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連樹葉也不再動了。天也漸漸黑了，他和她都聽見了學生們異常恐慌的尖叫聲。太陽漸漸被烏雲遮住，簡直是遮得密不透風，連一絲陽光也透不過來。
    對不起。
    他和她同時在心裏對對方說。
    他拔出了劍，銀灰色的；她也拔出了劍，淡藍色的。
    砰砰，他和她在空中廝殺，盡管他和她都不想。但這是使命，由不得自己。
    她的發帶被他的劍割斷了，長發在狂風中亂舞；他的袖口被她的劍割破了，雖然顯得有點滑稽，但這並不影響他的帥氣。
    爸爸說，如果不殺掉下一任血族的王，蘭族將有更多的同胞被吸盡鮮血而死；父王說，如果不殺掉下一任蘭族的王，那麼血族將會有更多的同胞命喪他手。
    這是命運，在命運麵前就該戰個你死我活。
    她有點累了，卻還是盡全力把手中的劍化為千萬把匕首朝他飛去。他巧妙地一一躲閃開了，黑色的風衣在風的吹動下襯得他更加帥氣。她都有點舍不得了。
    他微微側過頭躲過最後一把匕首。
    啊。
    他輕輕地叫了一聲落到地上。
    在他側過頭避過那把匕首的同時，她拔下一根頭發向他扔過去。在這之前，她用這根頭發割破了自己的手指。誰會發現這根像針一樣帶著可以讓他毀滅的血的頭發呢？
    她無力地跌坐在地上看著奄奄一息的他。
    她踉踉蹌蹌地走到身邊抱起他，把他摟在自己懷裏。
    “對不起。”她哭了。
    “不。”他也哭了，“因為我愛你。”
    她睜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著他，現在她明白了，原來自己早就已經愛上他了，在他還是一隻小小的蝙蝠的時候。
    他伸出蒼白的手撫上她的臉，“你可以為我笑一次嗎？”
    她猶豫了。
    爸爸說過，在血族的王位繼承人死之前，如果自己笑了，那麼自己將會失去所有的功力。
    但她還是笑了，笑得那麼美，比夏秋交替的那幾天還要美。她感到自己的身體裏麵有什麼東西在慢慢地流失，她知道的，她的印記已隨著她的笑容消失了。
    他笑了，很溫暖的笑，隻為她笑的。
    “唔。”她的嘴被他堵上了，她知道的，他在用他最後一點力氣給她留下一點美好的回憶。
    她緩緩地閉上了眼。
    不是在享受，而是她快死了。“對不起。”他在她耳邊輕輕地說，一邊抽出插入她心間的那柄劍。
    現在他真的沒有力氣了，劍從他手中滑落。她已經死了，不過還是那麼好看。他躺倒在地上，她壓在他身上。他抱著她漸漸冰冷的身體，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