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你，哪怕你隻是在利用我。”
    這時候我有些佩服起趙玉雅了，不僅是為了她的大膽示愛，也為了這句話。如今的哥哥看起來溫和了許多可到底還是那個性子冷漠到有些殘忍的男人。隻見他連眉頭都沒動一下，茶色的眼眸略有些朦朧似染著陽光的暖意，看著這個一手扯住他袖子，惶急卻異常堅定的女子。
    “可是我不喜歡你，如今便是連利用也沒有理由了。”他的唇畔露出涼薄的笑容來，而語氣卻甜的發膩，就像是小時候哄我睡覺時的溫柔。
    我輕笑起來，看著趙玉雅臉上急速退去血色而變得慘白的臉色。一個不愛你的男人若是連利用你的理由的理由都沒了的話，那還怎麼去留住他呢？我有些好奇趙玉雅會怎麼回答，而這時我竟覺得她其實也並不是那麼的惹人討厭了。
    “真是不知羞恥！”娘親蹙起眉頭，眼中滿是厭惡，她的額間豔紅的繪花豔的妖而冷，如同她長長的塗了三層鳳仙花汁的指甲一樣。
    我輕輕捏了下娘親搭在我手背上的手，眉眼宛然的看著她：“娘親如今倒是如同這些凡人一樣將禮義廉恥掛在嘴邊，我還記得小時候娘親最是不屑這些的。”
    “你這是在諷刺我？”
    “安安怎麼敢呢，隻是覺得這樣的娘親更像一個女人了。”年幼的記憶中總是隨性而為的娘親更多時候給我的感覺像是她隨時都會扔下這個家，扔下我飛升而去一般。哪怕她美麗而無所不能，哪怕在旁人的口中我的娘親是多麼的厲害，可是卻遠不如如今她來的像一個女人，一個母親。
    我忽然想起以前父親總是喜歡說他們年輕時候的事情，尤其是那時候是娘親自薦枕席的事情。這件事想來在父親這並不短暫也未至盡頭的人生中也算得上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得意事。
    我的娘親並非父親原配，是在哥哥的娘親死去之後才娶進門的繼室。然而沒有英雄救美的佳話，也不是什麼青梅竹馬，一見鍾情的戲碼。甚至到了如今父親也不知道為什麼那時候那個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會在大街上攔住他說要他帶她走，哪怕隻是個妾室。
    現在聽來這樣的事情依舊膽大的讓人麵紅耳熱，比起隻是當眾表白的趙玉雅，娘親那時候的行為才算得上是膽大妄為。
    想是明白我在想什麼，娘親微微一笑，豔紅的嘴唇輕輕一勾露出整齊潔白的貝齒來，她在我的手背上拍了拍，歎道：“到底還是不一樣的。”
    有些人哭起來就像是染著春雨的梨花美的不可思議，趙玉雅一手拉著哥哥的袖子，另一手輕握成拳置於胸口，她的眼淚就像是天明時分的露水晶瑩剔透，掛在花瓣上閃著源自日光的絢麗。
    微垂下的眼眸，掛在纖長濃密的眼睫上的晶瑩淚珠，微側的蒼白臉龐，顫抖的粉嫩飽滿的嘴唇。美麗的女人，尤其是懂得利用眼淚的美麗女人哭起來就像一幅畫一樣的動人。
    “我隻是想留在你身邊，不，哪怕不能留在你身邊，隻要能看著你，能喜歡你就夠了。這樣……也不行嗎？”
    我不得不說這婉轉而滿是委屈的話語確實動人，任誰聽了也會將百煉鋼化成繞指柔。然而奈何郎心似鐵。
    哥哥輕輕籲了一口氣，將扯住他袖子的手指慢慢的一根一根的掰開。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