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記憶刪除成功了呢！”
    “是啊……”人們欣喜而又激動的聲音充斥著這冰冷的實驗室。緩緩的睜開眼，一個隨處可見實驗儀器的房間出現在零的麵前。這裏是哪？
    一頭淡棕色的直發，一直到大腿。長長的睫毛，秀氣的鼻子，飽滿的小嘴。左臂白皙的皮膚上，紅色的數字是那麼明顯。現在安睡的她，就像一個天使一樣，純潔、美麗。可是零卻越看越不對勁。怎麼和自己長得一樣呢？隻要忽略掉年齡差距，這完全就是一個人啊，望著她左臂上的數字……001……
    過了一會兒，一個身穿工作服的金發美女走了過來，衝著零微笑道：“恭喜你醒過來，你是undefined（未定義）——000。有什麼不適嗎？”倒沒有什麼不適，隻是……指了指那個少女。
    “嗯？哦，她是你的仿製……額，不是，她是你的姐姐哦，不過她現在還沒睡醒，就先不要打擾她了，好嗎？”
    “嗯……”
    那天之後，零來到了一個白色的房間，那裏有一個床，還有與之相伴的一個櫃子，其他什麼都沒有。但是，些許的采光讓這房間最起碼不再像那個實驗室一樣冰冷。之後的幾天裏，那女人不時為零送來鮮花、故事書什麼的。而零卻不明白她這麼做的意義是什麼。
    終於，有一天……門忽然被推開，依舊是她。她依舊衝零微笑著說：“零，這幾天挺好的吧。”零乖巧的點了點頭。她又說道：“來和我去個地方吧。”說著，拉起零，向外走去。
    她領著零來到了一個陰暗的房間，周圍還有幾個身穿白衣的人。零按照他們說的，用他們給零的小刀，幾個呼吸間，刺進了眼前零年紀相仿的人胸口中，幾滴血濺到了臉上。零依舊麵無表情，可他們有的人卻似是驚恐的捂住了眼睛，零無辜的看著他們，不明白他們為什麼會害怕。那個帶頭的人好像是很滿意，衝零點了點頭。零望向了那個金發女人，她衝零微笑著，可是似乎還有這一絲不明的情緒。
    這個訓練是擬真的，本人的感覺是最真實的感覺，而別人則是看零在對著一群木牌刺來刺去，但偶爾有幾個真的人混在其中……後來的幾日裏，每天都在重複著，這樣所謂的訓練。可是，這樣的日子沒有持續多久……
    今天，她和往常一樣，來到這個陰暗的地方。“零，你如果害怕的話……我幫你逃出去，好不好？”金發女人有些顫抖的聲音傳來，害怕？不懂，所以理所當然的搖了搖頭。她便走開了，臨走時還看了零一眼。裏麵有著看不清的情緒。
    訓練開始了，今天的目標和往常一樣，殺死眼前的所有人。在最後，隻剩下一個人了，溫熱的鮮血染紅了零白色的裙子，臉上也有不小心濺上的幾滴，正當零準備進攻的時候，他忽然帶著悲憫的語氣，說話了：“可憐的孩子，你也……沒有‘心’了麼……”他的話令她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這人是炮灰……）抬頭看著他，說道：“‘心’是……什麼？”
    但他還沒回答，一顆子彈穿透了零的胸膛，零單膝跪地，輕輕的捂住了傷口。望向開槍的人，是她……無辜的眼神一直盯著她，希望她能給一個合理的解釋。她卻驚恐的望著零，顫抖著說：“你這個……惡魔！！”
    視線越來越模糊，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後倒去，最後一刻，從旁邊的冰晶上看到了自己的眼睛，竟是紫色的眼睛……
    這突發的異況立刻引來了很多人，很多人都向她跑來，人們熙攘著……可惜，零已經看不到了……
    當零的意識清醒的時候，發現身體動不了，胸口的傷口完全沒有處理過的跡象……整個人似乎在一個黑漆漆的長盒子裏。忽然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都是我不好……但是你們為什麼為什麼不救她？”
    “心髒已經發生嚴重的損傷，就算修複，也不能再去戰鬥，更不要說去暗殺別人。所以說隻能當做廢物處理掉。有用就留著，無用便扔掉。這條宗旨你也知道的。”不知是誰，平靜的吐露出了這個殘忍而又真實的事實。
    “可，那孩子……”說道後麵，怎麼聽，怎麼像故意說給零聽的。一旁的人又說：“她應該知足了，還有一個棺木陪著她呢，要不是因為她的能力強，她連一副棺木都沒有呢。”
    不一會兒，感到這個黑漆漆的盒子開始移動。搖搖晃晃的不知多久。終於把盒子放到了地上。“嗒，嗒，嗒。”腳步聲越來越小，人應該也走光了吧……
    奇跡沒有發生，情況卻進一步惡化。自己的每一處傷口都像在撒鹽一樣痛。這……就是所謂的病毒？這麼痛……不如就這樣死了算了，反正誰也不會在意……
    “你不能死。哪怕所有人都死了，你也不能死！”一個慈愛的女聲傳來，好像母親一樣……
    “可這樣活著，有什麼意義啊……就算回到了那裏，也隻是訓練、訓練再訓練，而最後，則是為了他們進行各種暗殺任務罷了……這麼痛苦的活著，不如安詳的死去……”話沒說完，那聲音又傳來。
    “不要死……你死了，會有人心痛的……”
    “心痛……我……怎麼會呢。怎麼會有人為我心痛呢……”嘴角扯出一抹不自然的微笑。
    “求求你了……活下去吧……”真摯又帶著點點的悲傷……
    “你……不過，能把你的名字告訴我嗎？”
    “我是凝雅冰。以後，實在是堅持不下去的話。你就呼喚我的名字，我每時每刻都在守護著你……”聲音漸漸變小，直至聽不到……
    半晌……
    “唉……不在了麼……”
    忍著痛，推開棺木，零站了起來。看著陌生的周圍，沒有一個人的身影，他們都走了……
    起來之後，踏出棺木，突來的強光讓她的眼睛不太適應。怎麼周圍的小動物見到我就跑？我又不是凶神惡煞，怎麼它們和逃命一樣，看見我就跑……
    還未來得及細細研究，便被一束激光樣的東西射穿了身體。零倒下了，那人慢慢向她走來。可是零卻感覺的到，身體在快速的修複。那人開口了：“真是怪物，切，長得這麼惡心。”
    我，惡心？怪物？從周圍的水坑看到了自己的樣貌，髒亂的長發，長劉海在臉前散開，左眼是若隱若現的血紅色眸，而眸中間是惡魔一般細長的黑色瞳仁。還有那幹皺蒼白的皮膚。這樣一張臉，任誰看了都會害怕。
    這是我……這時才發現，這手已經不能稱之為手了，說是爪子也不足為過。黑色尖銳的指甲，還有皺皺巴巴的皮膚……
    “哼，醜陋又肮髒的怪物！”
    零沒有說話，隻是淡淡的向他那邊一瞥。磕磕絆絆的向森林裏慢慢走去。
    無辜的人……還是不殺了……
    隻剩下那個人呆愣的站在那裏。明明隻是個孩子，而且隻是一眼而已，怎麼會如此的孤寂……
    卻不知這一切全都看在一人的眼裏……那人皺了皺眉，似乎對她的反應不滿意，隨後歎了口氣說：“原來沒有了情魄，也不會很恨了麼？看來應該再換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