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懶兮看到鳳天邪不置可否的點頭，瞬間有種想要撫額的衝動，“究竟發生了什麼？”
    “紅海之巔之所以存在，源自千年之前鳳凰神獸降臨於此所形成，也算是鳳氏一族的先祖。”鳳天邪說完，若有所思的停頓住，仿佛是在回憶著什麼。
    “當我身處於那片混沌中，當看到那片混沌中閃現的鳳凰剪影，那古老的不似凡間萬物的氣息，便知道，那個強大的精神召喚力量，便是上古神獸，鳳凰。”
    鳳天邪至今還記憶深刻，若不是那次，也許一切悲劇就不會發生，但，或許比這個更糟糕也說不定。
    沒有假設，隻有實際的生存，即使一敗塗地，也是自己的選擇路，哪怕是跪著，也得走下去。
    “夕肴。”鳳懶兮脫口而出。
    難道鳳天邪所見的，會是黃金龍所說的那個鳳凰先祖夕肴麼，那個因為違反天道，因而觸犯天罰，至今被關在暗夜淵池裏的那個夕肴麼。
    “懶兮，你剛說什麼？”此時的鳳天邪麵色雖然平靜，但那雙紫眸中透露的驚愕不是假的。
    “夕肴，那個在混沌中的鳳凰剪影是名為夕肴的鳳凰神獸幻化出來的，是不是。”
    見鳳天邪點頭，鳳懶兮內心又是一陣喧囂，這個自私獨斷又該死的混蛋。
    藏得真夠深，早在那時就知道了一切真相，卻選擇沉默，寧願一個人承受，也不告訴他。
    嗬！真的是棒極了。
    苦笑的搖了搖頭，鳳懶兮開口說道：“知道為什麼在你將我傷害的如此徹底之後，我不恨麼？師父曾經說過，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不顧的恨，我曾經以為我是恨你的，因為你踐踏了我對你的愛。可是，我卻無法去恨，我無法強求你給予我任何愛的慰藉。”
    看到鳳懶兮那蕭條單薄的背影，鳳天邪感到心口從未有過的窒息，以及害怕再次失去的惶恐不安，想開口，想走上前去，卻在對方那帶著蒼涼的話語中，止住了。
    鳳懶兮繼而往前走了幾步，站於水池邊沿，背對著鳳天邪。一雙藍眸死死的盯著水晶棺中的自己，“沒回鳳島之前，因緣巧合之下讓我進入了一個空間，那是由上古神獸黃金龍所創造出來的獨立空間，在那裏，我知道了一些所不知道的事，甚至讓我差點崩潰的真相。”
    他差一點就認為自己的愛，隻是一個有著血緣羈絆的命定約束。
    若那個鳳凰剪影真的就是夕肴，若他沒猜錯，鳳天邪想說的，無非就是命定預言，如何解救之類。
    將黃金龍所說的一切都一並說出，鳳懶兮轉過身，抬眼與之對視，“所以這次回來，我想聽你親口告訴我，在你鳳天邪的心裏鳳懶兮究竟有沒有存於一席之地。”
    他已經確定，自己對鳳天邪的感情，十幾年亦或是終身不會變質的愛戀，可他卻不敢確定，鳳天邪的心中，占據的究竟是誰，亦是，誰也不是。
    四目交接，碰觸了誰的心痛，誰的傷。
    鳳天邪臉上仍舊平靜無波，可內心早已翻江倒海般，一顆懸吊已久的心，終於放下。
    他的懶兮沒有變，還是從前那個愛他如一的鳳懶兮，他怎能不激動。
    他最怕的事沒有發生，得知鳳懶兮還在人世的時候，他多怕鳳懶兮已選擇不再愛他，怕自己在對方眼裏變成陌生人，甚至連陌生人都不如，若是那樣，估計他真的會瘋掉。
    那時的鳳天邪，曾做過最壞的打算，若是鳳懶兮真的不再愛了，他會不惜一切代價，將人綁在身邊，即使是恨，也不會放他離去，隻要在他身邊足矣。
    “你所知道的，隻是夕肴說的一部分，若隻是單單如此，我不會刻意疏遠你，不會接受赫連清池的示愛，不會假裝愛上他，隻為想讓你死心。”他之所以這麼做，隻是想保護好他所愛之人而已。
    愛情是自私的，他承認，為了鳳懶兮，他傷了赫連清池的心，明明不愛，卻還是選擇接受，所以才會在愧疚中，立下護他一生的誓言。
    而那誓言，鳳天邪隻是單純的想要保護，算是彌補，並無任何愛意。
    但是，赫連清池千不該萬不該，就不該對鳳懶兮伸出毒手，摧毀的不僅是一個鳳懶兮，更是赫連清池自己，因為愛，早已變的失去重心，盲目過活。
    假裝愛上嗎？所做的一切隻是要讓自己死心嗎？鳳懶兮腦中回蕩著鳳天邪所說的每句話，究竟是為什麼。
    然而，他永遠忘不了那天在望天涯頂峰，鳳天邪臉上的決絕，那不是裝出來的。
    鳳懶兮輕笑道：“嗬！若真如此，當初赫連清池誤食了血果，渾身經脈快要崩裂，你為何要選擇救他，要用我的血去救回赫連清池的命，難道你不知道，若是換血失敗，我會如何？”
    即便他最後還是選擇了死亡，但那是心甘情願，且不勞駕任何人之手。
    那一刻的鳳懶兮隻知道，他死後便不會看到那些不願見的畫麵，自毀元神所留下的軀體，足夠鳳天邪救活一個赫連清池。
    若那是鳳天邪所想，他會成全，但永遠不會祝福。
    ……
    鳳懶兮努力的克製住情緒，真怕自己一時控製不住跑上去將這個滾蛋狂揍。
    雖然，他沒有一次成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