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隻有內心空靈而明淨的人才能聽到。
    也許，聽雪的人，雪也在聽他。
    紫寒牽起墨辰的手，兩人一起走到洞口。
    沒想到，才一會，天就下起了鵝毛大雪，潔白的雪花簌簌地落下，擊打著懸崖側壁的勁鬆。冷風狂嘯，空氣中彌蕩著雪獨有的氣息。
    黃昏的雪，紛紛揚揚，仿佛少女心中千絲萬縷的惆悵。
    “看來上天對我們不薄呀。”紫寒回頭向墨辰輕笑道。
    墨辰眼帶笑意地點點頭，“不虛此行。”
    兩人就在洞口旁坐下，看潔白無瑕的雪花在空中飄飄灑灑，偶爾伸手去接乘風而來的雪片，它們形態各異，但都晶瑩如玉，輕盈可愛。
    墨辰倚在紫寒懷裏，閉上了眼睛，用心去聆聽雪在淩冽狂風中飄揚、輾轉的聲音。
    過了一會，風勢漸漸減弱。
    一個想法在墨辰腦中閃過，唇角微翹，睜開眼，“我們比劍怎麼樣？”
    低頭對上那雙滿懷期待的眼眸，紫寒軒眉一挑，“有何不可。”
    飛雪漫天中淩空舞劍，比的不僅是劍法，還有深厚的內力。
    一襲白衣在風中飄逸，手持的清霜散發出幽幽的白芒，一招一式都注入了靈魂，時而如驚濤駭浪般急驟，時而如嬌花照水般嫻靜，動靜之間行雲流水。
    另一人手持的紫電在白茫茫的飛雪中滲著鮮明的紫芒，一如它的主人即便千軍萬馬也掩蓋不了他的光華。
    紫光白芒相接，發出犀利的聲音，可兩人目光的每一次交彙，都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情愫。
    夜色漸暗，劍氣如虹，還未停歇。
    兩人錯身而過，各自落在峭壁突起的石台上，遙遙相對。
    黑發在風中飛揚，幽深的眸子裏唯有那一抹羽化而登仙的身影，唇角揚起驕傲的弧度，手中的紫電已劍指腳下，紫色的衣角浮浮沉沉。
    墨辰同樣也收起了劍，難言的柔情在水眸中顯現。
    那是他的紫寒，如此的氣蓋山河，絕世傲然！
    他生性淡薄，曆經孤寂年華，原本無欲無求，心如古井。直到遇見了這個邪魅又讓他心疼的男子，才感受到了一種別致的幸福。
    那是一種有人可想、可愛、可等的幸福。
    ……
    是夜，雪消停了。
    月光和積雪互訴衷腸，輝映出朗朗乾坤。風聲沉默，峭壁寂寥，勁鬆陶醉在夜色中，連身上的積雪都無暇抖落。
    墨辰仰望著月光，隨口道：“我們不去幕天寨麼？”
    紫寒搖頭，“星子出嫁了，早就不待在幕天寨。昊天見妹妹找到好歸宿，就了無牽掛地四處晃蕩了。”
    墨辰回頭，眼中半是訝異半是祝福，“什麼時候的事？”
    “一年前。”紫寒上前，環住墨辰的腰。
    墨辰埋頭思索，自己待在穀中不過兩年，變化真大呀。當年那個身穿紅綢衫的小姑娘如今已是羅敷有夫。
    腦中閃過一個情景，在皚皚白雪中，一個女子亭亭玉立，黑發傾瀉而下半掩住羞紅的小臉，欲言又止……
    紫寒見墨辰想得出神，無視自己，就賭氣地低頭吻住墨辰。
    霸道肆意的吻讓墨辰全身虛弱無力，隻能倚在他懷中。
    “塵兒……”幽深的眸子飽含了急切的渴望，“我想要你。”
    墨辰怔怔地看了紫寒一眼，輕點頭默許，眸光裏或許有幾分羞澀，卻清澈透亮。
    身上的白衣在那雙溫柔的手中一件一件地脫落，完美無瑕的身軀在他眼前展露無遺。
    地上豔紅色的披風襯得肌膚似雪，皎潔的月光為聖潔的身軀朦朧上了一層魅惑。
    肌膚相親，讓紫寒心蕩神馳，手掌輕撫著墨辰的鬢發，目光盡情掠奪那人身上每一處的驚豔。
    “塵兒……你好美……”灼熱的氣息在俊俏的鼻尖拂過。
    聽著他動情的呢喃，從不會感到厭惡。
    情癡也好墮落也罷
    為了這個傾世邪魅獨守護自己一人的男子，自己心甘情願。
    美麗的眼角凝聚了千種風情，萬般神韻，眸子裏寫的全是那個人。
    紫寒已被攝了魂，動了魄，此時他隻想好好擁有這個人。
    手在熟悉的身上遊離，多情的吻作弄著他敏感的耳朵，想聽他不可自已的輕吟，“塵兒，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知道麼……”
    “恩……”手不自主地搭在他的後頸，想要拉開他，卻又想將他拉近自己。
    “在禦柳山莊時，若不是那一個吻，我恐怕就失去你了。”雙唇輕觸著臉頰。
    墨辰捧著紫寒的臉，一雙清眸如秋水般蕩漾著漣漪，深深地望到他的心裏，“那你現在還以為是同情麼？”
    即便許多承諾他給不了他，許多話他說不出口，但他要他知道——他的感情並不廉價呀！
    望著神清骨秀的懷中那人，紫寒隻是暖暖一笑，憐惜地吻住那沁香的雙唇。
    紫寒牽起墨辰的手，捂住自己的心口，“此心同彼心。”
    墨辰撫上紫寒的眉宇，那凝眸一笑便荒蕪了繁華三千。
    晶瑩的汗珠使鎖骨上的月牙沾染了一層麗色，嬌豔如滴的雙唇逸出幾不可聞的呻吟，輕飄若薄雲出岫，平時冷俏的眉眼因為動情而迷離，光華蠱惑。
    充滿占有意味的吻在冰清玉潤的肌膚上縱橫，印下片片桃花落影。
    “琰……”纖美的雙手無措地埋入那人狂亂的發絲中，不可抑製的囈語像是一種魔音發出致命的誘惑。
    不知饜足的擁有，都迷亂在風光霽月的夜晚。
    “後悔過麼？”風流的雙唇貼近墨辰的耳畔。
    “永世，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