辰心中一動,“你喜歡?”
收回帶著絲絲懷念的視線,祈君悠淡淡的搖頭,繼續四下觀看。不明的掃了一眼那些憨厚可愛的玩偶,南宮辰跟上他的腳步。
他們大概逛到了中午的時候,便到了客卿酒樓。
一進門南宮辰就毫不掩飾著散發著他的冷氣,隻因為本是熱鬧的大廳,因為他們的到來,一下子變得安靜,有的人甚至維持著張嘴吃東西的姿勢定格不動。這讓他無緣由的產生一種暴虐的心態。不過他總是一臉的清雅,所以沒有太大的表情變化,但是和他相處在一起的幾人都知道他身上散發的殺氣。
祈君悠蹙眉,這人一路來都是這樣的表現,讓他有點哭笑不得,他自己都不在意,他倒是幫他生氣。
“你這是何必呢?”淡淡的笑意掛在嘴邊,一瞬間似是春風拂麵,人麵桃花。
南宮辰眼中漆黑深邃,悠然沉緩的說道:“你的笑不要隨便露出!”他剛剛的一笑,沒見到很多人的眼睛中的神色都變了嗎?
追風在一邊心中開心,看來要向夫人報告了,少爺和公子越來越融洽了,少爺自己都沒發現他的獨占欲有多強嗎?
率先回神的小二,迅速領他們上了二樓的隔間,出去的時候還不忘掃了幾眼祈君悠,知道感到一陣令他喘不過起來的壓迫,才臉色蒼白,惶恐的退出隔間。
青山秀水的門簾隔絕了外麵的視線,南宮辰的身上的冷冽氣息才漸漸地散開。“真想把你關在家裏!”麵上是他千年不變的笑容,眼中泛著溫柔的神色,說的話低沉緩慢。
注視著他的眼睛,祈君悠心中一悸,很想像平時一樣的和他對開著玩笑,但是這會兒讓他真的不知道怎麼開口了。眼簾垂下,長而密的睫毛在眼臉下投下淡淡的陰影,也遮住了他眼中的神色。他知道他這一刻的溫柔的眼神是真的看向自己的,那語氣中的霸道危險也是對著自己的。南宮辰,你倒地有沒有心?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的表現會讓我覺得你其實也和我有一樣的心。
覺得他們之間的氣氛有點怪異,追風不敢妄加猜測,而明瑾在主子警告他開始就一直閉嘴,不在多話了。
所以四人的隔間,沒人說話,一時顯得寂靜又尷尬。
這樣的氣氛直到小二色進來,擺上了香味俱全的菜肴才好轉。
疑惑的看著自己麵前的一塊紅燒魚塊,祈君悠停下筷子,看向自顧吃飯,不看他的南宮辰。
明瑾小心翼翼的看著祈君悠一眼,再看看裝得很自在的南宮辰,弱弱的說道:“少堡主,主子不喜歡吃魚!”
“哦!”南宮辰頓了一下筷子,又把魚從他的碗中夾出來,放在自己的麵前,沒去看祈君悠的眼睛。
“其實主子不喜歡的原因是應為嫌挑刺麻煩!”明瑾弱弱的聲音又想起,說完小心的抬頭看祈君悠的臉色見,主子麵無異色,但是明淨的眼睛斜了他一眼,明瑾立即低頭,埋頭啃食著自己的白飯。
“哦!”還是單單的一個音,就動手認真的挑起刺來,又把挑好了的放在祈君悠的碗中,在自顧的吃飯,至始至終沒有看祈君悠一眼。
祈君悠從他一係列的動作開始,就沒有動筷子,看著他小心的挑出魚刺,事後的不自在。心中有把無名的火,胸脯幾個起伏,覺得控製好了自己的情緒後,放下快要被他折斷的筷子,“你到底發什麼神經?”
這樣的示好,這樣的小心翼翼,不是他所熟悉的虛偽高傲的人,他是隻狐狸,他是冷漠的,溫柔的表象掩蓋不住他的本質。可是誰來告訴他,這個別扭局促的人是怎麼回事?他真的看不懂他。
南宮辰抬起頭,略帶茫然的看著他,“我在吃飯呀!”
“你們出去!”沉聲命令追風和明瑾出去,祈君悠的臉上麵無表情。
直視著他的眼睛,祈君悠的眼中閃過太多的東西,琉璃般的眼睛中還是一如既往的澄澈,但是卻因有了感情,顯得更清澈易碎般。
暗自嘲笑自己的懦弱,自己不應該是這樣的一個優柔寡斷的人的,要是哥在這裏就好了,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南宮辰站起身來,走到他的身邊,“終於肯說了?”
“什麼?”祈君悠顯然不能跟上他的變化,因為眼前的人又恢複了他一貫的樣子。
南宮辰嘴角掛著溫柔的笑意,一字一頓的說道:“你這幾天為什麼生氣?為什麼沉默?為什麼變得陌生到不熟悉?”
“所以你剛剛都是在演戲,為的就是讓我知道你這幾天的心理?你剛剛那副樣子,就是逼我說出那個原因?”聲音漸漸變得冷漠,廣袖中的手,握的用力,顯得蒼白。
“是!”南宮辰毫不猶豫的說道:“你我還有協議,我的目標很快就出現了,所以現在不能出現差錯,而你的事我會盡快完成。”說著南宮辰踱步到窗前,“你要的自由很快就會有了!”
祈君悠閉上眼,再睜開時,神色一片清明,“希望到時候真的如少堡主說的!”聲音清冷,和平日無意,但他身下的手卻節骨分明,冰冷蒼白。
知道他退出了雅間,南宮辰還是維持著一直不變的姿勢,看著他帶著明瑾從樓下經過,川流不息的人群中,他是最耀眼的存在,清冷華貴,出塵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