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過來的時候正是晚上。
    軒轅影見我醒過來又開始大呼小叫：
    “宮主，你醒了！”
    我微微皺眉：
    “我不是說過了麼，沒外人在的時候就叫名字吧，再說了，咱們的關係底下人都知道，沒什麼好掩飾的……”
    軒轅影咳嗽幾聲，悄悄地用手指了指一邊。
    原來還有一個人。
    “外人”臉很黑，冷冷道：
    “你們什麼關係？”
    我哼哼冷笑：
    “你自己心裏清楚啊，還用我說麼。再說了，我的事也和你沒關係。”
    “怎麼會沒關係？！我……”
    南宮景停住，似乎無話可說。
    “你什麼？”我死死盯著他。南宮景抬頭苦澀地一笑：
    “我們不是朋友了嗎？”
    “……”我沉默了一下，“朋友管的事沒有這麼廣。”
    南宮景的表情一瞬間變得慘白。我繼續道：
    “再說，我也不需要一個欺騙自己的朋友。”
    “難道你就沒欺騙過我？”南宮景憤怒地瞪著我，“當初我早就感到你靈力枯竭，你根本沒有資格學習陰陽術！那麼，牽引術你又是向誰學的？”
    我怔了一下，冷冷道：
    “我那個混蛋弟弟活著也不來找我，爺爺為了讓我自保，當然要教我一些法術，這又關你什麼事？”
    “你在騙我……”
    南宮景的話被進來的黎玉打斷：
    “宮主，有消息說最近有人打著您的旗號在江湖上胡作非為，現在已經有不少人找上門來，說我們的逍遙宮是邪教。您看……是不是要行動？”
    我沉吟半晌，歎了口氣：
    “現在先不要輕舉妄動，打草驚蛇可不好，隻能先把這些人的嘴堵住，黎玉，我的意思你明白吧。”
    “是。屬下明白。”
    黎玉退下後，我看著南宮景：
    “你不要再說了，我承認我是騙過你，可我現在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隻是想找到我弟弟，過一段時間的好日子。”
    “沒有多少時間……？”南宮景喃喃道，“你什麼意思？”
    我疲倦地揮了揮手，軒轅影便道：
    “宮主離開你之後，因為沒有銀子，差點被餓死在路邊，是我把他撿回去的，後來他就開始幫我家驅鬼，但有一次遇到了鬼王，宮主不敵，被重創，我隻好殺了那鬼，可是鬼王在自己魂飛魄散之前把自身鬼力都渡給了宮主，宮主的身體承受不住，所以魂魄離體，我散盡仙力才將他的魂魄移回原位，沒想到天界的那幫死老頭們立刻就發現了，下界要殺宮主，宮主為了保我，隻能拚盡全力打倒他們，這幾次都讓宮主的身體受了重創，估計已經……”
    軒轅影突然把臉埋在我肩上，我立刻感到自己的肩頭濕了一片。
    這個人啊……
    我語氣平靜地對已經是紙人臉色的南宮景道：
    “你明白了吧，我已經不想，也沒有力氣再和你鬥氣，現在我要休息了，請你出去。”
    南宮景聲音顫抖：
    “我明白了……”
    說完，他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我摸著軒轅影的頭發，歎了口氣。
    “軒轅……你……”
    軒轅影抬起頭，看不出哭過的痕跡，隻是眼圈有點紅：
    “對不起，我治不好你……”
    我搖頭，真誠地看著他：
    “軒轅，你不要這麼說。我很感激你，也希望永遠和你在一起，你如果這麼說，我心裏會很難過。我知道你已經盡力了。”
    軒轅影猶疑地看著我，道：
    “那……你愛我嗎？”
    我笑著抱緊他：
    “我愛你，很愛！”
    我小心翼翼地把睡著了的軒轅影抱到他的房間，又吩咐下人不要進去打擾，這才回了自己的房間。
    看到南宮景之後，我不禁又想起了當年的那個洛冰和遊子清。
    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當時我走的那麼匆忙，甚至連招呼都沒來得及打一聲……
    我歎了口氣。真是拿這些人沒辦法。
    “想知道洛冰和遊子清怎麼樣了嗎？問我啊。”
    我被房間中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一跳，警惕地看著周圍，冷冷道：
    “什麼人？！”
    那聲音嗬嗬一笑，明明是個男人的聲音卻柔媚得不似男人，但又絲毫沒有不和諧的感覺。
    “想不到啊，小凝凝你的記性如此不好，才剛剛六十年，你就不記得我了？”
    一縷紫色的輕煙從房間四周聚攏起來，漸漸化成一個人形。
    我瞪大眼睛：
    “天妖皇？！”
    天妖皇笑得柔媚萬分，我腸子扭動……
    怎麼南宮景一來，這幫人全都找來了……
    “小凝凝，有沒有想我啊？”
    我朝他淡淡一笑：
    “沒有，我剛一想洛冰和遊子清你就來了，難不成天妖皇大人也把他們收成男寵了？”
    天妖皇冷哼一聲，看著我道：
    “別說別的！你現在的身體怎麼會變得這麼差？就算死過一回也不至於如此吧？”
    ……
    我沉默半晌，猛地抓起桌子上的硯台朝他砸了過去：
    “你大爺的死過一回沒事兒！”
    天妖皇疑惑地看著我，不解道：
    “我大爺？大爺是什麼？我沒有吧？”
    我深吸一口氣，天妖皇賠笑道：
    “小凝凝不要生氣嘛，既然你這麼想看我大爺死，我就給你變一個，再殺了它就好了嘛……”
    我差點被自己剛剛吸進去的那口氣嗆著。挑釁，這就是赤裸裸的挑釁啊！
    我緩緩吐出那口氣，無比溫柔地看著天妖皇，大吼一聲：
    “滾！！！”
    南宮景這輩子沒這麼後悔過。
    他真的沒想到，當初自己因為善意而作出的決定會讓他今時這麼倒黴。
    身後的門發出一聲輕響，他猛地回頭，看到軒轅影站在他背後，正默無聲息地看著他。
    南宮景警覺道：
    “你有什麼事嗎？”
    軒轅影一步一步慢慢走近他，冷冷道：
    “你是沒有希望的。盡早放棄吧。”
    南宮景愣了愣，軒轅影又道：
    “不管是因為什麼，我都請你不要再接近宮主，不要再傷害他。”
    “我沒有……”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軒轅影打斷南宮景的話，“你知道當我第一次遇到宮主時，他的境況有多慘嗎？你根本就想象不到！今天你一出現，我就發現宮主不對勁了，這都是因為你吧。你，隻會給宮主帶來痛苦而已！”
    南宮景慢慢攥緊拳頭，垂著頭，不帶什麼感情道：
    “我知道……我會走的，可是不是現在。”
    軒轅影默默審視了他一陣，道：
    “好，我暫且信你一回，如果這幾天你好好做你的客人，我們自然會好好招待你，但你若是不安分的話……哼哼，我們可不能保證你的飯裏有什麼東西。”
    “……我知道了。”
    我無奈地看著跟在我身後的天妖皇，怒道：
    “你可不可以不跟著我？！”
    天妖皇笑嘻嘻：
    “可以啊～～你隻要答應六十年前我的那個要求，不管你讓我做什麼，我都一定照做，決不食言！”（六十年前，天妖皇提出的作為為安倍靳凝尋找弟弟的條件——侍寢……）
    MD，讓老子給你侍寢？！你大爺的，絕不食言？！我還絕不白糖呢！！
    估計我的臉色實在是難看得很，天妖皇撲到我身上，哭號道：
    “小凝凝！你可不能離我而去啊啊啊——！！”
    我一把推開他，冷冷道：
    “你大爺的……”
    天妖皇愣了半天，喜道：
    “小凝凝我明白了，原來你大爺的是句罵人的話啊！”
    “……”
    我生不如死啊……
    正當我準備發怒之際，遠處南宮景住的客房裏突然傳來一陣打鬥聲。我愣了一下，快步趕了過去。
    南宮景的房間裏亂成一團，到處都是被摔碎的花瓶之類的，看的我是一陣心痛。這可是我辛辛苦苦，到處淘來的真品哪！！
    “都給我住手！”
    我大吼一聲。在房間中紛飛的兩道人影停了一下，其中一人道：
    “宮主，這人根本就不是南宮景！你小心……”
    軒轅影話還沒說完，就被打得跌到了地上，他咳了兩聲，吐了口血，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我一陣心痛，慌忙過去，卻被一道人影攔住。
    我瞪著擋在我身前的南宮景，冷冷道：
    “你幹什麼？！”
    但等我仔細看到我身前的這個人，我霎時間一愣。
    這人，絕對不是南宮景！
    南宮景總是一身黑衣，墨色的眼眸總是眼神凝重，雖然年輕得很，卻活脫脫是一個愛說教的老頭子……
    但是這個“南宮景”，雖然長相和南宮景是一模一樣的，但他的眼睛竟是一雙赤色雙眸，裏麵隱約閃爍著一絲邪氣，衣服也是一片紅色，臉上還有紅色的刺青。
    ……
    我說怎麼我進來的時候愣是沒認出來和軒轅影纏鬥在一起的人是誰……這麼惡俗的顏色，竟然有人喜歡用……
    我厲聲道：
    “你不是南宮景，你是誰？！”
    “南宮景”邪邪一笑，道：
    “還是你眼力好，這麼快就發現我不是南宮景那個傻子。”
    我怔了一下，他又繼續道：
    “我嘛，既是南宮景，又不是南宮景，我們可以說是一個人，但又是兩個不同的個體。”
    我頭暈了一下，啥意思……
    “簡單說來，我叫南宮殘，但我們兩個合起來，又是另外一個人——安倍靳境。”
    我感覺頭上“轟隆”一聲，像是被雷劈到了……
    怎可能……
    南宮景是我弟弟？！
    我冷靜了一下，搖頭道：
    “不可能！他若是我弟弟，他怎麼會不說？”
    南宮殘道：
    “你還是沒聽明白我的話，我的意思是說，我們兩個，合起來才是你弟弟！”
    我大惑不解，怎麼會是這樣？
    我猶豫著問道：
    “那……他知不知道他是我弟弟？”
    南宮殘邪邪一笑，向我走進一步：
    “他怎麼可能不知道？他隻是不知道我的存在罷了，至於你……他是故意不承認你是他哥哥的。”
    我向後退了一步，搖頭：
    “我不想管這些……你讓開，我要看看軒轅……”
    “軒轅軒轅……”他學著我的口氣，“叫得這麼親熱幹嘛，你不怕我吃醋嗎？”
    我莫名其妙，反問道：
    “你為什麼要吃醋？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南宮殘哼笑一聲，道：
    “你難道不知道他喜歡你嗎？”
    我呆住，南宮景……喜歡我？！
    我抬頭看著南宮殘，道：
    “這就是他不肯認我的原因？”
    南宮殘搖頭：
    “恐怕不隻是因為這樣……我是後來才被創造出來的……你要不要聽聽我的來曆呢？”
    我道：
    “抱歉，我沒興趣。請你讓開，我要看看軒轅。”
    南宮殘鬼魅一笑，出手如箭，迅速製住我周身幾道大穴。
    我怒不可遏，急道：
    “南宮殘！你做什麼？！”
    南宮殘悠閑道：
    “雖說我不喜歡那個跟我共用一個身體的家夥……不過，這回我就滿足滿足他的願望。”
    我叫道：
    “南宮殘，你到底要怎樣？！我還要救人！”
    他涼涼一笑，抓住我手腕：
    “放心，那個軒轅影沒事的，你現在還是自己小心些吧，我的結界抵擋不了太久，在那個天妖皇找到你之前，我要先把你帶走。”
    我想甩開他的手，可是穴位受製，一動不能動。
    一道金光閃過。
    我心中一急，嗆咳出一口鮮血，暈了過去。
    天妖皇看著被佛光組成的強大結界纏繞著的宮殿，目光陰沉，冷冷一笑。
    “你以為，這樣就可以讓我放手嗎……”
    淺淺的聲音飄散在風中，化作一聲歎息。
    什麼東西壓得我好難受……
    我緩緩睜開眼睛，晃了晃頭，一眼便看到了始作俑者。
    “南宮殘！你要幹什麼？”
    南宮殘的血紅雙眼帶著一絲說不出的魅惑，他雙手遊走在我身上，惹得我一陣喘息。
    “不幹什麼，隻是想讓你舒服舒服，也讓我，快活快活。”
    衣服被緩緩解下，我慌了神，大驚失色道：
    “南宮殘，你不要這樣……啊……放開！”
    重要部位落入別人手裏，我一陣慌張，驚喘一聲，他似乎很是滿意我的反應，騰出一隻手，捏住我下巴狠狠吻了下來。
    我發不出聲音，隻能“唔唔”地拒絕著。
    這個變態！！
    身上布滿了汗水，濕了身下的絲質席子。溫濕的身體緊緊相貼，一隻手探向我身後的穴口。我痛苦地嗚咽一聲，閉上眼睛，汗水混著淚水從臉上滑落。
    這次真的完了……
    火熱的利刃抵住我，南宮殘捏住我下巴，強迫我睜開眼睛，殘忍地笑著：
    “別怕，不會很痛的。”
    我冷冷道：
    “你敢！”
    他譏笑道：
    “我為什麼不敢？”
    伴隨著話音落下，一陣劇痛貫穿了我。
    我又驚又怒，痛楚在四肢百骸蔓延，頭像是被狠撞了一下一樣，痛得要命。
    我慢慢地合上了眼睛。
    就這樣昏過去吧。
    我想。
    永遠，也不要再見到這個人了。
    身體似乎飄忽在空中，沒有支撐的地方。周圍是嗚咽的聲音，隱隱還有譏笑聲，充斥在空氣中。
    我四處飄蕩著，不知道這裏是哪裏。那種譏笑聲讓我無法忍耐，我想找到出口，可是繞來繞去都找不到路。
    那些聲音譏笑道：
    “你法術厲害又怎麼樣，還不是被南宮製住？還被他這麼對待？”
    我搖頭，不，不是的……
    “你否認有什麼用？別再裝可憐了，最可憐的其實是軒轅影吧，他為了救你，落到現在這個地步，連一個小小的南宮都打不過，對你這麼好也求不到你的一絲愛意，你說，你這麼壞，是不是該留在這裏，接受我們的審判呢？”
    不……不是的……我喜歡軒轅……
    “喜歡？喜歡和愛是一回事嗎？”
    我……軒轅……
    “怎樣？找不到借口了吧？哈哈哈，你今天就留在這裏和我們作伴吧！”
    笑聲從四麵八方傳來。
    我頭痛欲裂，捂住頭蹲下，不停地搖著頭。
    不，我不是那樣的人，我沒有找借口，我從來沒想過要傷害任何人……
    “和你在一起的人，都得不到任何好報！你還是不要害人了！哈哈哈！”
    我痛苦的搖頭，那聲音卻一直在腦海中回蕩。
    你還是不要害人了……
    “靳凝！安倍靳凝你快醒醒！”
    恍惚間，突然聽到很遠的地方傳來一聲召喚聲。
    我急忙站起來，忍住頭痛向聲音傳來的地方跑去。
    一道光亮破出，我不禁閉上眼睛。
    再睜開眼睛時，感覺全身像是被輾過了一遍一樣，又酸又痛。眼前是……呃，黑衣黑發黑眸，應該是南宮景吧……不，不能輕易相信他了，即使他是南宮景又怎樣，對我做出那種事，就算是誰，也不能原諒！
    南宮景見我醒來，欣喜道：
    “太好了，靳凝，你終於醒了！”
    我冷眼看著他，是你把我害成這樣的，我死了你不是應該高興得很嗎。
    他垂下頭道：
    “靳凝，對不起，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你……”
    我向後退了一下，躲開了他向我伸過來的手。
    他僵住，手就這麼伸在空中，過了一會兒才訕訕地收了回去，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半晌，他開口道：
    “你那裏……我已經幫你上過藥了。過幾天應該就沒事了，還好你現在是仙體，不用進食，要不然可就更痛苦了。”
    我抬頭，惡狠狠地看著他。
    他被我的眼神嚇了一跳，訕笑道：
    “靳……靳凝，你怎麼了？”
    我雙手捏訣，發現咒語還是使用不了，沒好氣道：
    “把我身上的禁製解開！！”
    他怔了一下，道：
    “你身上的禁製？不是我下的我怎麼會解？”
    我冷聲道：
    “你看一下就知道是不是你下的了。”
    他疑惑著隔空送了一絲靈力過來，大驚著退了一步。
    “這……怎麼會……”
    我冷冷笑了，從床上下來，手扶著桌子，他見狀要過來扶我，我厭惡地向後退，道：
    “南宮景，你別這麼驚訝了，不就是你把我害成這樣的嗎，你快把我身上的禁製解開，然後離開我的逍遙宮，永遠別來見我！”
    他垂下眼睫，半晌才抬起頭，臉上帶著愧疚的神情道：
    “靳凝，是我……把你弄成這樣的嗎？”
    “……”
    我默然。他伸手做了個結印手勢，我立刻感到身上一輕。也不去看他是什麼樣的表情，直接瞬移到軒轅影的房間裏。
    “宮主……”
    弱弱的聲音從床上傳來。我急忙奔過去，身下的某個地方立刻難受起來。我勉強笑了笑，對軒轅影道：
    “軒轅，你沒事吧？”
    他虛弱地搖搖頭，臉色白得近乎透明，陽光灑在他的臉上，讓人感覺到一種脆弱的美感：
    “我沒事，隻是皮外傷罷了……倒是你，宮主，我昏迷前告訴過你了，那個南宮景是假的，他沒把你怎麼樣吧？”
    我默了一下。你的宮主已經被那個禽獸吃了……可是這話讓我怎麼說啊……
    “宮主！”軒轅影見我不說話，恨恨道，“你快說話啊，那個家夥……我早就知道他對你圖謀不軌了！唔唔……”
    我捂住他的嘴，這家夥一會兒不知道要說出來什麼了：
    “軒轅，我沒事，你也知道，我法術這麼厲害，怎麼會讓一個小小的南宮景占了便宜去呢，放心啦，我沒有怎麼樣。”
    他狐疑道：
    “真的？”
    我在心裏為自己淚了一把，抬起頭笑嘻嘻道：
    “當然是真的了，我多厲害啊，是吧？”
    他放心地舒了口氣，道：
    “你沒事就好……剛才我昏迷的時候，有人在我耳邊說你有難，讓我快點醒來去救你呢，不過我當時實在是醒不過來，那人還好心地把我弄到床上去了……哎呀宮主你別這麼看著我啊，隻是扶我到床上去而已，而且那人還說了，是為了你才這麼做的哦……”
    我自動忽視掉他話中濃濃的醋意，疑道：
    “什麼人？”
    他皺著眉頭想了想，搖頭道：
    “想不起來了，不過那個人身上的妖氣很重，我還奇怪呢，你是怎麼認識他的？”
    我站起身，笑著拍了拍他的手，柔聲道：
    “軒轅，你自己先休息一會兒，我還有事情要處理，一會兒過來陪你，好不好？”
    他的眼裏露出留戀之情，半天才道：
    “好……宮主你去忙你的吧。”
    我又笑了一下，轉身離去。
    對不起，軒轅。
    你要的，這輩子注定我給不了……
    我輕飄飄的落在軒轅影殿後的一片空地上，抬手淩空畫了道符，小聲念道：
    “風逸破鏡，照咒霽虛！”
    空氣中發出輕微的一聲嗡鳴，我凝重地看著眼前的情景。
    整個軒轅殿都被金光籠罩著，金光似有生命一般緩緩流動，時不時嗡鳴著。我心頭一跳，看看其他的建築，大半都已被金光蔓延住，那金光竟還在向四周慢慢流延，隻剩下我的祈音殿沒被殃及。
    我輕吸一口氣，雙手結印瞬移到祈音殿中。
    “天妖皇你在哪裏？”
    我高聲喊著。無人應答。
    我集中心神，隱隱聽到偏殿中有壓抑的嗚咽聲。沒有時間走過去，我瞬移過去，果然看到天妖皇蜷縮在偏殿的角落裏，閉著眼睛，臉上滿是汗水，似乎是在忍耐著極大的痛苦。
    我抱起他，急道：
    “天妖皇！你快醒醒啊！”
    他隻是哼了一聲，沒有任何的反應。
    我焦急地看著向這邊蔓延的流光，咬了咬牙，一手抱緊他，咬破另一隻手的食指，在空中畫了個倒著的篆書“夢”字。
    空氣中一陣強烈的扭曲。
    我和天妖皇向下墜去，風聲在耳邊呼嘯，看看懷中的天妖皇，仍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這家夥……
    我閉上眼睛，在周圍撐起巨大的保護結界。苦笑一聲，這次，恐怕我的身體是再也恢複不好的了……
    有了保護結界，我們安然無恙地落到地上。這裏是一片草地，周圍是高大的山脈，遠近都是一片綠色，根本沒有路。
    我的臉黑了黑，運氣未免太差了吧，這是什麼地方啊？！
    “嗯……”
    天妖皇輕哼一聲。我忙道：
    “天妖皇！你怎樣？”
    他皺了皺眉，睜開眼睛，眼神還有點渙散：
    “你……小凝凝？”
    我滿頭黑線，這家夥，就算是剛醒也沒個正經。
    他揉了揉腦袋站了起來，疑惑道：
    “這裏是哪裏？”
    我搖頭：
    “我也不知道，我是帶著你用血咒瞬移過來的。不過，”我苦笑一聲，“我現在靈力好像有些枯竭，沒法帶著你回去了。”
    他鎖緊雙眉，伸手握住我手腕，一股靈力度了過來。我全身一痛，叫道：
    “別！”
    他停下來，焦急道：
    “你，你怎麼了？”
    我搖頭：
    “不知道，好像我身上是鬼力和神力相合的靈力，與你的妖力不能同存……謝謝，你還是別度靈力給我了，你剛才受著那佛光也損了不少靈力吧。還有……多謝你救了軒轅。”
    他搖頭，笑道：
    “沒什麼，這是我應該做的。”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打了個哈欠。
    “都快困死我了……”
    他溫溫一笑，陪我一起坐在地上，道：
    “你的形象可全毀了。”
    我鄙夷道：
    “我在你麵前的形象早就毀了吧，當初在鎖妖塔裏還想收了你，結果反被你調戲……唉，看來我不是當花花公子的料啊。”
    他輕笑一聲，貼過來：
    “你現在就可以收了我啊。”
    我奇道：
    “開玩笑！你不知道我現在靈力枯竭嗎？”
    他雙手環住我的腰，我全身一僵。
    “你不明白嗎，我的意思是……收了我的心。”
    我掙開他的懷抱，搖了搖頭：
    “天妖皇，你……”
    他柔聲道：
    “叫我重風。”
    我歎了口氣：
    “重風，我不想傷害你。”
    他愣住，隨後又恢複了笑嘻嘻的樣子：
    “傷害我？我很厲害的，誰能傷得了我？”
    我白了他一眼：
    “佛光就能傷了你！”
    他蹙起眉，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凝重道：
    “那個南宮景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強，竟然會佛家的佛法結印？”
    我搖頭，我都不知道這是今天第幾次搖頭了：
    “我也不清楚，你和他……好像早就認識了是嗎？”
    他歎氣：
    “是啊……你還不知道吧，他是你……”
    我語氣淡淡道：
    “我已經知道了……他是我弟弟，對吧。”
    他睜大眼睛，我突然覺得這樣的他很可愛，像隻受了驚嚇的貓。
    “你一定奇怪，我是怎麼知道的是吧？”
    他點頭。我垂下眼睫，疲憊地道：
    “你一定還不知道，南宮景一體二靈的事吧。”
    他呆住。
    “你……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