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皓腕凝雙雪  第034章 開始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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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淺淺淡淡,沈洛凡想起了那年的揚州湖畔,瘦西湖上蕩漾著年少的心事,一汪的春水。轉眼間,時過境遷。
    沈洛凡從來沒有想過,他與蘇未央之間的距離,竟然會是如此之遠。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一切都物是人非起來,到底是什麼,讓事情變成了這樣子?
    沈洛凡透過窗子看著外麵,朦朧的月光透過探出嫩綠的枝丫鋪灑在窗柩上,然後投射進房間裏,把沒有點起蠟燭的房間撒上了一層淺淡朦朧的光暈。
    沈洛凡看著月亮,朦朧的月光透過探出嫩綠的枝丫鋪灑在窗柩上,然後投射進房間裏,把沒有點起蠟燭的房間撒上了一層淺淡朦朧的光暈。
    沈洛凡仰望明月,感覺到的是淡淡的愁思,那愁思不是來自於他,而是他一心牽念的蘇未央,他知道蘇未央處於艱難的地方,她時常會看著某一處遊神,沈洛凡心疼她。
    有時候,沈洛凡就會想,如果沒有這麼多的曲折,他和蘇未央,是不是就會一直恬靜的生活下去呢?至少也不會過的如此的不開懷,如此的艱難。
    如此不平靜的一天,折騰下來,也已經過了三更,沈洛凡撩撩衣袍,拂拂袖子,伸手取下支著窗子的叉竿,窗子“呼”的一下就掉下來了,在砸到窗柩的一瞬間,沈洛凡用手止住了窗子的自由落體,慢慢的鬆手,窗子平靜的搭在框沿。
    沈洛凡轉身,長長的發絲泛著清冷的光,揚起一個弧度,再落下來。
    夜色如此撩人,沈洛凡獨自坐在黑暗裏,憑著直覺拿起桌邊上的茶杯,一口一口的輕啜著茶水。
    茶有些苦,有些熟悉的味道纏繞在沈洛凡的舌尖,勾起了他的回憶。
    那個時候,他頂替已經不在了的沈洛霖,一襲白衣坐在桌子的一端,雙手摩挲著宜興出產的上好紫砂茶杯,愛不釋手。
    茶的頭道總是反正濃鬱的苦,二道才是清香,而蘇未央習慣衝掉濃鬱的苦,來品細碎的香。沈洛凡恰恰相反,他喜歡頭道的苦,雖然苦的濃鬱,卻也是香的可人,隻是那香總是蘊藏在濃鬱的苦之下,往往被人忽略掉。
    沈洛凡和蘇未央都喜歡圓潤的紫砂壺,那種捧在手心圓滑的感覺,很令人喜愛,而且還都喜歡朱砂紅的那種,很普遍,沒有太多的花哨,樸素卻吸引人。沈洛凡想著,不自覺的就勾起了唇角,伸手抹上了那茶壺,是紫砂的,而且還有圓潤的感覺,因為習武而在黑夜裏能多少看見的沈洛凡,借著寥寥幾縷透進來的月色,看的清楚,那是朱砂紅的紫砂壺。
    將紫砂壺碰在手心裏,沈洛凡摸著那紫砂壺,垂眉。
    他記得家裏……現在應該說是曾經的沈府了吧,還收著一套紫砂茶具,是用少見的朱泥燒製而成的,很珍貴。小時候淘氣,他曾經要拿著那套茶具用,被爹爹狠狠的訓斥了一頓,然後那紫砂壺就被擱置在了他夠不著的地方,後來漸漸長過了那個高度,卻再也沒有閑情逸致去欣賞紫砂了。
    再次把玩紫砂壺是被蘇未央勾起來的興趣。那個時候的蘇未央,低垂著眉眼細心的泡著茶,鳳凰三點頭什麼的,她很熟,應該是哥哥教來的,隻是他不知道,為什麼蘇員外要把蘇家小姐送到紫雲山那裏。難道和這件來的莫名其妙的事情有關係麼……?
    沈洛凡重重的歎口氣,又繞回來了。
    輕輕放下手裏的紫砂壺,然後起身慢慢的走向床沿。他經過前夜的折騰,實在是沒有睡意了,如今月色已經漸漸明亮,黑暗已經慢慢的轉為昏暗,天已過四更,要亮了。
    沈洛凡一直不想讓自己看起來那麼的狼狽,可是有時候想起蘇未央,無法抑製的就感覺自己很狼狽。心口仿佛被硬生生挖下一個洞一樣,空蕩蕩的,卻悶疼異常。
    他以為兩年了自己應該適應了,可是他錯了,他還是適應不了,失去蘇未央。
    曾經的金戈鐵馬,到底為了什麼;曾經的忠君之事,為的又是哪般;曾經的一縷牽掛,又能如何終結?
    天色將亮,沈洛凡隻是和衣躺在了床上,甚至連淺眠都說不上的假寐。
    可是還是有人一夜未眠。
    蘇未央一動不動的坐在窗前,愣愣的透過被她重新支起來的窗子看著外麵的樹冠,不是很茂密,卻把不怎麼明亮的月光切割的細碎投射在青石台階上,隨著清冷的夜風一搖一晃。
    夜裏寂靜的讓人難受,蘇未央就是睡不著。
    總感覺有什麼要發生了一樣,心裏格外的不踏實,這感覺是從她擦過軒轅相知的肩以後,就慢慢的浮上來的,讓她也愈發的煩悶不安。
    想做點兒什麼來緩和自己的內心,也想做點兒什麼來證明自己想多了。可是沒頭沒腦的轉了半天,最後還是做在窗台前愣到天亮。
    蘇未央連續的休息不夠好,眼底已經泛上了陰影,雖然淺淡卻也是透著不言而喻的憔悴。翠竹撩開珠簾就看到蘇未央倚椅而坐,美麗的臉龐怎麼也掩飾不了麵色的蒼白,她聽見響聲,轉頭看向翠竹,然後勾起一個淡淡的微笑說道:“早。”
    輕輕的一個字,讓翠竹一下子紅了眼眶。
    她是一個奴才,從來都是,她也沒有高看過自己,可是蘇未央就是能像看待朋友一樣的看待她,從來沒有虐打過她,從來沒有給過她顏色看。就像一個姐姐一樣對她好……可是她的主子卻是軒轅相知。
    翠竹輕輕的走到蘇未央身邊,拿起衣服披上說道:“夫人,您休息一下吧。”
    蘇未央拍拍崔住的手,搖搖頭說道:“不礙事,天色還早,我們出去走走吧。”
    翠竹低著頭跟著蘇未央,搖曳的披風拂過青石台階,揚州的五月,一點兒也不涼,隻是夜裏會就著濕潤的湖吹開涼風。蘇未央走了一會兒,就解下披風,翠竹趕忙接過搭在臂彎,繼續跟著蘇未央走。
    兩人隻是朝後院走,後院是個花園,院子裏一片美景。蘇未央捉摸著,也差不多夏天了,她還是怕冷,一到晚上就感覺還是二月三月的夜晚一樣,涼的出奇。
    許是冬天冷的太過了,傷到身體了?
    蘇未央想著也沒有在意,隻是囑托翠竹回宮記得找個醫正去請脈。
    沒走一會兒,蘇未央就覺得熱了,最近真是奇怪,夜裏她總是覺得涼,白天沒動一下又覺得熱,莫不是生了什麼病不成?蘇未央伸手輕輕撇下一枝蘭花,輕輕撚著花徑,看著潔白的花旋出一個圓。
    旋著旋著,花徑就脫離的手指,蘇未央才回神,看著地上的花,潔白的有些刺眼,墜落在蔥蔥的綠意中,安靜至極。蘇未央皺皺眉頭,纖長的手指拂拂衣袍越過掉落的花走遠了。
    天色漸明,可是四周卻還是安靜至極,蘇未央聽不到風聲,聽不到流水聲,聽不到喧鬧的人聲。她隻能聽到自己的腳步聲,還有身後翠竹的腳步聲。
    好安靜啊。
    軒轅相知在拱形月亮門外,拱形遮擋了他一半的身體,左手搭在門上,冰涼的觸感毫無知覺,隻是看著遊走在初升暖陽下的身影。一片的空曠將蘇未央的影子映襯的格外顯眼,暖金色的光線朦朧了她的輪廓,卻掩蓋不了華貴的姿態。
    蘇未央緩慢的前進,軒轅相知想起了昨夜。
    昨夜未眠的何止她蘇未央一個。
    聽著暗衛回來稟報的事情,軒轅相知麵上雖然沒有什麼,不過那心裏,卻是疑惑眾多。
    蘇未央第一次挑開一切來說,軒轅相知完全想不到她會那麼快就攤開來說。原本是想著她早日攤開,也免了悠長的煎熬,隻是如今蘇未央真的攤開說了,軒轅相知卻感覺有點兒不悅,甚至有點兒生氣。
    蘇未央,你就那麼想早點兒擺脫一切?蘇未央,你就那麼的放不下沈洛霖?蘇未央,你休想。
    雖然對蘇未央在位兩年還能堅持開始的情感有些意外,但是更多的卻是憤怒。他給蘇未央的一切榮華富貴她都不要,隻要一個什麼都給不了她的沈洛霖。
    帝王在尊貴被蘇未央棄之如敝履,而沈洛霖,卻輕鬆的得到了蘇未央的心。軒轅相知的眼底閃過一抹陰狠,一閃即逝的仿佛隻是錯覺。然後轉身離開。
    在暗衛看不到的一個角落,一隻眼睛瞧瞧的盯著這麼一幕,然後半邊的唇角勾起的無聲無息。——遊戲已經開始,那就看看到底是誰,最先掀開最後的麵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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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這一章開始有點兒壓抑,咳咳,莫莫都挺過來了,親們一定要堅持啊,莫莫真的不是後媽,是前媽啊……所以馬上就給孩紙們糖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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