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有個主意！”
    “哦？什麼主意說來聽聽。”宸華大為喜悅，趕忙問道。
    歐陽諾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的說：“那你先告訴我，你的錢都要用在哪些地方？”
    “大部分還是要用在修築溝渠之上，隻要溝渠修好了，之後的逐項開支就會全部都少下來。”
    “那修築溝渠，最主要的是什麼？”宸華看歐陽諾自信滿滿，卻一直不說，不由有些心癢難耐，但也隻好回答問題。
    “自然是勞力與工具，你問這做什麼？”宸華狐疑的望著歐陽諾，“難道你想在勞力上做文章嗎？”
    歐陽諾喝了一口杯中的茶，點頭說道：“正是！”
    “若是如此自是很好，修築溝渠一事，勞力的大頭，隻要解決了這塊，銀錢自然就富裕了。可是……你又有什麼好辦法？”西楚也弄不清楚歐陽諾到底想做什麼。
    “宸華，我問你，王上和你自己府上一共能湊出多少錢來，你能自己做主的！”
    宸華略略估算後，對著歐陽諾說道：“國庫中的錢，每一筆都需要上報開支，審批之後才能下撥，那裏的錢我做不得主。至於我府上……我多年的薪俸和旁人所送的東西加起來應該有大約兩萬兩金子吧。”
    “我的飛鴻影下生意穩定，除去要用的開支花銷，閑錢大約有十萬兩金子，你將你的金子也一並給了我，我就能幫你解決著個大難題了。”歐陽諾氣定神閑的說，惹得宸華西楚更加好奇，可又為了歐陽諾又這麼多的錢財而感到訝異。
    “你可真是有錢，到日向不過兩三月，便積攢下了這般多的錢財，可比我當王爺強多了！”宸華一邊調笑，一邊喝了口杯中的茶。
    歐陽諾微微一笑答話道：“我掙的富人的錢，他們到了我那裏自是要擺闊顯擺的。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合理而不為呢？”
    玩笑話說過了，宸華又正色問道：“你到底有什麼方法，快些說來與我們聽，不要再讓我們心急了！”
    “嗬，天機不可泄露，你隻管瞧好便是了，管我這般多做什麼？你放心，我自己十萬黃金都壓上了，不會虧了你的！”
    歐陽諾如此說後，無論宸華西楚再如何問，他就是一點口風也不泄露，隻是問宸華要了一間鋪麵，似乎像是要做生意的樣子。
    宸華除了府中的正常開支，把兩萬黃金的銀票交給了歐陽諾。
    過了十日，忽聞京都之中好幾家大的米店紛紛易主，而天還是沒有下雨；一月無雨，百姓中也開始騷動起來，都在傳說要大旱了，一時人心惶惶。
    又過了五日，天還是沒有下雨，離欽天監所測算的日子越來越近了，再過五天要是還沒有雨水，那麼！就要一百八十多日不能下雨！整整半年啊！
    緊接著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了，傳言越來越厲害，朝廷雖派人前去說明可是一點用處卻也沒有。宸華西楚欲見歐陽諾問個明白，但是歐陽諾這幾日卻都不在山澗小築，也不知忙什麼去了。
    宸華已經招募了勞工，擬好了溝渠的圖紙，預備開始修挖溝渠，而然下屬卻探查到京中米店竟然開始囤積糧食。宸華聽後大驚，這一日恰是欽天監預言的最後一天，要是今天還不下雨，一切都是事在必行！
    ***
    “唉……終究還沒有下雨……”宸華望著繁星燦爛的天空，美雖美矣，但是今後欣賞它的次數隻怕會大大減少了吧？
    西楚神色冰冷催動輪椅行至宸華身旁淡然道：“這並非我們所願，也許這就是命！是日向百姓的劫數吧……”
    兩人痛定思痛，正在緬懷感傷，卻不料此時下人卻過來稟報：“王爺、先生，門外有一個叫小夏的姑娘前來，說是她家主人想要請您們二位去他的小築一聚，有要事相告。……這、王爺，要不要奴才打發了那人？”
    宸華深吸一口氣：“不必，你下去吧。”
    “他終於來了。”西楚垂下眼瞼看似鬆了一口氣。
    “是啊……他總算是來了，我以為他不會來了，沒想到他還是來了……走！去見見他去！”說罷，宸華領著西楚跟著小夏前往了山澗小築。
    此時的歐陽諾也正泡了一壺好茶等著他們的光臨，看見三人進門，歐陽諾揮退小夏，邀宸華、西楚坐下，為他們二人一人倒了一杯熱茶。
    “你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這些日子你又去了哪裏？”宸華看也不看桌上的茶，隻是一味地問歐陽諾，全然沒有了溫文爾雅的氣度，看來是真的急了。
    “來，先喝杯熱茶，想著今晚風大，想必兩位的心口被冷著了，還先暖暖心再說吧。”把茶盞往兩人麵前推了推，二人見他如此知道若是不喝這茶，他是絕不會講正事的，隻好先憋氣的端起茶來喝了一口。
    “現在能說了吧，這幾日你都去做什麼了！”
    歐陽諾神態自若，微笑說道：“我自是辦正事去了。今天還是沒有下雨，你的溝渠是不能不挖了，日向的水稻是旱種，再說已經過了移栽的時候了，情況好了不少，地下總還有些水源，一時半刻死不了。眼下要解決的還是你勞工的待遇問題，你可都談妥了？”
    “那些人要價不算貴，可是人數眾多，要幾萬人，每人每月那些小錢加在一起可是一比龐大的開支，我的計劃是日夜趕工，在一月之內，至多兩月必須要把溝渠建好，再過兩個月就是夏天，沒有水，人怎麼活……”
    “那如果我們以米代錢，你覺得如何？”
    “這是何意？”宸華皺眉問道。
    歐陽諾不疾不徐的吹開茶末喝了口茶說道：“你許的價錢不會少於一個工人二兩銀子吧？因為要日夜兼工。從珈淩江一直挖到京城周邊及京城，還要在兩個月之內完工，最起碼需要十萬勞工才行。那麼單單京都這塊兒就需要近四十萬兩，可是受旱的不止是京城，旱災還在不斷蔓延中，要用的錢豈止四十萬兩之多。”
    “一個人一個月二兩二錢銀子，雇了十二萬的勞工，這隻是京城的數目，至於其他地方……想來也不會少於五萬人。”
    “一個普通的三口之家，一鬥米就可以吃上一個月了，而一鬥米的市價不過還不到一兩銀子。我日前收購了京城幾家大型的米店，還從外麵購了不少的米回來。明日起，大旱的消息一定會不禁而走，那時米就成了最金貴的東西，我的旗下的米店就會關店。到了那時，便是有錢也買不到米了，你的勞工是要米還是要錢？是要錢還是要命？”
    “這也太卑鄙了吧！”西楚忍不住說道。
    “就算我不這般做，大米漲價是鐵定的事情，你現在不卑鄙一些，等到災後重建，國庫一貧如洗之時你就能高興的起來嗎？非常之時非常手段，我從不克扣下人的一分一毫，可是大災當前，我們隻能為大家而委屈少部分人了！再說了，隻要命保住了，以後在稅負上減免一二豈不比現在給他們二兩銀錢要好的多嗎！”歐陽諾義正言辭的說道，要他如此，他也不願，隻是你顧了那些勞工的工錢，那其他受災地方的災款又要怎麼籌備呢？
    “這是唯一的一條路？”宸華歎了口氣問道。
    “自然不能隻做這一條，我們的米再多也發不了十二萬人的口糧，你還要從那些富戶那裏征糧征錢才是，以後要用的地方多的是，我們這裏能顧的隻有京城一頭，可是聽說東麵那裏是日向最主要的種糧食的地方，幾乎一半的糧食是從那裏產出的，可是那兒也在受災，那地方要花地錢可多了去了，這都是要一點一點摳出來的！”
    “那也隻好如此了，我要進宮和父王稟報一下，否則到時會出大亂子的。”宸華當下就走，連夜就進了宮。
    西楚和歐陽諾兩兩相望無語，隻能埋頭喝茶。
    “他到比我想的果決很多，是個做大事的人。”西楚暗自心中評論歐陽諾。
    “如此一來，不論此事成與不成他們就都會信任我了吧？要是成了，那我以後必定就能在他們麵前出謀劃策，盡早完成師傅的任務了……”歐陽諾心中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