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雲起時  【求票求收】第一零九章 那能不能讓他一直失憶下去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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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院候診室一大清早就排滿了大人小孩,我推開診療室的大門,看到薛楚儀托著額頭坐在辦公桌前,眉心擰得緊緊的,滿臉倦容。
     我拉開凳子坐在他麵前,調笑道:“今天你不是早班麼?難道我記錯了,其實你昨晚工作了一通宵?”
     “你又是怎麼回事,”他打著哈欠,“縱|欲過度請找肛腸科再見不送。”
     “很可惜,就找你,”我翹起二郎腿,“醫藥費就免了吧,我送你張醉夜的白金會員卡怎麼樣。”
     “想發情麻煩你回店裏去,這裏可是有一堆人排隊看病呢。”他不耐煩地拿筆一下一下戳著桌麵,看來在公立醫院幹活真的很折壽,小一年下來這無賴沒少掉肉。
     “那我長話短說,”我趴在辦公桌上,“失憶的人是不是永遠也想不起以前了?”
     “說來說去又是你家那小鬼,”他不勝其煩,“走走走,我是外科醫生,不治你們的心理問題。”
     “問了你專業外的問題真不好意思,那我換種方式問,選擇性失憶恢複的可能性是多少?”
     “魏雲起,是不是我不回答你,外麵這些男女老少就沒機會看病了?”
     “讓你一天隻接一個客,怎麼樣,便宜你了。”
     薛楚儀咬牙切齒地瞪了我一眼:“那我長話短說,說完你就給我滾。”
     我眯著眼睛點點頭,表示成交。
     “其實選擇性失憶壓根不算真正的失憶,它表麵上是想不起來,但潛意識裏,那件事的影響還在,總有一天會慢慢恢複。”
     我皺皺眉頭:“……就是說,其實他本質上是什麼也沒忘?”
     “是啊,你不也發現了麼,他以前那些習慣都在吧?他做夢時是不是也叫過你以前那個名字?”
     ……我不支聲了,這些天的種種,已經能充分證明,那孩子沒有真正忘記我。
     “所以說選擇性失憶其實不是什麼病,隻是人本能的防禦功能,時間久了,他覺得不需要防禦你了,自然而然也就想起來了。”
     “那能不能讓他一直失憶下去?”
     “……喂魏雲起我警告你,你這種想法有悖人情常理,哪有親屬希望病人一直病下去啊?!”
     “少廢話,我問什麼你答什麼。”
     “……這得看你家那位樂不樂意想起來了,如果他失憶後再也沒有見過你,他甚至不會知道自己其實失了憶——這輩子再也想不起你,說不定也不是難題。”
     “……”
     “可是魏雲起,聽說最近你跟他接觸挺多的?”
     “……算是吧。”
     “那可就不一定了,因為他的身體沒有完全忘記你,看到你,以前有過的感覺就會噴湧而出,反而會加速他恢複的過程。”
     我緊緊皺起眉頭,潛意識告訴我不能再這麼下去,過去那些事,對他而言如此痛苦,好不容易忘記,如果要恢複,那豈不是從頭開始再嚐試一遍?
     “是不是我從他麵前消失,恢複就能停止了?”
     “你以為是刹車,說停就停?”薛楚儀鄙視地看了我一眼,“如果那孩子以前是真心喜歡你,他肯定會自己去探究,自己去尋找,隻要那個閥門打開了,便攔也攔不住。”
     “……那有幾成可能想不起來?”
     “不知道,”他幹脆倚上椅背上,“這不屬於我的專業範疇——魏雲起你這安得是什麼心,別人來醫院,都是谘詢怎樣讓病人恢複記憶的,就你一個另類,想讓病人失憶到死。”
     “……那如果要加速記憶恢複呢?”
     我隻要反著做就好了。
     “很簡單啊,把他忘記的東西場景再現,再加上刻意的循序漸進的引導就行了。”
     也就是說,千萬不讓過去的情景重現。
     “你可別想的那麼簡單,”薛楚儀看懂了我的心思,“如果恢複記憶是他的必然過程,那你的做法就是逆其道而行之。逆向行駛總比順其自然困難很多,他既然已經知道你的存在了,必然也會想起一些記憶裏有關你的空缺,他要往下探究,你也攔不住,難不成,從現在開始,你要假裝不認識他?”
     “如果可以阻止,那我也——”
     “你怎麼樣?剛勾搭上,然後拋棄他一次?你確定這不是場景重現的一種?”
     如同當頭一棒。
     過去的種種翻雲覆雨般重現,突然可笑地發現,我把自己置於了一個前後兩難的境地,與他更近一步接觸,或是怕他會因此想起從前而冷淡對待,那種不是過去的再版?
     “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他托著下巴沉默了一會說,“為什麼不能直接把你的身份和他講清楚?現在路易斯已經正式即位了,我想你們也不會……”
     “不行。”我打斷了他,“埃洛特那幫人對龍華虎視眈眈的心從來沒變過,什麼時候反都有可能,要是他是個再聰明點的孩子,說不定就可以……可你也知道,那笨蛋遇到事隻會啥也不想瞎衝動,上次簡簡單單被一張字條騙了去,現在如果有人騙他說我有危險,他肯定會想也不想就……”
     薛楚儀點點頭表示讚同:“你一世英名,怎麼會喜歡上一個這麼笨的。算了自作孽不可活,你好自為之吧。”
     “薛醫生開個藥方吧。”我粘著椅子不動,“隻要讓他不想起前幾年那些破事,要我怎樣都行。”
     “你做出來的那些好事,我哪知道怎麼給你擦屁股?”他趕蒼蠅似的揮揮手。
     哈,無可救藥。
     我深知對那孩子而言,往日重現該有多疼。他幽怨的眼神,哭泣的表情,現在想起來,仍令我難受得坐如針氈——這種痛苦本不應該屬於他,他隻適合在陽光下奔跑,張開獨一無二的純粹的笑臉,如果能把這樣的表情還給他,做什麼,我都可以。
     我垂下頭,雙手插進頭發裏,苦苦思索。
     “楚儀,我隻是想看著他,看著他是不是過得好好的,有沒有受傷,有沒有被人欺負……我隻是想看著他……”我輕聲說,“為什麼一切不能真正重來一遍呢……是不是我又做錯了,其實應該放手,他忘了我,我也應該選擇痛痛快快忘了他……”
     曾經尋花問柳,傷透不知多少人的心,現在竟也學會為這樣淺薄的問題苦苦掙紮,我深知這是報應,世間萬物,一報還一報,向來公平。
     “也不是沒有辦法……”薛楚儀的聲音響了起來。
     隔了很久,他歎了口氣:“想這麼多幹嘛呢,死馬當作活馬醫,你幹脆什麼也別想,該怎樣就怎樣,說不定他因為現在的你改變以前的看法了呢?阿雲啊,不是我說你,這種事情,本來應該是你最拿手的,怎麼現在還得讓人教你……”
     我不知道。
     那孩子已經把我二十八年的思維全部打亂。
     我早已被他折騰地分不清東南西北,是非明晰。
    ===親媽舞有話要說===
    事實就是大灰狼一點也不想和好……沒辦法啊好無奈啊好折騰啊。
    收藏和票票毫不大意地來吧,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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