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花謝花飛花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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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裏的一場雨,將空氣過濾了一番,也凋零了半數的桃花。傾若推開宿舍樓的窗子,風便吹著花瓣進了屋,潮濕的空氣裏帶著泥土的味道,而塵土裏似乎也帶著花兒的芳香。
都說觸景傷情,而此情,此景,卻正勾起了不甚美好的回憶。究竟從何時起,高大的父親不再陪自己在桃花下捉迷藏、蕩秋千的呢?
桃花翻飛,一點一滴,斂起過往的畫卷,往事一幕幕,走馬燈般呈現在眼前。
“喔!再高一點再高一點!”
“若兒,夠高了。”溫和的聲音,好久違。
“不嘛不嘛,爸爸~”拖長的尾音,那是自己慣用的撒嬌的伎倆。
“好,抓穩了!”
記憶中殘存的碎片,徒留傷感。父親啊,你怎麼忍心?
……
記得,很小的時候,父親便舍了母親,另尋了所謂的“紅顏知己”,自那時起,自己便失掉了父愛。
時光,向來無情,尋不到蹤跡,卻是實實在在的流逝了,轉眼,昔時懵懂可愛的小女孩已長成了如花似玉的姑娘。
九年,或許無法令滄海化作桑田,卻足以讓昔日溢滿歡聲笑語的家就此支離破碎,她永遠記得母親那句話——凡事靠自己,才是最好,輕易的相信男生,隻會害苦了自己。
可是,沒有什麼是一定的,一切,都是有變數的,蕭逸零的出現,擾亂了她的生活,連她自己也說不清,那個於陽春三月的某一日闖入她視線的男生,那個萍水相逢,僅一麵之識的少年,為什麼會讓自己念念不忘。
的確,他的樣貌堪稱俊美,可自己也不是以貌取人的性子,這…
毫無疑問,遙傾若是個極吸引人的女孩,人長得耐看,成績好,又文靜,還生著一顆七竅玲瓏心,誰不喜歡呢?
隻是,對於那些“不請自來”的“情書”,她總是無一遺漏地回上一封,信中,隻寫著一句話,‘或許,我們可以做朋友,但,僅僅是朋友而已。’
班裏關係較好的同學,經常問她:“傾若啊,你什麼時候才能名花有主呢?”“傾若,有個人提醒你冬季加衣,夏季消暑,不好嗎?”“傾若,傷心時可以訴苦,高興時有人分享,說真的,你就一點都不向往嗎?”
對於這樣的問題,她報之一笑,不予答複。
她當然希望有這樣一個人,能夠對自己關懷備至。
也希望能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戀,不求“上窮碧落下黃泉”,不求“感天動地”,隻要能平平淡淡同自己走到最後就好。可兒時的事,讓她至今心有餘悸,她不敢想,也不願想——她沒有勇氣去嚐試。
不知怎的,腦海中又浮現出那人的臉,還有帶著三分淡漠的桃花眼。“或許,他也和我一樣,有過什麼不幸的經曆呢!”她自嘲的想。
合上窗之前,又望了望那樹的桃花,低頭,陷於泥土中的花瓣淒美絕倫。
她垂下眼瞼,輕輕地唱著那《葬花詞》。好想哭,卻哭不出來,印象當中,好像很久以前就不會哭了,眼眶酸澀,眼睛突然紅了的時候有很多,卻總也掉不下淚來。“緣聚緣散緣如水,隻期盼,我們還能再見吧。”
“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黛玉是個奇女子,源於她為愛而生,亦為愛而死。她與他,雖非黛玉寶玉,卻仍是要譜寫一闋浪漫的古琴曲,可早已注定的結局,誰又捉摸得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