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夜半伏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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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夜半伏魔
玉巒山上一片歡騰。
玉霞宗人都在慶祝雙劍修羅被趕出玉巒山一事。
楊雨瀟與曾鐵牛已被送入後山修仙洞中,洞外有門人看守。
風雨已過,清修之地恢複了以往的寧靜與脫俗。
“得納蘭施主相助,我門中上下感激不盡,不知納蘭施主今後是何打算?”紫雲道姑看著納蘭羽問道。
好友得救,納蘭羽想起如今一件更為危急的事情,他得快些將“兵力守備圖”送至車騎將軍衛青手裏,他還得將司徒暗與殺界的陰謀告知衛青,好叫他們有所防範。
長安之大,說不定會有花嫦在或者杜如風的消息,納蘭羽心中思索著。
“在下有要事趕著去長安一趟,二位好友之事,還望道長多多照顧。”納蘭羽說著看向站在一旁的木詩穎。
木詩穎看著納蘭羽,正想說“無論納蘭哥哥去哪兒,我都陪著你一起去。”
不料納蘭羽竟搶先說話了,“詩穎,你願不願留在這兒等著老牛與老瀟傷勢痊愈?等他們痊愈了你再同他們說,我先去長安一趟,老瀟要繼續打聽乾坤劍的事情,老牛自然也不會錯過長安這個熱鬧的地方,到時候我在長安等你們。”納蘭羽雖不忍與他們三人分別,但是經過闖上玉霞宗一事,看到木詩穎為她受傷的表情,他心中的內疚又如何能減?再加上這一行是為了送出“兵力守備圖”一事,誰又說得準途中不會遇上司徒家或者殺界的人呢?他已不想要木詩穎再因為他而受傷,他不想。
木詩穎原本想要說出的話被硬生生扼在咽喉之中。但他並沒有怨言,她已習慣如此默默地在一邊為他付出,她隻期待有朝一日,他能注意到一直在旁默默付出的自己,能發現這一種默默,也是一種深入骨髓,而且絲毫不遜色於冰梓梓的愛。
每個人愛別人的方式都不相同,就好像每個人最喜愛的睡姿都不一樣。。。。。。
木詩穎點了點頭,“我會替納蘭哥哥好好照顧好曾哥哥與楊哥哥的。”木詩穎知道朋友在他心中的地位絕不會比酒低,於是忍著心中的傷感,說道。
納蘭羽溫柔地看著木詩穎,然後微笑著點了點頭,“詩穎,謝謝你。”這一眼溫柔,已帶了不少灼如烈酒的溫存。。。。。。
在納蘭羽離開玉霞宗之前,紫雲道姑還將從藏在修仙洞帶出的瓷瓶打開了,將三粒閃著晶光的像極了露珠的東西放在另一個瓶子中,然後遞至納蘭羽掌心。
“這三粒是本門另外的療傷至寶朝天玉露,納蘭施主對本門之恩,貧道無以為報,也聽說納蘭施主你遊曆江湖的事跡,便打算將這三粒朝天玉露送於施主,希望在危急之時能對施主您有所幫助。另外你兄弟受寒氣之傷過重,光是依賴朝天玉露並不能立馬痊愈,所以我將他們安置在修仙洞中。”紫雲道姑慈祥地笑著,笑容溫暖如此時的陽光。
納蘭羽爽快的收下,因為他知道,拒絕別人不可改變的好意,是不禮貌的。
納蘭羽遠去,在眾人尊敬的目光中,也在木詩穎不舍的目光中。。。。。。
且說仁義山莊一事之後,賀蓉蓉帶著身負重傷的宇文欲沉回到長安,讓他在宇文府上安心養傷,不知不覺,宇文欲沉的傷勢已經痊愈。
原本賀蓉蓉以為他們回到那個青梅竹馬長大的地方,感情也會重新不藥而愈,但是一切都錯了,從宇文欲沉遇上謝子瑩開始,他們的感情已經病入膏肓。。。。。。
原來不是所有青梅竹馬的愛情都能開花結果。。。。。。
甚至這回賀蓉蓉以為回到故地,來到自己熟悉的地方,一切就能夠恢複暴風雨前的寧靜,然而,在宇文欲沉又一次遇到四處尋訪殺界蹤跡的謝子瑩,他眼中的火光,又重燃了。。。。。。
賀蓉蓉看到的不光是宇文欲沉比往昔更燦爛的笑容,她看到的,還有一步步向她邁進的危機,恐懼,無助。
她從沒想過她的世界中沒了宇文欲沉會是怎麼樣,但是如今,那種未知的感覺竟悄然走近了。
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尤其是宇文欲沉答應幫謝子瑩打聽殺界的消息,她開始了不久漂泊的江湖生活,還是定了下來。
更讓賀蓉蓉氣憤的是,謝子瑩居然住在宇文府上!
她已經不得不,開始為自己漸行漸遠的愛情著急,揪心,苦悶。
傍晚,天有些涼。
長安城郊。
身著彩衣的賀蓉蓉在離長安城不遠的林中漫步,如一隻彩蝶,展翅徘徊花叢中。
賀蓉蓉身後,跟著五六名家丁,還有倆個低聲下氣的丫鬟。
丫鬟始終也想不通,為何平常不喜人跟在身旁的大小姐,如今卻老愛讓下人跟著,而且也老愛同下人發脾氣,盡管,盡管他們多麼小心翼翼,她總是有理由發脾氣的。。。。。。
一個家丁騎著馬,在林子附近停下,然後下了馬,跑到賀蓉蓉麵前行禮。
“他們在做什麼?”賀蓉蓉問道。
她口中的他們自然是宇文欲沉與謝子瑩了。
“稟大小姐,宇文公子羽謝姑娘在宇文府後院漫步賞花呢。”那家丁滿頭大汗,看來是一打聽完情況便騎馬而來。
賀蓉蓉一甩衣袖,怒意爬上臉頰,“他和我說沒時間,卻有時間和那小狐狸精賞花?”說罷,她又轉向那家丁喝道,“去,告訴他我也在賞花。”
“大小姐,小的已經向宇文公子彙報過了幾次您的行程,可是他卻依舊不動聲色啊。”那家丁歎道。
“也對,我怎麼能那麼沒有骨氣,主動向他透露我在幹什麼,這樣不是說明我很在乎他嗎?”賀蓉蓉自言自語。
她思索了半晌,然後又對哪家丁說道,“你再去宇文府一趟,說我遇到危險了,在長安城外,然後看他什麼表情,迅速來報。”
家丁連連點頭,然後在上馬之前又問道,“大小姐,如果宇文公子問小的,您遇到了什麼危險,小的要怎麼回答?”
白細的手指在賀蓉蓉下巴上輕點著,她的眉頭稍稍皺起,“最近長安城附近經常出沒的妖物叫什麼來著?”
“大小姐是說那個專殺少女的惡靈犬妖嗎?”家丁回答道。
“對對對,就說我遇上了他,他貪圖我的美色,我遇上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怎麼凶險就怎麼說,去吧,去吧。”賀蓉蓉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宇文欲沉在知道她身陷險境之時,是怎樣的表情?肯定拋下那狐狸精跑來這兒了吧。。。。。。賀蓉蓉心裏不免有些小小的得意。
天色又暗下去了些,在賀蓉蓉身後的另外幾名家丁已經點起火把。丫鬟提著燈籠。
那騎馬的家丁終於又回來了。
這回是賀蓉蓉先迎了上去,“怎麼樣了?怎麼樣了?”
那家丁下馬行禮,卻不知如何作答。
賀蓉蓉也猜出了七八分,“他怎麼說的你就老實和我說,否則,小心本小姐罰你!”
那家丁被賀蓉蓉這一句話嚇得直哆嗦,“宇文公子說,小姐您冰雪聰明,不會那麼巧合的遇上惡靈犬妖的,就算遇上,憑借您自己的神跡飛針,也足夠應付那妖物了。”
“那他什麼表情?有沒有著急?有沒有緊張?”賀蓉蓉接著問道。
那家丁搖搖頭,“沒有,宇文公子繼續陪謝姑娘聊天了。”
賀蓉蓉氣得直跺腳!
她又沉思了半晌,然後一把搶過身旁丫鬟的燈籠,“去,你們全給我去宇文府,裝成遇到妖物的狼狽樣,說我被那妖物擄去了!”
家丁和丫鬟們麵麵相覷。
“還不快去!不去的受罰,去的有賞!”賀蓉蓉怒道。
這一句之後,賀蓉蓉周圍已空無一人了。
賀蓉蓉心裏道,這回,我看你還但不擔心我。
誰知那些家丁和丫鬟才離開沒多久,那騎馬的家丁又折返了。
“大小姐,不好了,不好了,一路上我們遇到了惡靈犬妖,他將小碧小紅擄去了,還殺散了家丁,我讓小海去通知宇文公子去了。”家丁緊張地說道。
小碧小紅,自然就是剛剛賀蓉蓉身邊那兩名丫鬟。
然而賀蓉蓉竟也一臉鎮定,“這樣甚好,我去追那犬妖,救出小碧小紅,你趕緊去通知宇文欲沉。”賀蓉蓉說罷,問清楚惡靈犬妖逃走的方向,立即提著燈籠奔了出去。
幾個起落,賀蓉蓉已經消失在夜色之中。
家丁快馬加鞭,向宇文府奔馳而去。
然而當他到達宇文府上,卻得知宇文欲沉已經厭煩了這些家丁的騷擾,與謝子瑩一起,遊街去了。
這樣看來,賀蓉蓉是孤身一人接近險境了。。。。。。
夜濃如墨。
好在賀蓉蓉手中提著燈籠,才讓她覺得安心不少,也才讓她覺得孤身一人並不可怕。光明總是有著定人心神的力量,自古如此。
賀蓉蓉不會臨時退縮,因為被擄走的兩人雖是丫鬟,可是一直陪在她的身邊已經很多年,雖然她不高興時總是會向他們發脾氣,但是,彼此間的情感,已然很深。
遠處傳來幾聲狗吠!
賀蓉蓉不由得提高了警惕,畢竟如此偏僻的地方,人煙都難尋,何況狗呢?
尋思間,她身後又傳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
賀蓉蓉迅速回身,隻見另一個家丁狼狽的跑來,他邊跑邊喊,“大小姐快跑,後邊有狗群。”
家丁的話音才落,亂亂的狗叫聲已經離他們不遠。
“別擔心,有我呢!”賀蓉蓉一手提著燈籠,一手已經揚袖甩了出去。
寒光一掃,破空聲連連,眨眼之間,便能聽得到數十隻狗的慘叫聲。
賀蓉蓉並沒有高興,因為更多的狗向這兒奔來了!
“走。”賀蓉蓉看著迎麵撲來的狗群,知道就算自己將身上的飛針都用盡,也難將它們殺光,於是隻能逃,拉著家丁便往林中逃去!
燈籠中的燭火已經在奔跑中熄滅。好在今夜有月,月下才沒有那麼黑。
狗吠聲已經被賀蓉蓉遠遠地甩在了身後。
驚魂稍定,賀蓉蓉喘著氣問道,“不知道小海有沒有通知到宇文欲沉,我雖然不害怕妖物,但是對於這種活蹦亂跳的貓啊狗啊,是挺害怕的。”賀蓉蓉將目光移到家丁身上。
然而她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家丁身上的衣服,赫然就是小海的,而那張臉,她卻沒見過。
賀蓉蓉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
這一步,恰好踩在什麼東西上,柔軟、柔軟。
賀蓉蓉順勢向下看去,原來她身後,便是小碧小紅的屍體!她們衣衫淩亂,死不瞑目,顯然是死前受盡了折磨。。。。。。
賀蓉蓉想大叫,但是她告訴自己不能在這個身份不明的人麵前,透露出任何的一點畏懼。
於是她裝起膽子喝道,“你究竟是誰?”話音落,賀蓉蓉的雙手皆緊握神跡飛針,隻要眼前人稍稍有異動,她的飛針便毫不留情地射出!
但眼前那男子並毫無畏懼之意,他從容地脫掉帶著不顯眼的血跡的衣衫,然後緩緩道,“我便是美人你口中想邂逅的惡靈犬妖。上天待你真不薄,你那麼想遇上我,便那麼輕鬆地讓你遇上了,看來我犬妖今夜是可以好好享受美人你了。”惡靈犬妖一臉淫笑。
賀蓉蓉根本沒想過,這等倒黴事竟也被她撞上,她不過想演出戲讓宇文欲沉擔心,卻不料,竟弄假成真了。
賀蓉蓉的手心已經滿是汗水了,或許,她本不該開這種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