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風雲變色 第54章 落雪時節又逢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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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陽城
一陣吵鬧的絲竹樂聲從一個緊閉的房間傳出來,當中還夾雜著男女的嬉笑聲。
無殤從房前走過,不由得搖頭歎息。難道朝廷盡是養這些昏庸之人麼?大敵當前,還不忘行酒作樂,紙醉金迷的。
不久前,有一個士兵跑來跟無殤說墨辰和七皇子的目前的狀況,還向無殤要了“離殤”的解藥。
當時,無殤顯得十分震驚又擔心,沒想到“離殤”居然又重現江湖,更沒想到的竟然是墨辰中了“離殤”之毒。據那士兵說,墨辰是昨日中的毒,也就是說他忍受了一個晚上寒氣刺骨、心如刀割的痛苦。
無殤覺得,怎麼墨辰跟七皇子在一起,總是受傷不止。等墨辰回來,還是勸他別和七皇子走的太近,不然總是命懸一線的。
當無殤去墨辰房間取紫貂裘的時候,又不得承認,七皇子對墨辰關懷備至。那件紫貂裘,毛質輕盈,棕色中帶有絲質黑長毛,還有琥珀、碧璽等點綴,如此雍容華貴,一看就知道是誰的。
……
傍晚,議事廳
一個虎背熊腰的中年男子正端坐在首位。他臉型粗獷,,神情倨傲。
“兩位副將,要做好準備了,明日我們便攻打楚天門。”
“什麼?攻打楚天門?可七皇子曾下令道沒有他的命令,全軍不可輕舉妄動。”嚴子初搬出七皇子想阻止這人幼稚的想法。
這人,什麼朝廷派來的監軍,叫趙啥來著,哦,叫趙真賤(額,糾正一下,叫趙之鑒)。前兩天剛到,就一副頤指氣使的樣子,隻顧左擁右抱,喝酒享樂。現在,還要說攻打楚天門,又不是沒聽過纖雲飛星陣的厲害,要不然七皇子怎麼會一直按兵不動。瞧他那副自以為是的模樣,看了就不爽。
片刻間,嚴子初就腹誹了那麼多,還生出了一個很奇怪的念頭,那個位置,一直以來都是七皇子坐的,人家往那一坐,就是一股王者睥睨山河的霸氣。就他,也有資格往那坐?不知道等七皇子回來後,要不要把椅子洗洗曬曬,還是直接換把新的。
“如今七皇子不在,一切由我做主。”趙之鑒冷聲道,“本官還帶了二十萬大軍過來,難道還怕那秦軒不成?”
這次,秦丞相和太子都明確地指示,要他看準時機,搶在七皇子前立下軍功。不能讓七皇子的氣焰再囂張了。本來,他們是打算派人將七皇子引開的,讓他有機可乘。沒想到,七皇子竟不在扶陽城,這是大好時機。
嚴子初又開始咒罵了,你以為我們是膽小怯懦才不進攻的麼?你們這些臭官是坐著說話不知道腰疼的。笑話,要是七皇子在,還輪到你說話?
“就這樣了,明天……”趙之鑒正要下決定,又有一個聲音打斷他。
“千萬不可!”一個穿著鵝黃色長袍的男子走了進來。“纖雲飛星陣變化多端,不熟悉它布局的人很容易被它所困。”
“你是誰?”趙之鑒怒視著來人。
嚴子初搶先回答:“他可是七皇子請來的,是我們軍中的神醫。”
“哼!不就個軍醫來著。”趙之鑒嗤之以鼻,“本官和副將們議事,何時輪到一個軍醫插話了!”
“在下的確隻是一個小小的軍醫,不足掛齒。隻是明日之戰,牽扯到全軍上下幾十萬條人命,不得不從長計議。”無殤也不生氣,隻是語氣平和道。
“對對!末將覺得戚神醫說的有理。”嚴子初趕緊接話。
趙之鑒這回惱怒,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三言兩語之間,就讓自己出兵行不正言不順了。
“哼!由不得你在這裏妖言惑眾。”趙之鑒命令他帶來的侍衛,“來人,把他拿下。”
兩名侍衛朝無殤走去,正要抓到他時,無殤身形一閃,閃出了屋外。兩名侍衛也拔刀向無殤追去,招招狠辣。
無殤左躲右閃的,兩名侍衛竟然拿他沒辦法,還被無殤打中了幾掌。因此,越來越多的侍衛上前圍攻無殤。
嚴子初和狄雲不禁驚歎,平時看戚神醫文文弱弱的,沒想道武功這麼好。
趙之鑒更覺得此人不可留下,暗中吩咐手下去把小浪和墨澤帶過來。他記得,昨天有看到兩個孩子跟無殤在一起。
過了一會,趙之鑒大聲道:“你再不束手就擒,我就把那兩個孩子給殺了。”
無殤望去,趙之鑒的手下的刀正架在小浪和墨澤的脖子上。
無殤被迫停手,讓侍衛抓住。
“這軍醫,妖言惑眾,擾亂軍心!來人,把他吊到城外,不給吃喝,明早出兵前不準放下來,以示懲戒。”趙之鑒成心想把無殤置於死地,但又要找個好的借口。
“萬萬不可!”嚴子初和狄雲連忙出聲阻止。
嚴子初語氣急切,“戚神醫可是七皇子請來的,若有何閃失,如何向七皇子交代。”
“不要僧麵也要看佛麵。”狄雲好心提醒。
趙之鑒冷笑道:“他不是神醫麼,定然妙手回春了,自會知道如何治好自己……兩位副將還是去準備明日一戰吧。”說完,趙之鑒甩袖離開。
……
已經三個時辰了,無殤被吊在城樓上,滴水未沾,嘴唇都裂開了,眼睛都睜不開。風呼呼地刮著,一個清瘦的身影在城樓上搖搖欲墜。
士兵看著都很難過和憤憤不平,但都無計可施。隻能焦急地在一旁看著。
忽然,一個蒙麵黑衣人飛身到城樓上,手指一彈,繩子就斷開了。他接住無殤的身子,轉身飛到一匹馬上,呼嘯而去,留下一群手忙腳亂的士兵。
……
“水……”無殤虛弱地開口,忽然感覺到一股清冽的水流入口中,便貪婪地大口大口灌下。
過了一會,無殤睜開眼,發現自己在一個石洞裏。有一個人正背對著自己,那身影看似很熟悉。
“繼軒?”無殤不確定地詢問,當中有一絲期待。
那人慢慢轉身朝無殤走去,揭下黑巾,露出一張噙著笑容的俊臉。“無殤,你怎麼認出我的?”
無殤也笑了,“隻是感覺是你……你怎麼來了?”
不說還好,一說那人就沉聲道:“還幸好我來了,到底是誰把你吊在城外邊的?還有,你武功也不差,怎麼淪落到這地步?”
看似責難,卻飽含了濃濃的關心。
無殤聽得出來,隻是笑道:“都過去了……好久不見了,沒想到會在這遇見你。”
繼軒,秦繼軒。五年前,兩人因為一場醫術比拚而相識。五年前,無殤出穀去搜集藥材。路上經過一個暴發瘟疫的村子,便出手相救。可剛好秦繼軒也在為他們醫治。秦繼軒使得是毒,無殤用的是藥,但最後兩人都治好了村民。兩人不知不覺間也變成了朋友。
“是呀。你暫且待在這,那扶陽城別回去了。”
“恩。”無殤點點頭,喃喃自語道:“希望墨辰的毒已解。”
聲音很小,但內力高深的秦繼軒卻聽的一清二楚,眼中靈光一閃,卻也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