堤野篇 第一章 無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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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久違的燈光重新亮起來時,我眯著刺痛迷茫的眼環顧四周,恍然間明白,我已經失去了我一直痛恨但卻珍惜的東西——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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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很好,空氣很好,陽光很好。
我側靠在牆上,透過大開的窗戶望向遠處。
房屋和樹木層層交替著,那漸遠的疊影就像一個黑洞,誘惑著人們靠近。
耳邊傳來一陣陣叫好聲,我順著聲音望去,原來是學校的跳高部正訓練著社員。
一個人影悠然的從人群中跑出來,節奏緩慢像一隻蓄勢待發的豹子,突然之間加快了速度,隻一瞬,人已高高躍起,劃出優美的弧度,陽光透過人影照射在我的眼中,一陣恍惚,操場上已經爆發出了掌聲和尖叫聲伴隨著下課的鈴聲。
“嗯。。。夏梵??”我正整理著書包,一隻手輕拍了拍我的肩膀。
“呃??”我回頭,原來是班長。
小姑娘圓圓的臉,鼻子旁邊還有圓圓的雀斑。
她扭著手指,一會兒又搓著衣服下擺,嘴嘟著小聲的嘟嚕了幾句。
表情很可愛。我點點頭。
但是她之後的話卻讓我老淚縱橫。
“夏梵,你昨天沒有打掃衛生。。。”女孩低著頭控訴。
啊?我皺眉。
“雖然這是小事,但是畢竟在同一個教室。。。”
我無語。
女孩繼續:“每天聞著灰塵,會很難受。還有。。。”
我嘴角抽搐。
“啊。。。班長。。。”
我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打斷她的話。
“昨天我有打掃衛生,那個擦完黑板,倒好垃圾又拖地的那位就是我。。。”
邊說邊看到女孩驚訝的變了臉,我識相的閉了嘴。
“啊!!那個人是你!!!”
我無語的挖了挖耳朵,這句話是我人生中出現最多的一句。
已經完全免疫了。
我安慰性的拍了拍班長的肩。
“不怪你,是我長的太沒有標誌性了。”
顯然這句話沒有起到安撫人的效果,班長的臉瞬間從紅變為深紅。
好吧。。。我是故意這麼說的。
看著班長無停頓鞠躬道歉,我惡意的咧了咧嘴。
誰叫你記不住我,好歹一年同學了,我就這麼沒有存在感?!
雖然我的確沒有存在感。我聳了聳肩。
我叫夏樊,1年前剛搬到堤野市——也就是這裏。現就讀堤野高中2年級。孤兒。極度沒有存在感——我一點也不想這麼說。
推著自行車走在路上,我漫無目的的打量著周圍。
街道兩邊的櫻花已經開了,斷斷續續的花瓣被風吹落,鋪滿了整個街道。
平靜而安詳。
周圍都是下課的學生,有的交談,有的打鬧。
帶著青春氣息的喧鬧似乎也帶動了我那顆沉寂多年的心,有些躍躍欲試了。
因為我是孤兒,我所接觸的文化是有限的。
一直很向往學校生活,那是年輕活潑的象征,也是揮灑青春的標誌。
抬起頭,閉上眼睛,感受櫻花飄落在臉上的感覺,在這一刻,我才感覺自己也是個年輕人。
隻可惜,這種感覺很快就被破壞了。
身後遠處漸漸傳來咒罵聲,驚呼聲還有雜亂的踏地聲。
啊。。。我歎了口氣,就不能讓我清淨會兒嗎。。。。。。
腳步聲由遠及近,帶動了周圍的風速,我側了側身,一個人影瞬間撲倒在地。因為慣性,還向前擦了幾十厘米。
“夏樊!!!你好狠的心!!!!盡然躲開了!!!”地上的人影艱難地爬了起來,臉帶憤恨地向後看著我。
很有生氣的一張臉,就像所有陽光都集中在他臉上一樣,耀眼明亮。
小麥色的肌膚,眉毛飛揚,眼睛狹長生動,高挺的鼻梁,豐滿的雙唇。整張臉猶如古希臘雕像般完美。
一頭金色蓬鬆的發訴說著男生混血兒的事實。
隻是臉中間的幾條粗粗的磨痕讓這完美大打折扣,一張楚河漢界分得異常清楚的棋盤臉。
拜托,如果我不躲開,毀容的就是我了好不好。。。我心裏默默吐槽。
“真是,總是那麼冷淡,難怪沒有存在感。”金發男生拍了拍身上的灰,不知從哪兒翻出一麵鏡子,對著自己那張棋盤臉照了起來。
“靠!!我的臉!!!這痕跡怎麼說也要2、3天才褪得下去。我可是每周堅持敷麵膜,塗精油才有如此光滑的臉,你讓我以後怎麼見人!!!你好狠的心。。。”
如果有存在感必須像你這樣的話,我寧可不要存在感。。。
“虧我剛才跳高時,還對你打招呼,有你這樣對待重視你的人嗎,我可是僅有的幾位記住你的人啊!!”
用了5年才記住我的臉,你還真好意思說。
突然,褲袋裏的手機震動了一下,金發男生和我對視之後也拿出了手機。
“有任務了。”金發男生合上手機,輕輕吐出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