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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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人驚疑不定間卻聽得慕容寧遠溫潤的笑聲響起,“論這縮頭功在下又怎比得上老前輩?兩年不見老前輩可真是越發出息了。嘖嘖,這相貌,不知在猓然之中能否算是上乘的了?”(注:猓然為古代一種猿猴。)
一貫的譏諷著對方,慕容寧遠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撕下了麵具,“聶之遠,這些年你長進的就隻有這網羅情報的本事麼?不過,你辛苦設計在下之事在下不會再三容忍。自己無德還妄想嫁禍他人,嘖,你還要臉麼?喲!你看,這是在下的不是了,你本就沒什麼臉麵又何談不要臉呢!”
“慕容寧遠,你不必故意激怒我。既然我聶某人敢來找你尋仇那定是早有準備,又豈會因為你的幾句話動怒。倒是你,堂堂一個冥雲門門主,竟會奉迎那些男人婉轉承歡,你就不知羞恥麼?!”聶之遠反唇相譏,等待著看慕容寧遠大驚失色的模樣。
“哧,哈哈,哈!”慕容寧遠略略一頓,出人意料得笑個不住,一臉輕蔑戲謔看了聶之遠道,“聶之遠,你還真是百年都不變得性子。當初你一個醜陋的老東西想動我冥雲門之人時我曾出手,那時你便說過在下隻不過是貪戀美色而親自出手。怎麼,如今又換了一番說辭了?”
司馬青雲暗自輕歎,寧遠啊寧遠,你麵上雖是這般鎮定自若可又如何掩飾得了你內心的不安與驚惶?你沒有握住的那隻手一直在發抖。
不動聲色上前一步一甩袍袖不著痕跡的擋住慕容寧遠微微發抖的手,司馬青雲側頭,“慕容門主即在此,那真正的稽靖先生現在何處?”
“那種無用之人,任他睡幾日便是了。”慕容寧遠目不斜視道,心下暗自感激,司馬青雲此舉,顯是在為自己掩飾。
“聶之遠,你實不該讓我現身,這一次你已輸了。方才見麵你便已輸一著,你認為你可以贏我麼?”
“願聽其詳。”聶之遠冷笑。慕容寧遠的鎮定初時確讓他吃了一驚,但轉念一想,慕容寧遠畢竟是冥雲門門主,若忍不下這些羞辱,他又怎可能輕易便在暗地裏掌握了半個南武林,幾乎架空了謝劍平的盟主之權。
慕容寧遠一彈指,身後一人突然拔劍向近一旁另一人直刺,那人未及準備已被一劍刺穿了心肺,悶哼一聲便倒地身亡。
見自己的兩個小廝這般,盧士劍又驚又怒,“慕容門主你這玩兒的什麼把戲?!”
正說著卻見持劍那人撕下了自家臉上的麵具和死亡那人的麵具,卻是本應隨著慕容寧遠走了的人!
“自相殘殺麼?哈哈,這就是你所謂的我負了你的那一著麼?!”聶之遠大笑。
“謀逆者,殺;妄圖弑主者,殺;通敵者,殺!”持劍之人朗聲說完向慕容寧遠跪下道,“稟門主,此人犯此三罪,我已誅之!”
示意那人起身,慕容寧遠踏前一步笑了,“聶之遠,你可聽清了?若我身邊沒有你的人你又怎會對我的行動了如指掌?就算你頭腦較以前稍清醒又怎可能才見便知我扮作了誰,無非是此人指認罷了。上次在尊皇箭上動了手腳欲置我於死地的也是你吧?你那一手倒是用得真真巧妙,若非尊皇箭與我不過是玩了一場點到為止的遊戲隻怕我冥雲門便要與唐門結下不解之仇了。聶之遠,你消隱十年想出來的就隻有這種騙小孩的把戲麼?虧得你一把年紀竟是連我門下一個六七歲孩童之智都不如,真是惹人恥笑!聶之遠,對付你還無需我親自動手。”
聶之遠嘴角抽動了幾下,轉而低聲笑了,“不值得?!好一個‘不值得’!慕容寧遠,你當年殺我全家一百二十餘口人,連女人與孩童也不曾放過,我豈能饒你!”
繼而向謝劍平等人道,“他殺你們之友千餘人,你們竟容他這般胡作非為。什麼‘兄弟之誼’‘血盟之友’原來也不過如此!自古正邪兩不相容,看來現如今卻是將破此例了。”
聶之遠一席話讓謝劍平等人麵上都有些掛不住了。他們何嚐不想殺上青冥山?偏偏那山他們連半步都踏不上;而此次破了敵軍毒陣有全仗了慕容寧遠,他們又怎好得下手?
“聶之遠,你此話卻有破綻。不錯,我自是欠下人命無數,你又如何?他們又如何?今日在此之人何人手上不是欠下了數十人命?他們所殺之人何人不是有父母女兒之人?怎麼,就隻有他們可以假藉‘正道’之名濫殺良民卻不許我殺那些正人君子麼!”勾起唇角,慕容寧遠譏嘲的笑了,“同是奪人性命,用毒與用劍又有何不用?”
“慕容寧遠,你再怎樣巧舌如簧都無用!今日我定要取你性命!“自知說不過慕容寧遠,聶之遠身形一晃便直奔慕容寧遠而去。
“老?然好沒耳性,我早說過你不值得我親自動手,怎的還衝著我來?“足尖一點蕩開幾丈外避過,慕容寧遠皺皺眉,”老了老了這耳朵也不中用了麼?“
聶之遠不搭話,隻追著慕容寧遠猛砍,招招見殺機,竟是要拚個同歸於盡的架勢。
偏慕容寧遠竟一點兒麵子也不給聶之遠,隻是飄飄而行,一臉悠然自得的表情,既不出手也不招架,故意讓聶之遠的劍在自己要害之處處處落空。這一來二去倒成了他都著聶之遠玩。
聶之遠氣紅了眼,偏偏又傷不了慕容寧遠分毫,隻氣得發狂,下手愈發的狠了。
“動手!”聶之遠突然大吼一聲。隻聽一陣利器破空之聲,數十枚銀針與暗鏢便齊齊向慕容寧遠身上招呼而去。
冷哼一聲,慕容寧遠凝注了步幅,儒衫無風自揚,白霧頓起,那些暗器無一不被毒瘴所化。那白霧一點點彌散,近旁樹木俱皆枯萎,石塊如冰遇上火一般化去,竟是被那毒所傷。
收了毒功,慕容寧遠冷笑,“聶之遠,你還有何招?”
自知自己現在仍不是慕容寧遠的對手,聶之遠不再顧忌什麼顏麵,一聲呼哨,隻見林中閃出三四十人將慕容寧遠團團困住。
“南護法程涵,北護法蘇宣何在?!”朗聲喝道,慕容寧遠麵現譏笑之色。
“南護法、北護法在此!見過門主!”隻見兩人率三十多人突然現身,齊齊向被圍於其中的慕容寧遠行禮。
“殺!”微微一笑,慕容寧遠閃身走遠,落到一旁負手而立,劉臣垂首立於他身後隨時待命。
不再言語,兩方人自然鬥在了一處。謝劍平一行遠遠看著,不由暗暗交頭接耳,連連稱奇。
“真真礙眼,我等在此苦鬥,他們卻得空在哪兒嚼舌根。”看了一陣,慕容寧遠似笑非笑道,“劉臣,你說我是不是該給他們一點兒教訓?”
“門主,你不會有機會再多看到這樣的事了。”劉臣低頭笑答,“看看也無妨。”
“哦?這又是何意?”慕容寧遠漫不經心笑道,心中暗自警覺。
“因為……門主你命不久矣!”劉臣說著突然出手,一柄匕首陡然紮入了慕容寧遠左腹中!
全無防備之下受此一刀,慕容寧遠驚愕的瞪大了眼。雖然剛才憑借本能一讓沒有讓刀紮入要害髒器之中,但那一刀仍狠狠刺入了他體中,疼痛讓他明白自己並非在做夢。
見未能一舉殺了慕容寧遠,劉臣再次出手,樸刀舞如疾風向慕容寧遠頭上砍去!慕容寧遠急凝神錯步閃開去,怒問,“劉臣,你這是何意?!”
“受主人之命取你性命,慕容門主失禮了!”劉臣麵無表情的說著疾追而上。
“哈哈!原來慕容寧遠你也會有今日!正與程涵交手的聶之遠忍不住大笑,”被自己人的人暗算滋味還不錯吧!“
“門主!”程涵幾人又驚又急卻又苦於脫不開身,隻能暗自焦急。而一旁武林中人卻也隻是袖手圍觀。司馬青雲急欲上前出手相助,卻在身形初動時對上慕容寧遠目光,慕容寧遠微微搖頭,司馬青雲隻得站定,強作無事般與其餘人一同袖手旁觀。
一邊避讓一邊用毒化去刺入體內的刀刃,慕容寧遠不顧血流如注的傷口,站直了身體,白霧再次環繞周身,眼眸中閃現出詭異的淡青色色澤,厲聲道:“程涵,蘇宣速退。”
那白霧突然厚重如濃煙,罡風驟起。在自己人剛退那一刹,慕容寧遠已開始施展毒功,雜有劇毒的掌風所到之處無一人可以逃命,盡皆慘死。劉臣見勢不好急忙奔逃,剛出行幾步卻被剛上。兩指呈叉狀刺入劉臣頸中,在劉臣慘叫聲中慕容寧遠一抽手竟將他的脊椎骨完整的抽了出來!
聶之遠一看,早已如脫兔般逃了。隻餘下十多人嚇得雙腿發軟卻是連半步都挪不動了。手呈劍指狀,慕容寧遠如疾風般自他們之前掠過,不理會那幾人求告,一掌碎了他們的內髒。不過須臾,慕容寧遠已連取十數人性命。轉頭看向那些武林中人,慕容寧遠目光森冷。一行人不由暗自心驚,其中竟已有數十人按住了自己佩劍,隻待慕容寧遠發難便可出手。
冷笑一聲,慕容寧遠轉身走向一旁,不再理會眾人。
待收了功時,一襲白衣上已被血染了大片,臉色蒼白。
“門主!”程涵一聲驚呼撲上前去扶慕容寧遠,慌亂的要替慕容寧遠療傷。
慕容寧遠不悅,“叫什麼!我還活得好好的,一個個嚎喪似的作甚?”
讓程涵替自己包紮起傷口,慕容寧遠在蘇宣捧上的水盆中淨了滿是血汙的手,歎了口氣,“一時氣急下手快了些,也忘了留他一命問問他口中的‘主人’是誰。蘇宣,此事你可先去查訪,盡力便是。”
“是,門主!”深施一禮,男子帶了自己的部下離去。
“程涵,你自帶人去找聶之遠,我要他頸上人頭!”
“是!可,門主你……”
“已說過是小傷!我還有事,你自去!”說著慕容寧遠立起身縱身上馬,一抖韁繩,那馬兒跑得沒了影。見他已是精神抖擻,程涵方才鬆了一口氣。忍不住回頭鄙夷地看了眾人一眼,見眾人略顯尷尬,程涵不由狠狠啐了一口,方才帶人離去。