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相識相知 第三十三節 離別的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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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渺小在公司照料來事的玉鐲後,公司的其他女孩對渺小的語氣也親切了許多,可能在每個女人心裏,對於會照顧女人的男人雖然稱不上喜歡,但也絕不會討厭,特別是李美豔變化最大,見到渺小會主動打招呼,渺小到也沒在意,和李美豔適當的說上兩句而已,渺小明白一點,有女朋友的男人最好不要再有她想,一是心累,二是覺得感情是經不住誘惑的,還是遠離些的好。
每天如一的陪在玉鐲身邊,變換著新奇的點子逗她開心,不知道為什麼,隻要和玉鐲在一起,渺小總希望時間能停住,永遠停在開心的這一刻。可惜無情的時間似流水般匆匆的消逝,新年的鍾聲將在一個禮拜後敲響。
今晚是渺小和玉鐲在寢室裏共度的最後一夜,明天,玉鐲將會踏上回家的火車離開沈陽。此時的兩人靜靜的坐在寢室的床上,誰也沒說話,一想到明天要分別,心裏都有著同樣的不舍和難過,沉悶的氣氛壓的人喘不過氣,渺小想這樣也不是辦法,於是盡量讓語氣平靜的先開口說:“呼……老婆,明天你就要回家了,我把東西都幫你收拾好了……”
玉鐲沉著臉,商量的問:“要不,明天你也和我回去好不?”
渺小心裏多麼想肯定的回答好的,可惜他不能,他明白自己現在什麼都沒有,此時去見玉鐲的父母隻有死路一條,雖然心裏很不甘心,也不願意承認,不過事實勝於雄辯,現在一沒錢,二沒實力,心裏無聲的歎著氣,但語氣依然平和的說:“玉鐲啊,說真的,我也想陪你回去,可是現在回去,你父母不會答應你和我在一起的,懂麼?”
玉鐲垂下頭,咬著嘴唇,聲音顫抖的說:“我們可以試試啊,或許他們會接受你的。”語氣中還抱著一絲希望。
渺小心裏真的在呐喊:答應她,去試試看,或許有機會呢?但是同時另一個聲音告訴自己:一旦失敗了,就是無底深淵,你要想清楚。心裏矛盾的掙紮著,最後理智還是占了上風,聲音有一絲顫抖的說:“我去你家沒關係,對我來說見你父母我不怕,可是這種事情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你父母肯定會問你關於我的事情,你怎麼回答呢?他們問你我幹什麼的?你可以挑一個我以前幹過的工作應付一下;他們要問你我有錢沒?你也可以推脫一下說我很努力,可是有一點很難過你父母的關,就是我的家庭,要是你的爸媽知道我有個殘暴的父親,他們會怕隨根兒的,他們隻會想父親這樣,兒子也好不到哪去的,你父母不了解我,不知道我對你這麼好,也不知道我從不動手打女人,唉,去了就真的沒機會了。”
玉鐲眼睛含著淚花,委屈的說:“你、你知道麼?我回去爸媽肯定催著給我找對象,我也不小了,我可以等你,可是他們著急啊。”
聽到這,渺小摘下眼睛,用手搓著臉,煩躁的思考著這個頭疼的問題,雖然有句話叫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可該死的是自己偏做不到這點,渺小心裏隻會為別人著想,於是歎口氣說:“如果……你父母給你介紹對象,你就去看看吧,也許能碰上比我優秀的……”
玉鐲心中一顫,眼淚嘩的落下來,說:“你不要我了?嗚嗚……”
渺小心裏像擰了麻繩一樣,拿著紙巾擦著玉鐲的眼淚說:“哎呀,我不是不要你,你看你還哭了。哎呀,我…我是為你好,要是…要是你爸媽真給你介紹個好的……你、你就去看看唄,隻讓你看看,又沒讓你嫁。”
玉鐲哭的更傷心了,抗拒的說:“我不要去,我不要去……嗚嗚嗚……”
渺小看著這個心疼啊,安慰著說:“好好好,不去,不去,乖,不哭啊,乖……”邊說著邊擦著滿臉淚珠的玉鐲。
玉鐲嗚嗚的哭訴著:“我……我不回去了,在這陪你,好不好……”
渺小心裏當然希望玉鐲留下,可是渺小也知道這樣的話自己永遠說不出口,邊擦著眼淚邊說:“傻瓜,不回去怎麼行,大過年的,你不回去,父母肯定要怪罪的。”
“那、那你還不是一樣不回家麼?”玉鐲強詞奪理的說。
“唉,不要拿我和你比,我和你不一樣!”渺小皺著眉頭為難的回答。
“怎麼不一樣呢?你也有家。”玉鐲單細胞的腦袋裏,思考問題永遠這麼簡單,依然任性的找著理由。
“‘家’?嗬嗬”渺小苦笑著說:“家?那算是家麼?神經質的父親,好的時候是慈父,變臉的時候是修羅……回家就是場噩夢,我記得我出來太久了,終於忍不住對‘家’的思念,回去看看父親,那個已經蒼老、滿臉皺紋的父親,我以為這麼多年沒回去,他會正常些,可是呢?嗬嗬(苦笑),大年三神兒給爺爺上墳,路上不明緣由的自己罵起來,我看苗頭不對,商量著說‘你別生氣了,你要看我不順眼,那我回家好不?’他可到好,發瘋似的用帶水泥塊的鐵條砸向我,我連忙用手擋下,瞬間手背就黑了,我甚至連疼都沒感覺到,手就沒知覺了,你說我這年還過不過?嗬嗬(苦笑),我不知道我命為什麼這麼苦,為什麼攤上這樣的家庭,為什麼?這是為什麼?”渺小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滑落在衣服上,心裏可以用絕望來形容,童年活在陰影下也就罷了,出來了本以為能夠逃脫陰霾的束縛,可沒想到那如鬼魅一樣跟隨的噩夢一直纏著自己,換做別人斷了感情就是,可這是自己的父親啊,身體裏流著他的血,那是永遠割舍不了的親情,而對於喜怒無常的父親,自己又那麼無能為力,那種噩夢般的煎熬,即思念又痛恨的感覺,是沒經曆過的人無法想象的到的。
玉鐲心疼渺小,伸手擦著男人的眼淚說:“別哭了,都過去了……”殊不知自己也淚眼汪汪。
渺小搖搖頭,心裏在問:能過去麼?如果能過去就不會痛苦了。嘴上卻沒有說,答道:“我沒事,沒關係,都過去了……”說著把玉鐲摟在懷裏,撫摸著她的頭說:“傻瓜,乖乖的回家,把買的禮物送給爸媽,他們肯定會高興的,其他的不要多想,沒事的,過完年你再回來,到時候我會安排好一切的。”
玉鐲聽到渺小這麼說,緩緩的點了點頭,無力的說:“嗯,我過完十五就回來,想我的時候,我們可以網上聊。”
渺小淡淡的笑著安慰說:“是啊,到時候我們網上聊,好了,別鬧心了,又不是見不到了,乖……對了,明天你就要走了,晚上的時光也不能浪費啊。”
玉鐲聽到這,抬起頭似乎想到渺小下麵會做什麼,男人溫柔的親著玉鐲的嘴,與平時不同的是,這次溫柔的情吻中夾雜著一絲不舍和留戀,玉鐲環著男人欣然的接受著愛撫,感受著最後時光的親昵和溫存,緊緊的擁在一起激情的纏綿著,兩人都想在離別時留下深深的愛意,結果一不小心興奮過頭了,老式的木床經不住兩人的這頓折騰,隻聽嘭的一聲……床塌了!瞬間的自由落體把還連在一起的男女驚的停止了動作,想到床塌的原因很默契的一起笑了,玉鐲羞澀的問:“老公,怎麼辦?”
渺小嘿嘿一樂說:“什麼怎麼辦,一會兒再說,先把我們的‘事’解決了……”接著臥室裏傳來女人嬌羞的驚呼……
半個小時後,渺小在屋子裏好不容易找到把螺絲刀,把床抬起來,開始做著維修工作,玉鐲從廁所回來,身上裹著被子問:“能修好麼?”
渺小想也沒想的說:“沒問題,就是脫叩了而已,一會兒就好了。”
玉鐲好奇的問著:“用不用我幫你啊?”
渺小邊扭著螺絲邊說:“你就老實呆著就行,把被子裹好了,小心掉下來走光。”都到這份兒上了,渺小也不忘記調侃一下,壞壞的笑著,回頭盯著被子裏漏出的玉腿,眼睛邪惡的向上移動著。
玉鐲羞澀的趕忙緊了緊被子,蔥一般的手指推了一下渺小腦門,說:“不許歪想,老實幹活!”
渺小裝著呆呆的樣子點了點頭,認真的修起破床,不一會兒的功夫,床修好了。
玉鐲有點顧慮的問:“這床還能睡人麼?”
渺小得意的說:“嘿嘿,您老就放心吧,就算再來十次八次的顫動都不會再掉了,要不……我們再試試?嘎嘎”
玉鐲臉紅撲撲的、咬了咬嘴唇說:“你壞死了……不要了嘛,明天還要坐車,今晚也累了,睡覺吧。”
渺小攤開手,裝著無所謂的樣子,說:“那好吧,領導發話了,小的遵命,嘿嘿。”
玉鐲輕輕掐了一下渺小,喃喃的說:“占了便宜還賣乖”邊說邊小心的在床上躺下了。
渺小一根食指在玉鐲的麵前擺了擺,說:“NO,NO,NO,錯也,錯也,把別的女人弄上床那是占便宜,自己的女人這叫愛!”
玉鐲知道論調侃的本事自己肯定沒渺小厲害,也不和渺小抬杠,淡淡的說:“老公,明天你送我去火車站麼?”
渺小躺在她身邊,鄭重的說:“當然了,我肯定要送你到火車站嘍!你放心,等你回來的時候,我會去接你的。”
玉鐲側躺著高興的說:“真的啊?好的,那我回來的時候你一定要來接我哦!要不我就不回來了!”
渺小撫摸著玉鐲的臉頰,肯定的回答著:“你放心吧,到時候我肯定會去接你的,我要親自把你送上車,再原封不動的把你接回來。”說著在她的額頭上輕輕的吻了一下。
玉鐲滿意的眨嘛眨嘛昏昏欲睡的眼睛說:“嗯,我們拉鉤。”
“嗯,拉鉤,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兩人默契的約定好,聊了幾句後才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兩人一起去吃的早點。此時離火車發車還有足夠的時間,兩人很默契的誰也不提去哪,手挽手肩並肩的在人行道上邊走邊聊著,渺小想抓住這短暫的幾小時,陪在玉鐲身邊逗她開心,而玉鐲想在這短暫的幾個小時,有渺小陪著哄自己開心。
兩人看似相同的都是陪,但想法卻有截然不同的差異。渺小會先主觀的想陪玉鐲讓她先開心,這和渺小的一貫無私奉獻的做法相統一,先想到的是對方。玉鐲則比較自私的現實一些,主觀上會先以自己為主,希望渺小陪在身邊,自己不會寂寞。
當然,兩人對於內心中這點微妙的差異自然不會察覺,但就是這看似不起眼的差異,將會使兩人未來愛情的天枰失去平衡,無私奉獻和先求回報這兩種截然不同的心態所換來的愛情,就好像壓在岩石下畸形的種子,為了能看到陽光和未來,即使偏離方向也執著的生長,渺小和玉鐲的愛情也是一樣的道理,想功德圓滿,其中一人必須妥協,放棄自己的想法去適應對方的要求,會有怎樣的結果,就看兩人今後的路如何去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