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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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諾難受的扭動著身子,他皺了皺眉卻依舊沒有睜開眼睛,隻是翻了個身轉到另一邊睡過去了。
小夏一個人弄不動歐陽諾,便叫來了其他幾個姐妹,眾人齊心合力總算幫歐陽諾把濕衣服換了下來,歐陽諾卻一點自覺也沒有隻是一個勁兒昏昏沉沉的睡著,小夏料理好一切,把眾姐妹打發走了,才鬆了一口氣般的坐在桌邊為自己倒了杯茶。
誰知屁股還沒坐熱,歐陽諾斷斷續續的要水聲就傳到小夏耳朵裏,小夏哪裏敢怠慢了躺在床上的主子,連忙倒了杯茶,送到歐陽諾唇邊,喝了兩杯水之後,歐陽諾總算安安穩穩的睡下了。
小夏拿著茶杯看著睡夢的主子,不由癡了。這般無瑕的傾城之貌,卻偏偏生在了一個男人身上……小夏輕聲歎了口氣,羨豔的看著歐陽諾的臉,但是卻也隻敢看著,不敢又一絲的冒犯。
她一直記得眼前這個人很溫柔的對待自己,卻也不會忘記他對付人的雷霆手段,那時的公子無血無淚,殘忍果決,不帶一點慈悲心腸。可是他對著她們這些女孩子的時候,雖然依舊冷語冷麵,但是那種不經意的嗬護卻是從骨子裏麵透出來了,所以笑語嫣然裏的那些姐妹都喜歡這裏,在這裏她們是有人嗬護的。
小夏神情複雜的望著歐陽諾,最後還是停留在仰慕與尊敬上,為歐陽諾掖了掖被角,起身出去吩咐廚房熬碗醒酒湯,等公子起來了可以喝。
“小夏姑娘。”高嶺苑的一個門房從外麵進來恭恭敬敬的對著小夏行禮,畢竟小夏是歐陽諾身邊的人,不同於尋常奴婢,就連三樓一院的管事都要對她客氣三分,這也是托了歐陽諾的福。
“聲音輕些,公子在休息呢!”小夏奶聲奶氣的說,顯得格外的可愛。
門房遞了張紅色的拜帖到小夏麵前,輕聲稟告說:“剛才有個少年過來遞了拜帖,說他家先生想見主子,您看……”
小夏接過拜帖打開掃了一眼上麵的名字——清水西楚,是上午來過的那人,公子還和他說了好一會子話呢,不能隨便回了,可是公子還在休息,這……小夏思量了片刻對著門房說:“那人在哪裏我跟你一道出去看看。”
門房聽了趕忙帶路,到了高嶺苑門外,小夏看見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站在那裏,心知就是他了,於是走過去福了福身,溫言問道:“請問這位公子可是清水先生派來的?”
“正是。”銀可看著眼前對他行禮的小姑娘,也還禮說道,“不知道你家主子……”
“哦,我家主人出門遊玩累了,現在剛睡下,隻怕今日是見不了了。不如請明日再來吧。”小夏表現的成熟穩重,把手中的拜帖遞了回去。
銀可聽了原因過後,收回了拜帖:“勞煩姑娘了,那我現在回去稟報。”說罷轉身走了。
小夏見銀可沒有什麼意見與糾纏也就放心回去了,公子一個人在房中她可一點也不放心,今晚免不得要為公子守夜。
***
銀可從高嶺苑回到幽蘭香居,西楚正和二公子在下棋,銀可將拜帖還給西楚,西楚略微吃驚,他接過拜帖向銀可問道:“他是如何拒絕你的?”
“我連他麵也沒有見到,出來回絕我的是個小丫頭。”銀可自小在西楚身邊長大,像是西楚的弟弟,說話也就沒有這般多的規矩,“那個小丫頭說她家主人今日出門遊玩累了,睡覺去了,今天不見客!”
“哦?是這樣。”西楚淡淡應了一聲將拜帖放在一邊,吩咐銀可下去,仍舊與二公子下棋。
銀可不敢不不聽西楚的話,癟了癟嘴,有些鬱悶的出去了。
“怎麼,你想讓我見的那個人擺架子了?”二公子挑眉調侃西楚道。
“安定王、二王子殿下,你怎麼這樣看起來像是幸災樂禍呢?”原來,二公子就是安定王子桑宸華。
日向王族的王姓是子桑,但是最早的日向王頗為忌諱旁人喊他的姓氏,所以一直隻稱呼其名,而不帶姓氏,這個傳統也就這樣一代一代流傳了下來。
西楚與宸華自幼年相識,兩人看似主仆,實則兄弟,西楚在他麵前從來不講什麼上下尊卑。
宸華落下一子,賠笑道:“豈敢豈敢,你想引薦給我的到底是何人,這般神秘。還有你怎麼都不著急,那人把銀可打發了回來,不正說明他不想見你我嗎?”
西楚不疾不徐下了一色白子,吞吃了宸華的一大片黑子後方才心滿意足的解釋道:“我不著急,是因為銀可口中的那個小丫頭說的是實話。今早清晨,我無意到了那裏,見過那個小丫頭。若是銀可被別人前來回絕,那定是那人不欲見我們,但是若是那小丫頭親自出來解釋,那勢必就是真的了。”
“哦——原來西楚先生成是竹在胸,方才這般淡然自若。”宸華搖搖了頭,棄了手中的黑子說道,“唉……是我不自量力,竟與先生下棋,這下已經到了死局,我不認輸都不行了。”
西楚閑閑收了白子,雲淡風輕的看了宸華一眼,才開口問道:“你方才也說要介紹個人給我認識,是什麼人啊?”
“嗬,一個有趣的人。”宸華把黑子收好放入罐中,“今日你出去之後,我起身沒見到你就自己出去逛了逛,恰好遇見了一個熟人,與他一起方舟行吟於小鏡湖之上,隻可惜……”
“隻可惜,遊湖遊湖,好好的真的遊到湖裏去了,弄得自己一身狼狽的回來,倒叫我開了回眼界。”西楚諷刺道。
宸華麵有窘色,低聲咳了一聲:“意外而已。”
西楚輕笑一聲不再調侃宸華,隻是說道:“既然人家今日累了,那我們便明日再去拜見吧,現在先去用膳可好?”
“正有此意,西楚先生請!”
“安定王請!”
兩位好友有說有笑的到大廳吃飯去了。
***
歐陽諾酒醒之時已經是半夜了,月亮高掛在空中,皎潔的月光從未關的窗口傾瀉進臥室的地上,滿地銀輝。
歐陽諾一動,自然驚動了趴在床榻上睡著的小夏。小夏見歐陽諾醒了很是高興,急忙去廚房端來了醒酒湯,喂歐陽諾喝下,還埋怨道:“公子,你說你喝醉就喝醉了,怎麼還會掉到湖裏去呢?今天要不是那個遇到的那個什麼二公子把你撈上來,你可怎麼辦啊!”
歐陽諾雖然醉酒,但是醒了就沒事了,不會像有些人那樣頭痛欲裂或是渾身不舒服。他清亮著眼睛,掃視了一下身周,然後回想起自己在小鏡湖上與二公子對飲,結果自己喝得有些多了,被船風一吹酒勁一上來就找不著北了,估計鬧了不少的笑話。
想起在一個陌生人,雖然不算太陌生的人的麵前鬧成這樣樣子,歐陽諾隻覺得太陽穴突突的疼,他伸手揉了揉,輕聲問:“我睡了多久了?”
“你下午就回來了,一直睡到了現在。”
“是二公子把我送回來的?”歐陽諾斜睨著小夏。
“怎麼會呢,沒有您的吩咐我哪敢把外人往這裏帶啊!我估摸著您頂多去個兩三個時辰就會回來了,所以就在在岸邊等您,看您那樣狼狽就叫人去找人把你抬回來了,那個二公子也自己回去了。”小夏在一邊撒嬌的回答。
歐陽諾點點頭,輕輕拍了拍小夏的頭,輕聲說:“今天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謝公子。”小夏伸了伸懶腰,會自己房中去了,今天她可真累壞了。
歐陽諾有些好笑的看著小夏的舉動,目送她離開自己的臥室才從床上起身。歐陽諾身上就穿了一件內衫,夜晚天氣有些涼,他隨手拿了件衣物披在身上,走到書案前,自己的琴匣果然放在那裏。
這丫頭果然細心,歐陽諾心中讚揚了一聲小夏,當初會看中她把她留在身邊照顧就是因為這丫頭機靈又討人喜歡。
歐陽諾打開琴匣,把‘冰清’拿了出來,點燈細細檢查了一遍沒有什麼損傷,他把琴依舊放回琴架上麵,隨意撥了幾個音,還是如墜玉盤一般,這才放下心來。
突然,窗外傳來悠揚輕快的笛聲,歐陽諾心中一驚,側耳傾聽,果真是昨日晚間自己所奏的‘追月’,心想與昨晚與自己合奏之人一定是一人。
正欲撥弦合上,那笛聲卻不知何故戛然而止,歐陽諾甚為不解,但是沒過多久淒美婉轉的笛聲又一次想起,卻是一曲雲水謠。
這曲子講得是雲與水的淒美愛情,歐陽諾聽了半晌,挑撥琴弦,合上了笛聲,一琴一笛在這夜深無人之際相合相奏,訴盡一切。
***
第二天,西楚考慮到歐陽諾因為前一日的遊玩也許會晚起,故而也晚些時候帶著宸華去了高嶺苑。
到了大門口,西楚將拜帖交與了門房,讓他通傳。
宸華從未來過歐陽諾的住所,哪裏知道今日要見之人其實早就認識,還懷著期待的心情等在門口,想著能見到什麼世外高人。
不一會兒,高嶺苑的大門被打開了,出來迎接的不是別人正是歐陽諾!
歐陽諾看見拜帖是西楚,就親自出來迎接了,哪知到了門口卻看見西楚身後站著二公子,頓時錯愕的愣在原地,二公子看見高嶺苑中出來是歐陽諾也一時失神。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呀!兩人心中同時發出了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