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初章 青蔥歲月  青蔥歲月(11)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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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曉麗尖叫一聲,拉著藍天連連退了好幾步。
    我和趙芳藝趕緊上前看田益加,血順著後腦勺流到脖子裏麵,燦爛的一片紅。田益加齜牙,瞬間汗珠子掛在腦門上,滿臉痛苦。我抓著他手臂卻被厭惡的推開,手放在半空中尷尬得不得了,扭頭讓服務生打電話,又叫來徐家軍,讓他派車送到醫院。
    畢竟是對兄弟下手,藍天也沒料到手會嚇得那麼重,整個人呆在哪兒,顯然自己把自己嚇著了。我壓著心口的火,安慰他幾句,讓蔣曉麗送他先回去,馬不停蹄的去了醫院。
    外科那小護士一見我,樂了起來:“你白天才出院,晚上就送人進來了?”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裏麵一聲叫了進來:“進來個人幫忙按一下。”小護士朝我樂了樂,跑進去,兩隻手毫不猶豫壓在田益加腦袋上,另一個小護士拿著剃頭刀刷刷刷的將田益加後腦門的頭發剃個幹淨。我從門外偷看,血糊糊的一片,紮眼得很。
    徐家軍把費用交了之後過來又扔了一疊錢給我:“好好照顧他,沒錢給我說。”頓了頓又道:“放心吧,我不會給你媽媽說的。免得她又擔心。”
    縫針的時候趙芳藝問我到底和田益加怎麼回事。我扁扁嘴,勉強擠出個笑來:“怎麼回事,就那麼回事唄。”
    趙芳藝閃著眼睛看著我,看得我直心虛。好半晌她才說:“小北,你肯定有事。”
    我把腦袋轉到另一邊去,沉默。趙芳藝就那麼靜靜的坐在我身邊,也不說話。直到小護士過來喚我們進去,趙芳藝才在我背後歎了口氣:“算了,你不說我就不問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我莫名一陣心酸。想有些事確實應該提前解決才對,正想開口,田益加在裏麵鬧鬧哄哄,我們就進去了。
    縫了針,酒也醒了。田益加腦袋包得像個粽子似得揚著四肢躺在凳子上,瞅著我不屑道:“我這腦袋昏昏沉沉的,難受。”
    趙芳藝不樂意,竄到田益加門口:“田益加你過分了啊,傷你的又不是我家小北,你得瑟個什麼勁?”
    田益加不慌不慢做起來,朝趙芳藝鉤鉤手指,用不大不小剛好我能聽見的聲音一字一頓道:“芳藝。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家小北欠我的,還不了。”
    趙芳藝疑惑的看了眼我,又看了眼田益加。我從包裏掏出錢遞給趙芳藝:“去,讓護士給他弄間房,好生養著。”我皺眉看著他:“明天一早我再讓護士給你好好檢查一遍。我知道,我欠你的。”
    趙芳藝咬唇,一副欲開口的模樣。我拉了拉她的袖口:“先去,改天我再給你說。”
    田益加冷笑道:“你敢給她說嘛?你有臉嗎?”
    趙芳藝沒說什麼,出去了,不多時有護士進來將田益加抬回房間,剛出診室,就看到跟著他那群兄弟,瞅著田益加那模樣,緊張兮兮的圍了上來。趙芳藝看了一眼給我說:“我先回去了,你早點回來。”
    我看她離開醫院大門的背影,強烈的內疚感湧了上來。
    抬回病房,田益加精神得很。當他們問道傷的時候,田益加也是打著哈哈敷衍過去。我見我留著也不合適,正想走,田益加在裏麵開始吆喝我:“小北,過來過來。”
    我進去站在他麵前,他指了指那他那些個兄弟:“現在也晚了,估摸著他們也餓了。你領著他們去吃個宵夜。”他說話那架勢,像足了大佬命令小弟什麼什麼的。我心裏自是不爽的,但忍了下來說好。田益加又朝他們說道:“盡管吃,點好的吃。你們家小北哥命生得好,有個有錢的老媽。”
    我領著他那幾個人去找吃的,剛出醫院就被藍天叫住,問我田益加情況。我笑:“沒事了,精神著呢。現在他一個人在上麵,要不你自己去看看?”我指了指身邊那些個與我格格不入的人:“我領他們去吃點東西。”
    我走了好遠回頭看了眼藍天,還是站在醫院樓下,躊躇著,不知去還是不去。
    吃完宵夜差不多三點,我去了趟醫院,隔著門的玻璃看到田益加睡著特熟,藍天靠在椅子上打盹,覺得進去也不太合適,在醫院花園轉悠了會兒,抽了幾隻煙,沿著路回家。
    不曉得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喜歡上走路,特別是在晚上。安靜的街道,一個人,迎著晚風,看著一戶戶陌生人家的窗戶,總覺得裏麵有許多許多的故事。
    我進門直接去找水喝。“啪”的一聲,客廳燈亮了起來。趙芳藝穿著睡衣杵在門口,滿臉精神,一看就曉得還沒睡。見我咕咚咕咚喝水,皺眉:“給你說過好幾次,你胃不好,少喝涼水。”
    我指了指沙發:“你先坐下,我想和你說點事。”
    趙芳藝很聽話的坐在沙發上,我端著杯子,裏麵還是涼水,走到沙發另一邊坐下。咬唇,有些尷尬,頭埋得很低,眼睛不敢看著趙芳藝。
    趙芳藝見我半天不說,自己開口問:“田益加是不是還喜歡我?”
    “是。”
    “你們兩個這樣是不是因為我?”
    “不是。”
    “那是什麼?田益加看你那眼神,就像你殺了他爹似得,那不是一般小矛盾。”
    “分吧。”我終於還是講了出來。
    “我一看田益加…”趙芳藝頓了頓:“你說什麼?”
    我鼓起勇氣抬起頭,與她眼神相對,咬牙狠心道:“分吧。”
    我瞅她一臉疑惑,一臉無辜,心裏更是難受得要死。索性不看她,摔門進屋,鎖門。趙芳藝回過神來,開始拍打我的門,現實喊,問了一頓問題,然後哭,鬧。我鑽進被窩,雙手捂著耳朵,我曉得,我不能心軟,一心軟恐怕要害了人家一輩子。想著趙芳藝對我的好,心口一陣一陣疼,眼淚順著眼角開始留。留著留著,門邊聲音越來越小,我就在這樣一個情況下,睡著了。
    第二天起來,家裏麵很安靜。趙芳藝走了,留下一張紙條:小北,我回學校了。我知道你重兄弟。但是,就算沒有你,我也不可能喜歡田益加。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我到了,給你電話。
    我笑了,她誤會總比知道真相的好。後來趙芳藝確實當什麼也沒發生給我打電話,我大多不接。後來,換成寫信,幾乎每天都能收到她的信,說些她的生活什麼的,像是,我們沒分過手一般。我一次也沒回過,想著,時間應該能夠衝淡一切,慢慢的,或許他就把我給我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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