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人才市場出來，渺小隨便吃了點包子填填肚子，坐著公交一路沒停，來到第一家麵試的公司，這裏一座20層的寫字樓上的刻著四個大字“彙金大廈”。一瞧這名就知道樓裏都是些守財主，進了大廳往裏走，隻見電梯口站滿了人，可能都是趕著麵試，渺小在等了兩班電梯後才爬上去。
    18樓，和那個什麼地獄接近。走出電梯，順著牆上的指引，轉過兩個彎，看到一個牌子“聚合藥業有限公司”渺小心道：就這了。門開著，進去是一個小走廊，有一排塑料凳子，幾個麵試的人正等在門口，公司裝修的很簡單，分割出5個房間：總經理室、財務室、演講廳、廁所、第五個沒掛牌子。渺小心想就缺人事，那這個牌子估計就是人事的房間吧。
    來到沒掛牌的房間，門口坐著幾個等著麵試的人，渺小領了張紙條，上麵寫著：“38號”渺小皺著眉頭搖頭苦笑，無耐的想：我靠，不用這麼給力，讓哥抽到了這麼“吉利”的數字。。
    隨便找個地方坐了下來，偷瞄了一下旁邊的女孩，她正埋著頭很認真的看著自己的簡曆。渺小挑著眉毛看著她納悶的想：這位，難道是想從簡曆中看出錢來？隨口問到：“嗨，你也是來麵試的？”
    “恩，是呀。”女孩抬起頭微笑著回答。
    “聽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吧？”渺小問。
    “啊，我是臨海的。”女孩回答著，隨手把簡曆收了起來，估計是不想被陌生人看到。
    “哦。祝你麵試成功”渺小說完也沒再問，低下頭靜靜的等著麵試。
    當表的指針旋轉半周後，輪到旁邊的女孩進去麵試，不出十分鍾，女孩走了出來，從她臉上揚抑的笑容，可以看出這次複試的結果她很滿意。
    渺小好奇的問：“成功了？”
    “恩，成功了！讓我等著，說下午1點可以直接參加公司培訓。”女孩輕鬆的笑了笑
    “嗬嗬~~恭喜！考官嚴麼？”還沒等她回答，就聽門裏有人轟隆一嗓子，大喊道：“三八號！！三八號！!”這突然的一吼嚇的渺小差點摔地上，心裏罵著：我靠你個老母！喊這麼大聲，嚇我一跳。這人以前是賣包子的啊？？？
    渺小綠著臉趕忙起身走了進去，屋子的陳設依然簡單，除了白牆和書桌就沒它物了。一位30多歲的中年人坐在椅子上，中分頭，帶著高倍度的近視鏡，抬頭瞄了一眼說：“坐吧”……
    三分鍾過後，渺小從屋子裏退了出來，回到自己的椅子上，沉思的坐下，雖然麵試合格了，但是心裏隱隱的覺得不對勁：這個長著老鼠眼的經理，麵試我的過程實在太簡單了，我甚至還沒有熱身，就宣布我合格。接著開始回憶考官得話：“嗯，你不錯，很有經驗，雖然對藥業不了解。不過沒關係，我們公司有很給力的培訓，以我的眼光，你會很快學會的”考官接著講了一下公司：“公司是國有企業，雖然我們是分公司，但是我們的背景非常深，工資待遇很好，隻要你努力，肯定沒問題的。”俗話說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老在河裏走，旱鴨子也學得會遊泳。渺小眯著眼睛，心想：這個大瓣蒜噴的天花亂綴，嗬嗬，看我長的清秀以為我是剛大學畢業的學生？幾句話就以為能哄住我，開玩笑，爺我也是出來6年了，這裏一定不簡單。渺小在心裏盤算著，這時旁邊的那個女孩見渺小出來後就一直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想啥，好奇的問道：“怎麼？沒過關麼？”
    “沒。過了……”渺小回答著，然後若有所思的問：“你覺得考官怎麼樣？”
    女孩沒加思索：“還好啊！”
    “哦……看你的相貌，我猜你剛畢業吧”渺小話鋒一轉，問
    “是啊，剛從學校出來，這是我第一次麵試”她害羞的回答著，語氣透著一絲天真。
    “嗬嗬，我想也是，對了，我還沒問你叫什麼呢？”
    “程姍姍，你呢？”程姍姍眨著眼睛問到。
    “渺小，別人都這麼叫我。”渺小撓著頭回答著
    女孩笑了，笑的很甜，本身長的就很清秀，這一笑更迷人了：“哈哈，渺小，你這名起得也夠渺小的了。”
    “哈哈”渺小尷尬的笑了笑，解釋說：“藐視於天下，傲視於群雄。我喜歡這個名字。在浩瀚的宇宙中，人類的存在，真的是微不足道，我看到自己的渺小，同時冷靜的旁觀於他人，洞察於細節，才會比別人考慮的更多，更細。”
    “呦，沒看出來啊，你還文縐縐的，你是文科班的吧？”程姍姍睜大眼睛好奇的看著渺小，那眼神仿佛在說：嗬嗬，這人真有意思，還以為自己是個什麼人物，不過，話倒是蠻深刻的，不懂。
    “我？出來社會太久了，都忘了我是什麼時候畢業的”渺小搖搖頭，回憶起過去的學校生活是那麼的遙遠和模糊。
    “真的假的？看你的樣子，也沒比我大多少”程姍姍挑著眉毛，深表懷疑的說。
    “是啊，看不出來吧，上天給我了清秀的臉”渺小冷笑著接著說“嗬嗬，這張臉確實是迷惑了很多人，他們會在第一時間覺得我是個剛畢業的大學生，沒什麼閱曆而輕視我，而我樂的自在，可以從側麵深深的觀察他們”
    “呦，真看不出來，你還挺深的嘛。”程姍姍撇撇嘴，顯的有些不屑。
    “嗬嗬，你剛畢業，不會懂的，永遠不要被外表迷惑，外表隻是張皮，真正的是內在。”
    “喏喏喏！說你胖你還拽上了，切”程姍姍擺擺手仿佛在驅趕蒼蠅。
    “……嗬嗬”渺小淡淡的一笑，不在深說，轉移了話題，開始聊起她得大學生活。
    聊天的時候，時間總是過的那麼快。人也漸漸的多了起來，雖然兩人在聊天。但渺小卻沒忘記觀察，等待的一個小時內，渺小注意到隻有零星的幾個人離開了，而離開的都是有眼角紋的（歲數比較大），也就是說閱曆深的離開了。
    剩下的很多人，看樣子歲數都不大。渺小心裏冷笑著：看樣子，老練的人都看出問題先走了。既然獵人下了套子，那我不看結果，豈不是很無趣？我到要看看這個公司，葫蘆裏賣得什麼藥！
    1點半，一位30多歲的男士，大耳垂，圓臉，兩腮微胖，遠看有些近似於彌勒佛，他叫了一下，讓麵試的人都進“演講廳”。渺小找了個位置，挨著那個叫程姍姍的女孩坐了下來。
    人很多，座無虛席，來的晚的隻好在後麵站著聽。那個30多歲的男士，咳嗽了一聲，說：“咳！咳！大家靜一靜、靜一靜！”轉過身在黑板上寫著三個字“王佛平”，指著說：“大家好，我叫王佛平！歡迎你們來到這裏聽我的培訓，我相信能坐在這裏的，都是經過嚴格挑選，百裏挑一的精英！能坐在這個演講廳裏，就是一種緣分，我們就是朋友！我相信，你們會愛上我們的公司！同時，公司也會在你努力下，給你豐厚的回報……”王佛平滔滔不絕的講著，講的那是驚天地，泣鬼神，聞著傷心，聽著也會流淚。在他抑揚頓挫巧妙的話語下，直把這些初出茅廬的年輕人聽的是熱血沸騰，摩拳擦掌！甚至我懷疑他一聲令下，這幫小地們上刀山、下油鍋、滾懸崖、搶銀行，也不會有任何怨言，奮不顧身的衝出去。
    渺小眯著眼睛，細細的聽著，心裏暗自冷笑：嗬嗬，原來如此，怪不得我有似曾聽過的感覺。他講的這些，是國學大師翟鴻燊講的課程，鸚鵡學舌學的倒是蠻像的，連抑揚頓挫的語氣都一模一樣。嗬嗬，他還挺有技巧，在翟鴻燊教授演說的教程之上，還融合了傳銷洗腦的精髓。這個人不簡單那！渺小冷笑著在心裏想，也許當時能這麼冷靜的聽他講課的人隻有我一個。
    王佛平在講台上昏天暗地的說服著，渺小仔細的聽著，並不是聽講師的洗腦課程，而是合計著哪天自己要是站在演講台上，他這種演講的手法和語氣，估計還能派得上用場。渺小猜當時也就隻有自己有這個閑心和遠見，在聽課的同時還模仿王佛平講話的風格。
    王佛平說了足足3個小時，讓渺小很佩服，心想：厲害，沒有一句重複的話，絲絲入扣，一步步深入，確實是場讓心靈震撼和鼓舞的演說！過程中連一口水都沒喝過，不簡單那！嗬嗬，這些套詞對那些剛畢業的學生來說，真是莫大的鼓舞啊！不過對我就不好使了。
    這並不是渺小自大，閱曆越深得人越會在別人說話時就篩選出其中的漏洞和不妥的地方。渺小也算是久經沙場的人，在王佛平說的過程中，聽出他對公司的背景含糊其辭，話中話的透漏了一些信息：這個公司是掛牌的，本地的市場還沒打開銷路，需要很多業務員在此地鋪路，業務的流程就是傳銷，說的雖然隱蔽，但決對不會錯，打著正規公司的牌子，做著非法的勾當。說白了，就是掛羊皮賣狗肉！
    正在王佛平演講的時候，進來一個人，一米七的個頭，穿著白色的西裝，偏分頭，錚亮的皮鞋，王講師一看這位進來，馬上話鋒一轉說到：“好，現在由我們公司首席銷售總監為大家接著講，鼓掌！！”
    嘩的一聲，滿堂皆掌，台上剛進來的男士，很謙遜的點了下頭，然後講起他對這個行業的經驗，至今都讓人難以忘懷，他環視下會場的聽眾，麵不改色的說：“歡迎大家來到‘聚合藥業’，我姓馮，大家叫我馮經理就好。我呢？以後是你們的直屬上司，有什麼問題可以問我，前麵王講師講的很好，我就不再重複了。我講一些實際的話題，你們是公司的新成員，有些人可能剛進入這個行業，對藥品行業不了解。作為公司未來的尖兵，奮戰在銷售的第一線，就必須了解這個圈子的規則。”
    馮經理頓了頓接著說：“舉個例子來說，當我要把一種新的藥品推銷給一家藥店。那麼我首先要做的就是收買營業員，把藥品中的提成先講清楚，比如某某藥品，3塊8出工廠，到我們手裏是5塊4，我們給營業員的提成大概是4~~5塊，隻有這樣，營業員才會在有病人求藥時，主推我們的藥。再舉個例子，當我想把我們的藥推銷給醫院，那麼我要做的就不那麼簡單了，院長最少是10萬RMB的進場費，副院長5萬，主治醫生3萬，非主治醫生也不能不給，1萬，這就是行裏的規矩，任何人都不能落下，落下一個你的藥就別想進去，而且還要給開藥方的醫生多一點錢，那樣他們才能在病人的藥品單上把我們的藥第一時間推給病人。當然，像這種大的銷售項目，你們沒門路是很難涉足的，不過如果哪個人有門路，公司肯定會全力支持，我們就有的是辦法”說著，馮經理歎了口氣：“唉！說真的，如果把我所知道的（賄賂）事情說出去，這個城市估計會出四五個大案，所以你們心裏清楚就好了，不要講出去。”
    王講師皺著眉毛，一聽這總監把實話說出來了，忙鼓掌打圓場：“好，我們的總監講的不錯，那麼我來接著總監繼續說，謝謝總監”
    馮經理聽到這，也感覺自己語失，忙說：“也好，我正好有事先行一步，接著由王講師繼續給你們培訓。”假意的看了看表，匆忙的離開了。
    渺小眯著眼睛，心想：剛才要是有錄音，嗬嗬（冷笑），估計這不知道又有多少所謂的白衣天使因為貪汙腐敗要下台了，肯定是爆炸性的新聞。
    直到下午6點，王講師才感覺到疲憊，準備收場。渺小此時也困的不行了，心裏實在不明白周圍那些人怎麼聽的還那麼專注。渺小歎了口氣，深感無奈中仿佛聽得到他們的心聲：講的太好了，不要走，我們是你忠實的粉絲。這幫初出茅廬的畢業生，不走點坎坷是不會明白這一切都隻不過是個圈套，如果不是我被複雜殘酷的社會磨滅了脾氣，按照年輕時衝動的個性，他奶奶的，還聽他在這放屁，早就起身離開了……
    渺小寫了張紙條，給旁邊的程姍姍，上麵寫著：我明天不來了，我覺得這個公司不靠譜！
    程姍姍寫到：為什麼？
    渺小寫著問：不清楚，我有種感覺，幹了也不會有好果子吃，你呢？怎麼想？
    程姍姍回：哦，我還想幹幹再說，他說的時間挺充裕的，工作就在下午開始到4點，我還可以在上午做個兼職什麼。
    渺小回：你做夢吧？嗬嗬，我有種預感，那肯定是忽悠人的，一個剛發展的公司，需要很多人鋪路，不可能在上午給你們假。不過也有可能是我猜錯了，既然你想留，那你就看看吧，祝你好運，加個QQ。
    程姍姍點頭笑笑：好的，我看你人也挺好的，要不你也留下吧，我也有個認識的朋友
    渺小搖搖頭回：算了吧，我明天不來了。
    當渺小踏在人民路的水泥地上時，天色已經漸黑，也沒時間想今天麵試的過程，反正是失敗了。快步的上了一輛公交，因為在遠方，有一個女孩快下班了，渺小要去接她……
    （這裏寫點後話吧，因為筆者後麵沒時間提到了，後來渺小遇到了這個公司麵試的人，這個人一下就認出了渺小，然後說你走就對了，那公司就是個騙子公司，進去後公司前麵說得全都兌現不了了，清晨5點一直工作到晚上8點，男女還在一個寢室混住，晚上還讓寫什麼工作筆記，吃得還差。一切和渺小的想法也差不了多少。這是一個小插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