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十二章 針尖對麥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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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怎麼死的?”宸華有些虛弱的問。
但是歐陽諾並不理會他,隻是自顧自小心的捧起那人的頭,仔細的按著,一番查探之後,他斂眉多時,宸華倒也不敢輕易打擾。
隔了良久,歐陽諾才緩緩說道:“他從鼻中流出腦髓,定是有重物擊打頭部,導致腦仁碎了才會如此,他也是死在這個地方。可是我檢查過他的頭部,並無重物所擊之狀,想來唯有一個可能了……”
歐陽諾說的吞吐,宸華卻耐不住性子,忙問道:“什麼可能?”
歐陽諾看著宸華一眼,站起身來,緩緩吐出:“有一個武功高手,貫注內力,以那一掌打在死者的天靈蓋上,如此看似並不外傷,實則腦仁已經被全部震碎,手法幹淨利落,隻是沒有一定的功力是根本做不到的。”
“如此說來,他是被殺人滅口,可是為什麼他們要殺了他,而且隻殺了他呢?”宸華百思不得其解。
“他在死牢服苦役,或許是說了不該說的話,才讓人給滅了口吧。”歐陽諾說了一句,“但是真正擔心,卻是如此高手,這人的功力若不如我一般,那必定在我之上。”
宸華聞言一驚,歐陽諾這話是什麼意思,他想要影射什麼?
“好了,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快些回去吧。”歐陽諾從宸華手裏拿過燈籠,另一隻手拉著宸華就往他們拴馬的地方的走。
兩人騎上馬就往錦瑟居趕,誰知路上好死不死遇見了一個此時不想遇見也不該遇見的人——茈彌瑞環!
茈彌瑞環的馬車在京都很是出名,他本就是日向首富,如今被封了神通侯位列九卿,身份更為貴重。
原本就比普通馬車大上兩倍,又配以各種精巧事物的馬車,如今更是招搖的在車頂左右兩側各掛了一個銀製鑲藍色寶石的燈籠,燈籠的燈壁是由水晶所知,上麵龍飛鳳舞寫了茈彌二字,好像生怕別人看不見一樣似的。
歐陽諾和宸華本想快快掠過,不想與他糾纏,可是偏偏茈彌瑞環躲在車中還能耳聽八方、眼觀六路,生生就是從車窗中彈出頭來,把兩人瞧個正著不說,還極為大聲的喊了聲:“歐陽公子好久不見!”
歐陽諾本不想理會,隻當沒聽見,意欲加快速度從馬車邊過去。
哪裏知道,那茈彌瑞環身邊卻深藏數位武功好手充作侍衛,其中兩個已經從車後策馬而出攔住了歐陽諾和宸華的去路。
歐陽諾、宸華無奈隻得勒韁繩,馬兒吃痛,叫囂了許久,腳步顛的厲害,兩人穩了好一會兒才把馬穩住,停在了茈彌瑞環的馬車旁邊。
歐陽諾離車窗近,他冷冷看著茈彌瑞環那張笑的溫潤的臉,隻恨不得打上去,可是那也要能打才行啊!
不要說茈彌瑞環是神通侯,而自己是一個小老百姓。就算自己是王公貴戚,但是茈彌瑞環是太子的人,太子王上在他後麵護著,正所謂打狗還要看主人呢!就算在歐陽諾看來為太子效力的都是些‘狗’,但是太子的狗他到還真不能打!
不過,是不能打,不是不敢打!
歐陽諾從來不怕得罪人,他殺人都敢殺,何況打人、得罪人這一類呢?隻是,他不能給宸華添麻煩,宸華生母位分雖高、也算尊貴,但到底比不上王上和王後。
日向朝堂勢力錯綜複雜,然而複繁中仍可尋出蛛絲馬跡——宸華是大理寺卿,冷泉為兵部侍郎,太子是工部侍郎,三人雖身後勢力不同,但是在職位上王上到也算是一碗水端平的。那麼太子、宸華、冷泉儼然就是王上、王後、紫燃夫人的勢力相對相撞,三者相互牽製,已是三家鼎力之勢。
但是終究王權勝於其他二者,太子占盡風頭,朝堂後宮唯有冷泉身份最貴可與他稍作比肩。而宸華總是在庶出、和不得王上寵愛上稍遜一籌,並且梅林之事,宸華因為自己已經大大得罪了太子,這些時日他雖不說,可是歐陽諾也知道太子定然給了他諸多委屈受。
朝中太子做大,連帶著太子身邊的人也愈發猖狂起來,茈彌瑞環又是太子身邊的紅人更是得罪不得。
可縱然得罪不得,歐陽諾還是放不下自己一身的傲骨,他端坐於馬上,居高臨下的望著茈彌瑞環,半分下馬的意思也沒有,隻是冷聲道:“神通侯深更半夜攔住在下,可是有所指教?”
歐陽諾這句話的語氣極為不恭,端端就是生冷和脅迫,叫人聽著都覺得是在威脅:你丫的,要是沒事,就趕快讓老子走,別攔著路,仔細你的皮!
如此的不遜的話語要是換了旁的顯貴,定然要與歐陽諾計較了,可是茈彌瑞環卻隻是一笑了之,嘴上說:“不過是見歐陽公子深夜外出覺得奇怪,故想問一問罷了。”
嘴裏說著話不閑著,茈彌瑞環的眼睛也沒閑著,老是往歐陽諾身後的宸華身上瞄。他每看一次,歐陽諾的心就驚上一分,隻恐被茈彌瑞環看出那是宸華,等下不好辯白不說,若被他稟告了太子,隻怕今日之事泄露,宸華的日子就更不好過了。
不著痕跡的動了動馬,歐陽諾把宸華大半個身子都擋在了自己身後,隻是為時已晚,茈彌瑞環已經看了出來。
“這不是安定王嗎?王爺怎也這深更半夜出來?”茈彌瑞環此語一出,宸華的身子震了震,知道瞞不下去,隻好抬起頭對著茈彌瑞瓛微一額首,說道:“本王不過是與歐陽出來逛逛罷了,許久不曾騎馬,有些懷念。”
茈彌瑞環卻是個懂規矩的不似其他太子黨的人,看見其他王子隻當沒看見,略作個揖也就玩了。他倒是特地下車,到宸華馬下,行了個大禮,待宸華叫他起來方才起來。
“原來如此,隻是策馬之事待到風和日麗之時,去京郊遊上一遊,賞賞冰雪消融的春景豈不比在這月黑風高的夜晚出來有情趣的多?還是王爺和歐陽公子睡膩了王府錦瑟居的大床,要出外去尋些刺激啊?”茈彌瑞環笑的溫順可親,可是言語卻是極度的猥瑣令人難堪,明明是在說宸華帶著男寵去外麵尋求刺激。
這等事,的確有些貴族一直所為,但是閨房秘事又豈會如此在人前說,何況茈彌瑞環還是當著自己家奴侍衛的麵如此羞辱宸華和歐陽諾。
宸華當下臉色就白了,怒目相視,意欲斥責茈彌瑞環。
但是有人比他快了一步,那人自是歐陽諾,可是歐陽諾卻不是惱羞成怒的喝斥茈彌瑞環,而是冷笑著應承下了此事:“神通侯說的不錯,我與王爺已經玩膩了王府的大床,所以今夜特意去尋了一個別樣清幽之地幽會,做起那檔事來都是別有一番情趣呢!怎麼,小侯爺可是也睡膩了自己府中鏤花雕金的大床也要出門尋刺激,故而這麼晚出來?”
茈彌瑞環不想自己譏諷之言沒惹得歐陽諾大怒,反倒他幹脆承認,將了自己一軍。
可是茈彌瑞環畢竟是商人,商人最懂得就是顛倒是非黑白、厚臉皮、黑心肝、巧舌如簧,更何況茈彌瑞環是富可敵國的成功商人呢?
隻見他微微一笑,灑然說道:“嗬,自己府中的大床睡久了當然會膩,隻是瑞環還未娶妻也未納妾,自不必帶著那些人去們找刺激,想刺激了便到京都花町的姹紫嫣紅去尋即可,不若王爺和公子還要自己去尋。”
“各人又各人的情趣,我與王爺就喜歡自己去尋。”歐陽諾麵對這樣的事情倒是不見半分的尷尬羞澀,落落大方,坦然的很。
“‘姹紫嫣紅美人宮’,京都花町的那些青樓裏麵,姹紫嫣紅是拔尖的,裏麵的‘酒池肉林’最是享受,瑞環也才剛享受了一番回來。若是王爺和公子實在寂寞了,可以去那裏玩上一玩兒,當真是銷魂所在啊。好了,夜深了,瑞環也不打攪兩位休息,告辭。”
說罷茈彌瑞環慵懶的上了他那招搖的馬車,又一路寶馬雕車香滿路,招搖的不行的走了。
他走後,宸華和歐陽諾緊繃繃的才鬆了下來,他看向歐陽諾,劈頭便吼道:“你何故應承他的話,豈不白白連累了你的名聲?!”
歐陽諾清冷,也不在意般的回他說:“名聲?!哪裏還有什麼名聲?當我出現在梅林被太子瞧見的時候,所有人都已經我是你的男寵,再怎麼辯駁也不過是越描越黑而已,不如就如此好了。再說了今日之事,萬不可讓太子知曉,要是他知曉了,那還了得!我情願外麵留言滿天飛的傳我和你是如何去外麵如何享盡床底之歡。”
“可是……”宸華還欲再說。
卻被歐陽諾一下打斷:“好了,莫要再糾纏此事了。之前雖是訛傳,隻是如今,我與你還要分彼此嗎?走吧,回府。”
歐陽諾聲色輕輕,卻扣動著宸華的心弦。
‘我與你還要分彼此嗎?’這是歐陽諾第一次說這樣溫婉可人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