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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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是他?嗬,不對,應該是竟然又是他!歐陽諾在看到車裏的人是誰之後,不禁懷疑自己跟車上人之間的緣分還真是深沉的可怕,算上這次,他與他已經遇到了四次!而且還是在兩天之內!
歐陽諾不著痕跡的揚了揚眉,既然這個溫潤如玉的公子在,那麼李淩想必也在車上吧。
果然不出歐陽諾所料,李淩聽到動靜從另外一邊的簾子那裏探出頭,他看見歐陽諾有些吃驚的啊了一聲:“這不是歐陽公子嗎?”
“你們認識?”那個溫和的公子向李淩發問了,說的竟然是大桁話,歐陽諾一下又把注意力放到了那人身上。
李淩點點頭說:“這是歐陽公子,跟我一起從大桁坐船來的。其實也不算很熟,在一條船上麵呆了兩個月想不認識都很難。”
那公子聽了微一額首,然後看向雨中的歐陽諾。
這時候的歐陽諾應該很是狼狽的,可是絕色美人就是絕色美人,就算是狼狽不堪之時,也隻會生出一種梨花帶雨的美麗,令人想要憐香惜玉。
那公子撐傘下了車,李淩看了也想要下車,但是那公子製止了他,讓他呆在車上。而自己則撐著一把傘,手裏又拿了一把傘,踩著泥濘走到歐陽諾身邊,將傘遞給他:“歐陽公子是吧,給。”
遞傘人笑臉相迎,可是歐陽諾卻依舊一副淡漠冰冷的模樣,讓人難以親近。他瞧了一眼遞過來的傘,不緊不慢的對著那公子說了一句:“不必了,多謝公子好意,隻不過反正在下已經濕透了,撐了傘也是白撐。”
那公子笑臉一僵,想不到自己的好心卻被眼前這人拒絕,但是心裏卻覺得這人很是有趣。
這世上有很多人,有英雄大俠,有魔頭小人,有謙謙君子,有絕世美人,但是卻很少有像歐陽諾這般有趣的人。
這世間正是因為有了像歐陽諾這樣有趣的人,才會如此多姿多彩。
那公子不甚在意,收回遞傘的手,但腳步卻往前挪了挪,撐著的傘恰好遮在了歐陽諾的頭上。歐陽諾看了那公子和自己頭頂的那把傘一眼,沒有說話,隻是把頭轉向了另外一邊。
歐陽諾不說話,那公子也不開口,便隻是這樣靜默的站著。但他們不說話,自有的是人說話,這不——七個侍衛加一個車夫,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把車搬了出來,但是檢查了一下過後其中一個侍衛過來稟報:“主子,馬車搬出來了,但是那車軸有些裂了,想要趕路到前麵一站再修是不可能的了。”侍衛本來是不用稟報的這般詳細的,隻要把馬車搬出來就了事,但是他瞧見自家主子和那個漂亮的公子站在一起,主子還為那個公子撐著傘,所以也不敢懈怠就把情況一一做了稟報。
歐陽諾聽了侍衛的話,目光轉向自己的馬車,車夫在那裏長籲短歎的,看來車的確是不行了。歐陽諾輕輕歎了口氣,現在他們在半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想要修車都沒有辦法,而且天又下著大雨。
那公子在一邊,知道歐陽諾此時很是為難,他沉吟半晌後對著歐陽諾開口道:“若是歐陽公子不嫌棄的話,不如先坐我的車,到了前麵一站再說。”
歐陽諾聽聞瞧了他一眼低聲問:“方便嗎?”
“自然方便。”那公子說的坦坦蕩蕩,歐陽諾也就不再推諉了,畢竟這是最好的辦法,他向公子說:“那就叨擾了,我先去把那車夫打發了,然後再過來。”
歐陽諾進車裏把自己的行李拿了出來,然後給了車夫一些碎銀對他說叫他自己把車拉回去修,車夫接了銀子沒多說什麼就走了,歐陽諾回到車隊那裏,被公子拉上了車。
歐陽諾坐進車中,對著讓他上車地公子拱了拱手問道:“剛才多謝公子了,在下複姓歐陽,敢問公子高姓大名?”
“哦,這位公子在家中排行第二,大家都叫他二公子。”答話的不是那位二公子,而是李淩,他急著插嘴上來,似乎是不想透露那個公子的真實身份,所以才這樣含含糊糊的告訴歐陽諾。
歐陽諾也不甚在意,出門在外自然有人不願意透露自己的身份,這是人之常情,隨即開口叫了聲:“二公子。”那公子也算是答應一般的點了點頭。
“歐陽公子不知是要到哪裏去?”二公子溫和的問道,順便遞了一塊幹淨的方巾給歐陽諾,好讓他擦擦。
歐陽諾謝過二公子,接過布巾擦了擦自己的頭發,但是衣服濕漉漉、冰冷冷的黏在自己身上很不舒服,他從自己的包袱裏拿出了一件衣服,是幹的,這多虧了包袱一直放在車裏所以才幸免於難。
歐陽諾瞧了李淩和而公子一眼,兩人相當自覺的轉過身不再看他,歐陽諾換上了幹得衣服後說了句:“好了。”李淩和二公子才回過身來。
歐陽諾拿著布巾一邊擦頭發一邊對二公子說:“我要去京都。”
二公子輕輕咦了一聲,打量了歐陽諾一番:“歐陽公子是去京都遊學嗎?看你的樣子也不過十七八歲吧?”
“算是,但也不全是。”歐陽諾擦好了頭發,把布巾放在一旁說道:“我一直生活在大桁,心中一直希望能到外麵的世界來看看,就在兩個多月前我滿十八歲了,經過師父的同意之後我就來日向見識見識。”
“原來如此。”二公子微笑著說,“那可真是巧了,我們也是往京都去的,是同路。歐陽公子你可以跟我們的車一起走。”
“多謝公子好意,若是在下一站沒有雇到車馬,那再勞煩公子吧。”歐陽諾婉言拒絕了二公子的邀請,二公子也不勉強。
車隊大約又走了快三四個時辰,雨勢漸漸停了,到了一個小鎮上。二公子是大家公子,一切自有侍衛打點,不必他費半分心思。歐陽諾也沾了不少光,他跟著二公子和李淩一起進了客棧,二公子告訴他不必操心車馬的事,侍衛已經替他去辦了,這之後歐陽自然免不了要道謝一番,這不在話下。
車隊人多,恰好這個客棧有單獨的院子便包了一個方便行事。歐陽諾叫小二搬了桶熱水到他房中,雖然在車上換過衣服,但是被雨水澆了那麼久還是洗個熱水澡更舒服些,而且似乎二公子和李淩還有什麼要商量,他一個外人也不便參與,告了下辭便回了自己的房中。
晚上大家都休息好了,一起到飯廳用飯,不過侍衛是在另外一邊的,這裏事實上隻有歐陽諾、二公子、李淩三個人而已。
吃飯的時候,二公子告訴歐陽諾這個鎮子小,沒有像樣的車馬行,不太讓人放心,不如跟著他們到大一點的城鎮後再說。歐陽諾覺得二公子說的有道理,就沒再拒絕他的這次邀約。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收拾好後便出發了,歐陽諾坐在車門簾正對著的那邊,二公子和李淩坐在左右兩邊,三人有一大沒一搭的聊著天,大部分時候是二公子和李淩在聊天,偶爾會問歐陽諾兩句話,歐陽諾不太說話,隻有被問到才會答上一句半句的。
但是李淩和二公子都清楚歐陽諾的脾氣,知道他不是自命清高,而是性格使然所以有些冰冷,二人也不太在意,氣氛還是和樂融融。
李淩和二公子正說著,突然歐陽諾破天荒的冒出一句:“你們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二公子和李淩停止了交談,側耳細聽,但是除了車輪摩擦路麵發出的聲音,還有馬蹄聲和偶爾的馬嘶之外並沒有什麼奇怪的聲音。
兩人搖搖頭,李淩對著歐陽諾說道:“是不是你聽錯了,沒有什麼聲音啊。”
歐陽諾卻依舊微蹙著眉,有些警惕的細細辨別著周圍一切的動靜,並且往二公子那裏挪了挪,二公子見他這般模樣雖然有些奇怪但也往他身邊靠了靠,歐陽諾坐在了轉角的地方,他直勾勾的看著二公子,神色有些可怕。
二公子被他有些陰冷的神情看的心裏毛毛的,正想出聲要歐陽諾不要再看自己了,誰知話剛要出口歐陽諾卻一把將他推了出去,力道之大讓他摔到了地上。
二公子何曾被這般無禮的對待過,直起身連臉上一貫的笑臉都維持不住了,忍不住喝道:“你!……”
‘唰!’
二公子才剛說了一個你字,一把鋒利的鋼劍從車頂刺了進來,硬生生把他後麵的話全部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