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潛龍勿用 第20章 忙裏偷閑得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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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雲穀一役,紀軍反遭蕭軍算計,全軍覆沒。蕭軍順利橫跨七蒲山,朝扶陽前進。
扶陽,是紀國一座規模宏大的軍事兼經濟功能兩全的城鎮,素來是兵家必爭之地。然而它與恒煜關不同,恒煜關備受關注,是在於它“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天然地理優勢。而扶陽地處衝積平原,地勢較為平坦,卻因其西北麵與嶽國的雁亭接壤,東麵與齊國的弘陵交界,是三國往來的交通要塞,自古繁華,因此紀國十分重視扶陽的防禦工程建設。
當初,是紀、齊、嶽三國聯合攻打蕭國。如今,蕭國隻是起兵攻打紀國,對齊國、嶽國沒有任何行動。而齊、嶽兩國也並未插手蕭、紀兩國交戰,似持有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之意。
今日,朝中派來的五十萬援軍已抵達扶陽城。這五十萬大軍全在一人掌握,他就是沒有官位沒有名望卻被紀國君王力排眾議而委於重任的秦軒。他比這五十萬大軍先抵達七蒲山,本想點醒那駐守七蒲山的將領,但見他們冥頑不靈,幹脆借蕭紫寒之手給眾軍一個下馬威。這不,沒有參加曼雲穀一戰的將士,都佩服秦軒的料事如神,讓他們提早撤兵,要不早被那蕭軍殺個措手不及。在他們近似誇張的傳頌下,本來不看好秦軒的五十萬大軍此時也心悅誠服。
深秋時蕭國才起兵,轉眼已經入冬,北方的氣候比南方要惡劣許多,又隨著戰線拉長,若給養難以跟上,便有折損的危險。
在蕭軍營地,一營帳內,兩人正相對而坐飲茶。其中一人一襲白衣,出塵脫俗;與之相對的那人身著黃衣,帶著暖暖的笑容。在桌案上還有一小堆粉塵,任誰也辨認不出它原先是一封信。
“隨風真是太不懂事了,怎麼把堂內事務拋給兩位老人家,就跑去遊山玩水了。”黃衣男子有點無奈的笑道。
“二師兄他生性喜歡到處遊逛湊熱鬧,以前不也是經常丟下事務自個悠哉去。”白衣男子抿了一口茶,淺笑道。自從跟隨紫寒北征,好久沒有安安靜靜坐下來品茶了,也好久沒有和師兄閑聊了。
“以前好歹有你照看著,他才樂得逍遙自在。”
“二師兄接下堂主之位,本就不心甘情願。”白衣男子搖了搖頭,“他那性子像極了師父……不知道師父如今在何處?”
“兩年前師父把堂主之位傳給了隨風,就音訊全無。”
他們口中的師父正是“玉麵諸葛”唐隱,而他們自然是戚無殤和墨辰。
突然,有人從外邊掀開了帷帳,興高采烈道:“墨辰,你看我抓到了什麼?”某人剛剛偶然發現一隻兔子,就手腳伶俐地活抓了兔子,興衝衝地跑來,進來時也沒注意到帳內還有別人。
“額,大師兄也在這呀。”來人有點尷尬道,如此橫衝直撞的還有誰,正是讓墨辰頭疼的蕭紫寒。
“恩,這會便要離開,七皇子跟墨辰慢慢談。”無殤麵不改色地起身欲走,其實內心早就納悶了,這哪是叱吒風雲的七皇子,儼然一個大孩子罷了。
等無殤離開,紫寒立馬挨著墨辰坐了下來,“墨辰,大師兄找你所為何事?”
“閑聊罷了……這是你抓的兔子?”實在想象不出一個擁兵千萬的將領,一個儀表堂堂的皇子,追著兔子跑的場景。即使武功再好,也有點滑稽。想著想著,墨辰不自覺笑了出來。
“墨辰,有什麼那麼好笑?”當然墨辰是不可能實話實說的,隻是搖搖頭。紫寒也不糾纏,搖了搖手中的兔子,“墨辰,你看看這兔子胖乎乎的,我們把它烤了吃,肯定很美味。”
興許是被紫寒抓得耳朵生疼,興許是被紫寒的話嚇到了,兔子那紅彤彤的眼睛隱約含著淚水。墨辰一聽他要把這麼可愛的兔子烤了吃,便接過兔子輕輕撫摸著:“放了它吧。”
“什麼?”紫寒不禁大叫起來,“這可是我故意抓來給你吃的耶。”行軍艱難,夥食怎能和平時相比。墨辰雖然不是錦衣玉食慣了的紈絝子弟,但對食物方麵還是很講究的。紫寒一直心裏都很內疚,總覺得是自己連累了他。
“你肯定是淘氣偷跑出來的吧。”墨辰自動忽略某人刺耳的呼喊,捧起兔子的前腳,與那紅眼睛對視。
“墨辰!”不甘於被遺忘的紫寒一把拎起兔子,“就算我放了它,也難逃他人魔爪,還不如我們吃了。”
墨辰皺了皺眉,沉默了下來。紫寒最見不得他這樣,也就妥協了:“那我把它放了。”
墨辰聽後,展眉一笑:“我們把它送回窩裏吧。”墨辰發現這招對付某人還是很有效的。
兩人便一同出了帷帳,朝樹林那邊走去。走了一會,發現不遠處有兩隻體型稍大點的兔子焦急地四處張望著,好似在尋找什麼。墨辰便把懷裏的兔子輕輕放到地上:“去吧。”
兔子立刻朝那兩隻兔子奔去,那兩隻兔子則往小兔子身上蹭了蹭。隨後,三隻兔子一同朝樹林深處奔去。紫寒玩心大起,便拉著墨辰施展輕功跟了過去。
見三隻兔子回來,在窩裏的兩隻兔子也跑了出來。與那隻被紫寒逮到的小兔互相追逐嬉戲。而體型稍大的兩隻兔子則偎依在一起,蹭來蹭去。夕陽西下,射進樹林,渲染得整個場景溫馨感人。
紫寒和墨辰在一旁靜靜注視著。“幸好我沒烤了那隻小兔。”紫寒這才真正肯定了自己的選擇,“就算以後它們還是要麵對生離死別,但能多相親相愛一刻,也是幸福的。”
墨辰含笑點頭,其實墨辰是知道的,他之所以想烤了那隻兔子是為了自己,之所以放了那隻兔子也是為了自己。
兩人都不約而同的閉上眼好好享受這難得的靜謐。
突然,兩人猛的睜開了眼,因為他們都感覺到周圍殺氣騰騰,危機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