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又到斷腸回首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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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透過柳葉在蕭逸零的臉上、身上打下斑斑駁駁的光圈,一抹風幹的淚痕縣得有些刺眼。越清寒就站在他身後十步開外的地方,他卻還未發覺。
越清寒走到樹下,挨著他坐在一邊。蕭逸零扭頭:“你來了。”
“嗯。你是不是,遇見誰了?”
他低下頭,默認了。少頃,他問他:“清寒,你說,他們為什麼總會在我難得心情好的時候出現呢?我又沒做什麼對不起他們的事。。。”
越清寒曾聽蕭逸零說過小時候的事,八歲以前,是最快樂的時光,他有恩愛的父母,疼他的姐姐,他有一個令很多人羨慕的家。不幸的是,不久以後,母親死於車禍,不到三個月父親又娶了別人。八歲的蕭逸零不願叫那個驕橫得不可一世的女人“媽媽”,竟被父親送到了二叔家。
後來,靠著別人家的金錢,別人家的關係,別人家的勢力,蕭睿成功了,江南江北五十餘家大店,都署著他的姓名。
然後,他意識到自己年過不惑,卻不再有人可以接他的班,這才想起曾經被丟掉的蕭逸零,可惜,十年,縱不能讓滄海變做桑田,卻已足夠讓一個執拗的孩子成長為驕傲的少年。
可蕭睿被拒絕後,卻還一而再、再而三地擾亂著蕭逸零的心緒。
越清寒看著自己最好的朋友,忽然不知如何開口,隻能將手搭在他的肩上,溫聲說:“逸零,你當真,這麼不想見到他們麼?”
沒有回答。
在傾若麵前,因為認識不久,他可以偽裝堅強;在蕭雨麵前,他也可以冷清孤傲、蠻不講理。可越清寒不一樣,他是他的鍾子期。他隻能把最真最真的一麵顯露在他的眼前,因為,即使他不說,越清寒,也猜得出。
蕭逸零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伸出一隻手拉越清寒起來,沙啞著嗓子道:“清寒,我想去蹦極了。”
越清寒忍俊不禁:“算了吧,去我家,我給你做好吃的。”
因為高考將至,學校的宿舍是住不成了,便又住到了越清寒家裏,而那日之後,蕭逸零便不再出門隻窩在房間裏悶頭看書,偶爾看看電影,聽聽音樂,倒還清閑。
一次,他漫不經心地問越輕寒:“這就要高考了,你都不擔心我考砸了?”
越輕寒一笑,反問:“擔心什麼?你胸有成竹,何勞我擔心?”
蕭逸零忽然覺得鼻子一酸。粉飾性的眨眨眼,感歎了一番:“還是清寒知我啊!”從來沒有人這般懂他,從來沒有。
“依你這脾氣,我若不知你,誰知你?”
“也對啊,我們是。。。知音。”他笑開,最後的這句話,倒像是說給自己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