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悲劇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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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7月7日發生在中國北平的盧溝橋的盧溝橋事變,宣告了日本就此全麵進攻中國,從此人們便過上了整天提心吊膽的日子,1942年日軍開始侵略蘇北。
翠蘭的爸爸媽媽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當時的翠蘭也隻有3歲,由於日軍的侵略,翠蘭整天跟著爸爸媽媽東躲西藏的,生活居無定所。一天她們逃到了一個叫桃村的村莊裏,這個村莊看樣子還沒有被日軍侵略過,她們便決定留下落腳。爸爸找了個沒人要的瓜棚修補了一下就住下了,本以為能過幾天安生的日子,誰知人算不如天算。
這天中午翠蘭的媽媽正在做午飯,小翠蘭在媽媽的身邊玩泥巴,翠蘭聞到從鍋裏傳來的香味,就抬起頭問媽媽,
翠蘭:媽媽,你做的是什麼飯啊,好香啊!
媽媽:棒子麵粥,餓了吧翠蘭,馬上就好了,等你爸爸挖野菜回來了我們就開飯。
翠蘭:嗯。
隻見這時翠蘭的爸爸慌慌張張的從外麵跑了進來,翠蘭的媽媽看到丈夫回來了就說:正說呢,等你回來了就吃飯,還真是“好吃人腿長”哈!
翠蘭的爸一臉嚴肅的說:別開玩笑了,還吃啥飯啊,他娘的小日本又打過來了,趕緊逃吧!唉!你說說什麼命!
說話間傳來一聲巨響,緊接著就是槍聲四起,日軍和我軍已經打起來了,於是夫妻兩也顧不上什麼了,抱起翠蘭就跑,子彈在耳邊嗖嗖的直飛,可怕極了,隨時都有可能打中每個人。
她們跑到了田裏,田裏有很多墳圈子,於是夫妻倆就帶著小翠蘭躲到了墳圈子後麵,她們靜靜的趴在地上連大氣都不敢出,隻聽到子彈在頭上呼嘯而過和子彈打在墳圈子上的聲音,就這樣也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安靜了下來,爸爸壯起膽子爬了起來看了看,沒有發現日本人,看來是日本人吃了敗戰,於是就喊翠蘭起來準備回家去。
她們起來後發現墳圈子周圍全是子彈殼,回家的時候爸爸撿了一些子彈殼說是給翠蘭當玩具。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大約有兩年左右才算安定了下來,在這兩年裏翠蘭的媽媽又生了兩個女兒,這讓本就窮困的家庭顯得更加的拘謹。
翠蘭的父母實在是無力撫養三個孩子,都留在家裏可能會被餓死,於是就商量著想把翠蘭給一個過的還可以的人家當童養媳,她們就托人出去打聽,看看有沒有人家能收留翠蘭。
這天托的人回話了,說是十裏地外的一戶人家有這個意向,於是翠蘭的爸爸就把決定第二天一早就把翠蘭送過去。
晚上睡覺的時候,媽媽緊緊地把翠蘭摟在懷裏,眼淚不停地往下流,爸爸也坐在床邊哀聲歎氣的,小翠蘭什麼也不知道,甜甜的睡了一個好覺!
到了早上,翠蘭的媽媽把平日裏舍不得吃的雞蛋給翠蘭煮了兩個,又給翠蘭紮了漂亮的小辮,對翠蘭說:翠蘭,你爸爸今天要帶你去一戶好人家,在那個人家的家裏能吃飽飯,媽媽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才把你給人家的,總得謀一條生路啊!
翠蘭:媽媽,我不去,我不餓,我要和爸爸媽媽在一起!(大哭~~)
翠蘭媽:孩子,我也舍不得你啊,可是實在是沒辦法了啊!(哭)
翠蘭爸:(快受不了)別說了,走吧!抱起翠蘭頭也不回的走了!
翠蘭媽:孩子!我可憐的孩子!(大哭)
翠蘭的爸爸把翠蘭帶到了那戶人家,對那戶人家說:孩子我給你們送來了,還麻煩你們多多照顧,有什麼不到的地方多多包涵。
那戶人家:(陰陽怪氣的說)知道啦,知道啦,你回去吧!
翠蘭爸:(狠了狠心,丟下翠蘭轉身走了)一轉身,眼淚就流了下來!
翠蘭:爸爸,爸爸,爸爸……。。(大哭)
從此翠蘭的噩夢開始了!
那戶人家在做飯的鍋邊給翠蘭在地上用稻草鋪了一張床,每天天不亮就把她喊起來去揀牛糞,稍有不順就拳打腳踢,僅僅六歲的孩子每天都幹活到深夜,像個奴隸一樣,每天晚上睡覺的時候,小翠蘭就會想爸爸媽媽,邊想邊哭,哭著哭著就睡著了,就這樣一個月過去了,小翠蘭被折磨的筋疲力盡,她實在受不了了,這天夜裏她趁這家大人不注意偷偷的跑了出去。
她憑著自己依稀的記憶,往家的方向跑去,她拚命的跑啊跑啊,生怕那家人發現她逃跑了來追她再把她給帶回去,一路上沒有一個人,隻有月亮和她做伴,她不敢在大路上走,就從田裏走,當時正值秋天,田裏的秸稈長的很高了,她的個子還沒有秸稈高,就這樣她一個小孩子在荒無人煙的田裏拚命的跑著,天空中還不時的傳來不知是什麼鳥的叫聲,讓這漆黑的夜更添了幾分恐怖。翠蘭也顧不了這麼多了,她就一心的想著能快點回到家,能快點見到朝思暮想的爸爸媽媽。
她跑出了玉米地,到了幹渠邊(由於夏季雨水較多,農民挖的溝用來排田裏的水,以免雨水淹壞了田裏的莊稼),幹渠裏的水到小翠蘭腰那裏那麼深,雖說是秋天,可到了夜裏幹渠裏的水還是冰冷的刺骨,小翠蘭就這樣忍著寒冷硬生生的從水中趟了過去,凍得她直打寒顫。
跑累了就走一會,有點力氣了就再跑,整整跑了一夜,在早上天剛蒙蒙亮的的時候,終於看到了自己家的房子。
真是老天有眼!翠蘭竟然找到了家!
可是到家了,翠蘭卻猶豫了起來,她不敢回家,她怕爸爸媽媽知道她偷著跑回來而打她,可她太想回家了,跑了一夜了又累又餓,於是就在家後麵站著,正巧這時翠蘭的媽媽到屋後的茅房裏方便,一眼便看到了翠蘭!
翠蘭媽:天啊!蘭啊!你咋回來了呀!你啥時候回來的啊!你是怎麼回來的啊!這到底是怎麼了?出了什麼事了嗎?我的蘭啊,你這渾身怎麼濕淋淋的啊?(大哭)
翠蘭:媽!我是自己偷著跑回來的,跑了一夜才到家,媽,你不要再把我送給人家了,我一定聽話,我會幹活不會讓您操心的。
翠蘭媽:(一把把翠蘭摟在懷裏)什麼?!自己跑回來的!我的蘭啊!是媽對不起你,媽不該把你送給人家,走!咱回家!媽再也不把你送給人家了,就算餓死,咱們也得死在一起!(娘倆邊哭邊往家走去)
就這樣翠蘭終於回到了自己的家,翠蘭每天幫著媽媽去挖野菜,去撿糞,還幫著媽媽照顧妹妹們,日子過的雖說清苦,但一家人能在一起就知足了!
由於農村重男輕女的思想比較嚴重,翠蘭媽媽沒有生男孩,翠蘭爸爸就決定把翠蘭叔叔家的一個男孩過繼過來好給他們家延續香火,這下翠蘭又多了個照顧弟弟的任務,由於男孩子比較調皮,翠蘭可沒少吃苦,弟弟總會捉弄她,自己的飯不夠吃就搶翠蘭的,做錯了事就誣陷翠蘭說是翠蘭幹的。
一天她們一起去田裏挖野菜,誰知刮起了龍卷風,風刮的不算太大,但由於弟弟比較小,體重比較輕,就被風卷到了空中,翠蘭追著弟弟就跑,可是風速很快,翠蘭根本追不上,弟弟不知道被風吹到哪裏去了,翠蘭邊跑邊喊弟弟的名字,找了整整一下午,最後終於在河堆下找到了弟弟,還好弟弟沒有大礙,弟弟看到翠蘭立刻哭著撲了上去(可能是嚇壞了),緊緊地抱住了翠蘭,這件事以後,弟弟對翠蘭的態度轉變了許多。
1952年的夏天,翠蘭媽又有了身孕,一家人都很高興。
翠蘭爸對翠蘭媽說:媳婦,這回應該是個小子吧?!
翠蘭媽:誰知道呢,希望是吧!(滿懷希望的)
翠蘭爸:你好好在家呆著,別幹重活啊!東村老張頭家的房頂有點漏了,讓我去幫幫忙修一修,中午就不回來吃飯了。
翠蘭媽:哦,知道了,你幹活的時候加點小心啊!
翠蘭爸:嗯。(轉身從家中走了出去)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人要是該他倒黴的時候,真是喝涼水都會塞牙!
他們誰也沒有想到這竟是他們最後一次對話!翠蘭爸走後剛一個鍾頭左右,就有個人慌慌張張的跑到翠蘭家。
來人喊道:翠蘭媽!翠蘭媽!不好了!不好了!你快去看看去吧!你家翠蘭她爸在老張家修房子的時候一不小心從屋頂上摔了下來,當時就沒氣了…………(這之後說的是什麼,翠蘭媽一句也沒聽著,隻聽腦袋嗡的一聲,就暈了過去),這年翠蘭13歲。
媽媽由於受了這麼嚴重的打擊,病倒在了床上,家裏家外就全靠翠蘭一個人照顧著,還好弟弟妹妹們也都懂事了,不需要翠蘭多費心,磕磕絆絆的也終於給熬了過來。
來年的三月份,翠蘭媽生了,這回還是個女兒。翠蘭媽抱著剛剛出生的女兒,不禁哭了起來,邊哭邊說:你個死老頭子,一輩子都想要個兒子,可我的肚子她不爭氣啊!我對不起你啊!
翠蘭:媽!你哭啥啊,女孩怎麼了,女孩照樣能養活你,不比男孩差!再說了,你看看我的這個小妹妹長得多漂亮啊,以後長大了啊,一定是個大美人!(翠蘭看著小妹妹,不自覺的嘴角揚起了微笑)
翠蘭媽:啥大美人啊,你那死鬼老爸都長的那麼“磕磣”,她能好看到哪去啊!你這孩子,就知道逗我開心!(破涕為笑)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了,轉眼間翠蘭已經十七歲了,弟弟妹妹們也都大了,也都能幹活了,翠蘭媽就尋思著給翠蘭找個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